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北静王以怡亲王胤祥为原型,足证一切“脂评本”俱伪
谈到小说人物的原型,总有人表示不以为然,觉得无足轻重,不必深究。对于这个问题,我的意见是,如果对小说人物原型的探究不能得到客观事实的验证,那么这种努力充其量不过是发挥个人想象力的文字游戏,大可不必认真对待,姑妄听之而已;另一方面,如果对小说人物原型的探究确实可以得到客观事实的验证,那么这就是对于小说文本事实和作者创作事实的揭示,对于深入理解小说毫无疑问大有裨益——在这种情况下,强说不必探究原型,就是罔顾事实,不讲道理了。
前文详细深入地探讨了宝玉、元春和探春的原型,揭示了《石头记》真正作者是生于1706年曹頫,揭示了现存120回小说是一个完整不可分割的整体,按照从1706年到1724年这样一条真实的年代序列逐年展开叙事,从而证据确凿地解决了关于《石头记》作者及文本的基本悬疑,彻底推翻了“作者曹雪芹说”和“后40回续作说”两大谬论。面对如此清晰的事实,仍要坚持不去探究人物原型,大家以为这究竟是认知障碍呢,还是居心叵测?
本文将要讨论另一位重要小说人物北静王世荣及其原型,大家将会清晰看到,对于世荣原型的探究,不但可以深入理解小说文本事实和作者曹頫的创作构思,而且对世荣原型的揭示在《红楼梦》小说版本研究问题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简而言之,对世荣原型证据确凿的论断足以立即判定目前公开的十几种所谓“脂砚斋评本”全部都是后人伪造的假古籍。以下详细申论之。
一、“脂本”为何作“水溶”
目前公开的十几种被“红学界”称为“脂砚斋评本”系列的所谓“《红楼梦》古本”名单概况如下(大致依面世时间先后为序):
戚蓼生序本(包括有正书局石印本、上海书店藏抄本、南京图书馆藏抄本三种)
甲戌本(胡适首推,上海博物馆以数十万美金从胡适后人手中回购)
庚辰本(胡适首推,现已入选首批“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
己卯本(陶洙原藏,现已入选首批“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
蒙古王府本(国家图书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以300元高价购入)
杨继振藏本(又称“梦稿本”)
甲辰本(又称“梦觉主人序本”)
舒元炜序本(现已入选第二批“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
郑振铎藏本
俄藏本(原称“列宁格勒藏本”)
北师大藏本(陶洙和周绍良合伙伪造的假古籍,1957年以240元高价卖入北师大图书馆)
卞亦文藏本(2006年以18万元的成交价在上海艺术品拍卖市场突然现身)
上述“脂本”互相具有密切的亲缘关系,在正文和批语上,往往两本或多本的文字异于其他本,构成错综复杂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连体共生”关系。这些“脂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是,除“郑振铎藏本”(仅第23、24两回)和“卞亦文藏本”(仅第1至10回)外,其余各本在写及北静王姓名时,无一例外全都作“水溶”。
其中“甲戌本”胡适谎称于1927年重价购买,并撰文推崇为“海内最古的《石头记》抄本”,他“深信”此本“是《红楼梦》的最古本,是一部最近于原稿的本子”。大家知道,“甲戌本”还是胡适提出“作者曹雪芹说”和“后40回高鹗续”两大论断的根本依据之一。
众所周知,程伟元和高鹗于1791年冬至后五日出版发行的活字本《红楼梦》是首部《红楼梦》刊印本,通称为“程甲本”。当然,这一谎言根本经不起“悼红轩原本”《增评补图石头记》的刺戳,不过本文对这个话题暂不展开。有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参看我发布在头条上的其他文章。
“程甲本”凡叙及北静王的姓名,无一例外全都做“世荣”。如果胡适的说法能够成立,那么“水溶”才是《石头记》原本真本上北静王的姓名,“世荣”就是程伟元和高鹗的讹误甚至是篡改了。
