岁月拾粹《雨》朱丽华
从小我就很喜欢下雨,只是在年轻上班时怕挤不上公交车 ,所以有点怕下雨。现在老了不用上班挤车了,自然无所顾忌,巴不得天天下雨,尤其是汗流浃背的三伏天。
雨天我喜欢呆呆地坐在窗口前,看哪酥酥的,似絮如雾的毛毛纤雨,飘飘洒洒,轻轻柔柔地拂过楼瓦、墙角,大树,草坪,绿篱……一切都好像涂上了一层绿釉,鲜亮鲜亮。尤其是正对我窗口下的那棵大树,密密的,翡翠般的叶片上,落满了晶珠样的雨点,美得令人不舍眨眼。
雨时大时小,雾样的毛毛雨,一会变成丝丝密密的中雨,叮叮咚咚,斜斜地敲击窗玻,清脆得犹如杨琴的韵律,动听极了;要不有人说夏雨无常,这不!密密的雨丝转眼间变成豆大的雨点。发疯似的朝玻璃窗上狂击乱撞,随即又碎为瀑布飞流直下,激起一片雪白雪白的水花,在窗台沿上乱蹦乱飞,那气势……惊得我呆呆地盯着,渐渐!渐渐地,在一朵朵水花中,模糊了时空的思维,小时候下雨天的情景突然破尘而出。
十一或十二岁,雨天我总是打着一把枣红色的油纸雨伞,上面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花蝴蝶,两根弯弯的触须,好像要从伞面上飞走似的,我非常地喜欢。
哪个年代只有两种雨伞,一种是油纸伞,一种是油布伞。哪天上学路上闹着玩,我的油纸伞,让人家的油布伞尖划破了一个口子,心里好生难过,侥幸的是那只蝴蝶完好无损。回到家里妈妈骂了我一顿之外,还罚我一周的零用钱泡汤,妈妈说这钱是用来修补雨伞的,好给我一个教训,长点心眼。
的确,油纸伞虽然便宜但不结实,打哪后我总是离人家油布伞远远的,惹不起躲得起。 说起来好生奇怪,小时候也不知换了多少把油纸伞,但在我尘封的心底,独独记住了哪把蝴蝶展翅的油纸伞,亦或是我喜欢哪只栩栩如生的花蝴蝶?但仔细想想,也不对,很多油纸伞都画上各种图案,也不乏好看的花蝴蝶。又再一想,明白了。准是哪把油纸伞,让我一周的零花钱泡了汤。哈哈!看起来,自古到今,经济制裁,是最有效的长记性的方法。
说起雨伞,自然不能离了雨鞋,雨鞋上海人叫套鞋。忘了是那个日子 ,妈妈给我和弟弟各买了一双半高腰套鞋,套鞋黑得油亮油亮,漂亮极了。第二天正好下雨 ,我穿着新套鞋故意在同学们面前没事找事,来回了遛几趟,看见同学们发亮的眼光,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人老了顽心依然未泯,我很喜欢撑把花伞,在濛胧胧的雨水里忽悠。喜欢使劲吮吸淡淡的,湿润润的,夹著树木清香的空气。喜欢哪被洗得满世界翡翠般的色泽。草坪上圆圆的水滴,好像是天公有意撒下的万斛珍珠,真想掬几颗捧在手里。
嘀嗒!嘀嘀嗒!大树上流下的雨珠,落在花伞上发出清脆的敲击清音,好听极了。有人说下雨天千万别在树下走动,呵呵!我偏爱紧傍溪边的大树溜达,我喜欢听哪滴滴嗒嗒,清脆悦耳,像煞杨琴的敲击声。隔溪望去,几株柳树,在迷濛的烟雨中,百般地作弄出娇俏模样。翠翠的柔柔的丝绦,轻摇漫曳,婆娑起舞,織绣出一缕缕,一团团迷样的绿雾,令人陶醉不已。
缠缠绵绵的毛毛雨,任性地乱飞乱洒,我干脆把雨伞收起。任哪凉凉的湿湿的雨絮,轻轻地抚摸脸庞,那感觉好像涂抹面霜一样,滋润柔和,想是脸上少了若许的邹纹。一心不能二用,不小心踩着浅浅的积水,溅起一片水花,白白的、亮亮的,我好喜欢,又使劲踩了几下,哈哈!怪不得女儿叫我老顽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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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朱丽华,网名月秀的微信 ,女 ,78岁,汉族,原籍上海,现住址: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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