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根妞 || ​清明节时忆父亲

清明节时忆父亲

一笑而过

  又到一年清明节,雨下了两天,大地一片湿漉漉,更增添了人们思念亲人忧伤的气氛,网络空间铺天盖地的清明节信息塞满了眼眶。

我又想起了爹爹,想起离开我姊妹七个十八年的爹爹,不由得悲从心中生,爹,你在那边还好吗?三年一别怎么再没收到你的任何音信,你难道忘了你的儿女,忘了和你相伴一生的妈妈吗?
爹,女儿想你,在每个忧伤的夜晚;女儿想你,在每次做难的日日夜夜;女儿想你,在看到孩子们膝下承欢的瞬间;女儿想你,在逢年过节亲人团聚的时光;你是女儿坚强的靠山,是女儿精神上的支柱,你走了,女儿的靠山倒了,支柱塌了……
爹,多想再和你唠叨唠叨心中的烦恼,多想再听听你真诚的教诲,多想再听听你说的笑话,多想再看看你的笑脸,多想再看看你认真修理拖拉机的背影,多想再看看你和我们追逐嘻闹的画面。可是,我望穿双眼再难见到你的容颜,侧耳倾听再难听到你的声音,你像一阵风消失在茫茫宇宙,我抓不到你的衣衫,又撵不上你的身影,爹,你就这样狠心走了,撇下一群思念你的孙男娣女,你听到女儿呼唤你的声音了吗?你怎么不做声啊,爹?
爹出生在赵村塬上一个靠山的村子里,贫困的家庭让爹爹在童年的时候受尽磨难,爷爷吸大烟,奶奶带着姑姑叔叔姊妹五个艰难度日,时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爹和伯伯叔叔出门讨饭,为了养活几个家中的儿子,奶奶狠心将大姑给山上有粮食的人家做童养媳。十四岁的爹爹为了活命出去当兵,历经枪林弹雨终于长大成人。
爹是个聪明爱钻研的人,一生精于农业机械,无论是驾驶技术还是维修技术都可以说炉火纯青。他把毕生的精力都贡献给了农机事业。爹在县城工作,母亲带着我们姊妹七个住在农村,每逢回家,方圆几里的司机都把爹请到家里,或者把车开到我家门口让爹给他们修车,无论寒冬酷暑,爹从来没有怨言,没吃过人家一口饭,没抽过人家一根烟,无偿给乡亲们义务修车几十年。爹热爱自己的事业,并且勤奋好学,没上过学的他硬是通过自学,学会维修技术。
从小时候记事起,家里的农机修理书、挂图都是厚厚的几摞子,他能从正在作业的机械中听到那个部位有故障需要换啥零件,并且判断精准从来未失误,这样的技术自从父亲走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
爹不但敬业对我们姊妹七个也非常疼爱,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爹从来没有嫌弃我们女孩子,大姐二姐们小时候的漂亮衣服都是爹出差时买的,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不知道羡慕了多少邻家女孩。星期天回家,爹从来不嫌弃我们脏,给我们洗头理发,捯饬成当时最时髦的发型,茶余饭后逗我们玩耍,拿根竹竿满院子追赶,爹脾气好,从来没舍得打过我们姊妹五个一下,倒是两个弟弟淘气经常挨打。
爹是孝子,对父母很好,对外公外婆也十分孝顺,外公外婆晚年,爹像儿子一样床前尽孝,带他们出去看病,为他们养老送终。爹的一言一行赢得了乡邻的称赞。
爹对妈也十分疼爱,从不高喉咙大嗓门说过妈半句难听话,对妈绝对信任,妈在村里担任干部,时常有乡亲们到家里反映问题,家长里短,啰啰嗦嗦,爹给妈足够的空间,让妈安心工作,从不吃风喝醋。妈有时候问爹:男人们来咱家,你也陪着点。爹说:人家找你解决问题,又不是找我,我瞎掺乎啥。你是啥人,我能不了解?
64岁那年爹病倒了,脑血管后遗症导致他语言神经受损不会说话,在床上一躺九年,母亲静心服侍,陪在床前。2003年八月二十三,那是个青山呜咽,大地含悲的日子,可恶的病魔夺去了爹爹七十三岁的生命。爹走了,撇下两个没成家的弟弟一个没出嫁的妹妹永远离开了我们。
爹走了,乡亲们和我们一样悲痛万分。落叶归根,爹要安葬在他的老家,这离我们居住地二十多里,乡亲们一路扶灵护送爹爹魂归故里。十里泥泞路,乡亲们硬是一步步抬着灵柩往前走,雨水打在他们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汗,裤腿上的泥巴有一尺多深。几十个人一路轮流送爹爹最后一程。爹为乡亲们付出了汗水,乡亲们送给爹完美人生。
爹这一走十八年了,刚开始的几年时常在梦中与爹相见,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也足以治疗思念之疾。随后,爹就像天上的云,被风凌乱了,再无音信,不知道爹在那边是否安好?
又是一年清明节,渺无音讯的爹你在哪里?我托细雨带去我的思念,愿爹爹在天之灵一切安好。我托清风带去对爹的祝福,愿爹爹在天堂幸福安康。如今你的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妈妈身体尚可,爹爹就放下那颗悬挂的心,到你一生梦想的地方云游,去吃你没吃过的美食,别不舍得花钱,爹苦了一辈子,千万别再委屈自己了。
爹爹安好!女儿想你!

【作者简介】曹根妞网名一笑而过,原来在回族镇政府工作,现在赵村镇凡东北驻村扶贫。喜欢唱歌跳舞,喜欢看书,崇拜那些默默无闻、笔耕不辍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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