事实究竟如何呢?大家首先要清楚地了解“脂本”将北静王姓名写成“水溶”的奥妙。
清末上海有正书局的老板狄葆贤标榜他于1911年影印出版的“戚蓼生序本石头记”(80回)是清初(即狄所谓“国初”)的“原本”、“秘本”。“戚序本”卷二第十四回第十三页上有墨笔眉批写道:“北静王水溶,今本(按,指程甲本)作'世荣’,当以原本为是。”

有正书局“戚序本”书影
狄葆贤的朋友、陈寅恪的老师王伯沆(王瀣)自称曾亲见“戚序本”刊印前的原本,他在自藏的一部《红楼梦》刊印本(1906年刊印的“王希廉评本”)上写下批语:
“世荣”原本作“水溶”,实则纯庙(按指乾隆皇帝)第六子永瑢也,封质庄亲王……原本“水溶”,决为“永瑢”无疑,“世荣”又系改本。
需要说明的是,我现在不太相信这是王伯沆本人写的批语,而非常怀疑这是王伯沆藏本在五十年代的运动中被抄走,经过了篡改。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暂时不打算展开讨论。
就这些批语而言,王伯沆不但认定“水溶”是原本真本《石头记》上北静王的姓名,程伟元和高鹗篡改了原文,而且确信北静王的原型就是乾隆皇帝第六子、生于乾隆八年(1743年)的永瑢。
过了将近一百年,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上因宣讲“秦学”而大红大紫的刘心武先生,将“水溶”即“永瑢”的牵强附会发挥得更加活灵活现了。刘心武先生说:
“永”字去掉一点,上面一点去掉是什么啊?就是“水”;第二个字“永瑢”的“瑢”是玉字边一个“容易”的“容”,玉字边“容易”的“容”把当中偏旁的一竖去掉,变成三点水,是不是就是“溶解”的“溶”啊?对不对啊?那么《红楼梦》写北静王的名字叫“水溶”,显然就是把这个“永瑢”两个字各去掉一笔构成小说当中这样一个角色,这明摆着,“水溶”是从“永瑢”这个名字演化来的。
大家现在知道了,宝玉原型、现存120回《石头记》的真正作者是生于1706年的曹頫,《石头记》的叙事真实年代是1706年到1724年,北静王的原型怎么可能是20年后出生的永瑢呢?“脂本”之伪立即显现出来。
二、福彭并非“北静王”
“索隐派”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喜欢将小说往“宫闱秘事”上生拉硬扯,捕风捉影。将“水溶”附会成“永瑢”,就是这种认知状态。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奉行“索隐派”的方法论,早有人根据史实与小说文本相对应的蛛丝马迹指称北静王原型另有其人。
台湾著名历史小说家高阳根据黎东方博士的意见深入研究,在《红楼人物与曹家亲戚》一文中明确判定“只有平郡王福彭才是'北静王’”。
福彭是曹頫大姐曹佳氏与平郡王纳尔苏所生的长子,生于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比曹頫小两岁。雍正四年(1726年),纳尔苏得罪革爵,年仅18岁的福彭继其父位为平郡王。《石头记》第14回写到,“现今北静王世荣年未弱冠”,“年未弱冠”就是不满20岁,高阳主要就是根据这一点指认福彭即“北静王”。
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红楼梦学会前秘书长、著名“红学家”胡文彬也认为福彭是北静王世荣的原型。胡文彬发表于2007年6月《咸阳师范学院学报》第22卷第3期上的论文《平郡王福彭与红楼梦》,列举了三四条理由谈他为何如此判断,其中一条关键的理由就跟高阳的论据一致,即福彭“年未弱冠”已承袭王位。
当大家还没有从“作者是曹雪芹”的谎言中清醒过来,指认福彭就是北静王世荣的原型,确实让人觉得颇有道理。无论“曹雪芹”是“红学界”猜测的生于1715年,还是生于1725年,从小说写到的北静王和贾宝玉的年龄差距来看,福彭与“曹雪芹”的年龄差距貌似与前者相当。可是,现存120回《石头记》的作者、贾宝玉的原型人物是曹頫,曹頫是福彭的长辈,而小说中北静王是贾宝玉的长辈,大了七八岁呢。
我认为,福彭的确是小说中一位人物的原型,不是北静王世荣,而是西平郡王。雍正九年(1731年)八月,福彭受命西征。福彭不负雍正皇帝的信任与重托,出师即节节胜利,平定了准葛尔部,安定了边疆。小说中“西平王”的头衔不是正好符合历史上的福彭么?
