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与征服：姜尚的齐国差一点就黄了｜史记次元周世代025

战神姜尚以周王朝第一功臣的身份被分封到了齐国。这大概也因为他本身就是东海边的人。这样的靠兵道和权谋起家的实力派被安排在最遥远的东方，与西方的周帝国遥遥相望。这种格局一方面可以保证未来齐国的威胁远离周帝国，一方面可能还可以牵制住中间地带的诸侯。就连另一个实力派鲁国也在这种局面的夹击之下。因此，周公旦所代表的鲁国从一开始也就处在一个必败的局里。这很可能也是周公旦不敢取代周成王的原因之一。在利益关系上，齐鲁之间不可能达成根本上统一，国与国之间的博弈让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存在完全的信任。

姜尚，这个被周文王姬昌起用的老头身子一直都很硬朗，把他分封到齐国，大概还因为那里的情况比较棘手，其他人未必干得了。即便是他，也经历了可能是他战争中的唯一的一次军事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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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朝的分封显然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行为。即便是在他们与商王朝一战之后，名义上取代了商帝国，但实际上并没有对更多的地方有拥控制能力。对于王室成员和功臣的分封表面上是一种论功行赏，更多的像是划分了任务，把本来并没有征服的区域交给不同的人，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征服。至于能不能拿回来，周帝国是不负责的。

周帝国在这方面太会打算盘了。比如对于太伯、仲雍二人开创的吴国，本来就是两个人发扬风格，为了避位跑到荆蛮之地开辟自己的国度，另外创业了。到周武王姬发那里，就变成受了分封的诸侯。把他们原本就有的东西赏给他们做了嘉奖，获得的不过是从此以后对周王朝的臣服和朝贡。太伯、仲雍的后人们能从心里接受并且感恩戴德，那才奇怪。

我们回到姜尚和他的分封之地齐国上。他所面临的情况可能更棘手。一种说法是，即使是在商朝，东方都没有安定过。武王灭商就是钻了商王朝的主力军在东方打仗的空子。这并没有记录在《史记》次元里，不然显得周帝国太不厚道了。

作为一个人精，精于算计的姜尚对这种局势了解吗？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趁着伐纣一战的胜利，周武王姬发在分封诸侯的时候，把第一功臣姜尚封到了齐地。地盘很大，这很像是多姜尚多年来辛苦努力和卓越贡献的嘉奖。实际上，周王朝并不拥有那里，甚至连名义上的拥有都算不上。这倒像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姜尚。谁让他那么有能力呢？

关于分封这个主意是不是也是姜尚的意思呢？他作为周国的权力核心，很有可能他也是出这个主意的人之一。他接受了这份来自周国的赏赐，准备回到他的老家就任了。

“於是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师尚父於齐营丘。东就国，道宿行迟。”

这是《齐太公世家》里记录的一个小故事。很像是增加趣味性的一个小细节。不过《史记》次元里细节往往是为了显示另外一些重要的信息，这里当然也一样。

这里很像是说，仗已经打完了，姜尚得到了他应该得到的赏赐，对周武王姬发表示感谢之后，就悠哉游哉地上路了。到达营丘之后，就可以功成身退安享他的晚年生活了。想得挺美的。

这里提到一个细节，就是姜尚好像并不着急。“东就国，道宿行迟。”对于经历过大阵仗的姜尚来说，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对于到营丘接收封地这回事很有把握。营丘那边应该紧张地张罗欢迎他到来的仪式才对。

姜尚会有那么幼稚吗？他一路上且行且住，行进得极为缓慢。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这其实是姜尚的谨慎呢？或者其实他带着大队的人马，因为人数众多，推进的比较缓慢。姜尚这种人有足够的谨慎才对。他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虽然以奇谋和权术起家，但冒险不是他的性格。

他应该非常清楚他将面临的是一个什么局面。这应该是一次缓慢的行军，一路上他还可能在不断集结力量，补充辎重，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严峻情况。

我们不应该把“东就国”理解为姜尚带着他们自己一家，到营丘上任。更应该把他理解为一次谨慎的、经过周密部署的军事行动。姜尚太清楚他将面临的是什么一个局面了。商帝国花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搞定的地方，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到来，就一下子变得温顺，俯首帖耳了。

即便如此，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一个从东方来的消息很可能打破了他原本的部署，让他必须立刻在战略上做出调整。情况危机了。

逆旅之人曰：“吾闻时难得而易失。客寝甚安，殆非就国者也。”

这个所谓的“逆旅之人”是什么人呢？是在逃避即将发生的战事，还是来自东方的投降派呢？他是在批评姜尚办事拖拉吗？不是的，他给姜尚带了一个让他睡不安稳的消息：

齐地的莱人已经集结起来，往营丘进发，准备在姜尚他们到来之前，占据营丘，对抗由远方而来的征服者的大军。

“莱人，夷也，会纣之乱而周初定，未能集远方，是以与太公争国。”

这里肯定了一件事：在当时，至少是从商王朝某年到周王朝建国，莱人并没有被征服过。他们的实力如何呢？实际中没说，《史记》次元中把他们作为“夷”来记录，也算是为了认定他们是劣等文明，不然真的很难找到征服他们的正义性。

这种记录很有意思。他们本来在那里生活的好好的，突然从远方的周帝国安排了一个人要在那里建国。莱人有意见，反而是说这事是莱人和太公姜尚争国。其实在整个周王朝的历史中，一直都藏着很多这样的强盗逻辑。

莱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呢？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周帝国的战神姜尚呢？无论如何，他们应该非常清楚一件事，就是那个一举拿下强大的商帝国的周国，现在要对他们动手了。他们要么选择投降，要么选择反抗。当他们选择了反抗的时候，是否预示着将要迎接一种悲壮的结局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将莱人的行动及时地通知了正在路上的姜尚。他正带着大军缓缓推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太公闻之，夜衣而行，犁明至国。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

这是姜尚脑子突然转过来，领悟到了什么吗？

不是，他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情报，立刻就在军事行动上做了调整。我们来看看，情况危机到什么地步，战争中的机会往往稍纵即逝，这一点姜尚应该比谁都清楚。

姜尚的行动很像是一次不得已的冒险奇袭。那一夜对于姜尚来说，紧张到什么样呢？他之前的部署全部被打乱了。连夜，他组织精锐部队，朝着营丘急行，终于在天亮得时候，先莱人一步占据了营丘，算是抢占了先机。可能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莱侯就带着军队赶到了，战斗随即爆发。

《史记》次元里，司马迁在这里写下了“莱侯来伐”，一个“伐”字是否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莱人的正义性呢？或者说是无奈地表达弱者对强者对抗时的无奈，此时莱人的先机虽然已经丧失，但仍然要奋力在敌人的大军到来之前，争取一个机会。也有可能，在这一战中，莱人的实力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呢？姜尚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完全处于被动防御。

这里没有记录“营丘一战”的惨烈程度，很像是在刻意回避姜尚代表的齐国的建立并非是在武力征服的基础上。同时，也可能意味着，姜尚在齐地的战斗由此展开，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战斗，就彻底终结了。

这会不会是姜尚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军事上的冒险呢？营丘之战也很可能意味着，这只连夜赶到营丘的精锐在疲惫不堪情况下，一次一次地抵挡着莱人的进攻，一直坚持到后续增援部队到来。

这很像是只有姜尚到达他的封国时，面对的一个特殊情况。

不过，这也许可以看作是一个例证，对抗是普遍存在的，分封更像是一种征服的策略。这一点，我们接下来还可以看看满嘴道德的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