小说还写到,贾府被查抄时,西平王联合北静王世荣出手救援,最后竟能使贾府保全几位核心人物的性命,得到部分赏还的家财。从史料来看,平郡王府的确向被抄家的曹頫伸出了援手,纳尔苏派人向主持抄家的隋赫德“借银”五千两就是明证。
说到这里,我也必须承认,我指称福彭是西平郡王的原型,到目前还不能找到切实的证据来验证其真实性,我的想法不过是一个有趣的猜测。但是,当我指认北静王世荣的原型时,大家就可以看到我罗列的切实证据。
如前文所论,贾宝玉的原型就是生于1706年的曹頫,现存120回《石头记》按照从1706年到1724年的真实年代序列逐年展开叙事,因此对于熟悉曹家史料并不抱偏见的研究者而言,小说中一个特殊的角色——北静王世荣——就很容易被找出相对应的文学原型。
说他特殊,一方面是因为北静王在作品中虽然着笔不多,但他对于贾府的兴衰却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另一方面,同时也是更重要的方面,北静王是作者曹頫笔下“浊臭逼人”的男性世界中惟一白璧无瑕、备受称颂的人物。
三、“贤王”“甚疼怜”曹頫
冯尔康在《雍正传》一书中简要总结了胤祥在雍正朝的地位和作用,本文即撮其要为大家简介之。
胤祥,康熙第十三子(“十三阿哥”),因避后来的雍正皇帝胤禛之名讳而改名“允祥”,生于康熙二十五年丙寅十月初一(1686年11月16日),卒于雍正八年庚戌五月初四(1730年6月18日),享年45岁。康熙晚年,诸皇子争位不休,胤祥始终站在其异母哥哥、也就是后来的雍正皇帝一边,因此在雍正朝极受重用,可以称得上是雍正实际的首辅。
雍正继位后,命允祥总理事务,封“怡亲王”。雍正元年设“会考府”,命允祥主其事。允祥同时奉命管理户部三库、户部事务。雍正前期,允祥以相当多的精力从事整顿财政、发展生产的事情,雍正皇帝充分肯定了他的理财成绩。雍正七年,军机处成立,允祥又被任命为军机大臣。此外,允祥还被经常用作传旨的亲王,代皇帝发令。允祥推举贤才也受到雍正的赞赏。
允祥不但受重用,而且得到雍正完全的信任。雍正四年七月,雍正亲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匾额赐允祥。雍正还曾在给大臣的批示中说:“尔等大臣为朕任用,虽百千聚集一处,朕依赖未必如王一人也,勉之。必效法王屏尽私心,纯然忠爱,以受朕如是见信,庶不负为人臣一生之名节也。”
允祥死后,雍正亲临奠祭,赞他是“自古以来,无此公忠体国之贤王”,命配享太庙,准许他名字上一字用“胤”字,赐谥曰“贤”,并破例将往日所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置于谥号之上。
允祥死后,第七子弘晓袭封怡亲王,第四子弘皎封宁郡王,第三子弘暾早死未受封,雍正命将弘暾视贝勒例殡葬。雍正对允祥及其家属的宠眷,是很少见的。
将小说《石头记》描写北静王世荣之“贤”,以及他对贾宝玉的关怀等情节,对比怡亲王允祥之“贤”以及他对曹頫的关怀等史实,大家就能发现小说人物与历史人物的很多共同点,确认世荣的文学原型必定是允祥。
小说第14、15两回写到,秦可卿死后出殡,东平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和北静郡王设路祭。作者曹頫如此叙述北静王:
原来这四王,当日惟北静王功最高,及今子孙尤袭王爵。现今北静王世荣,年未弱冠,生得秀美异常,情性谦和。近今宁国公冢孙媳告殂,因想当日彼此祖父有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因此不以王位自居,上日也曾探丧上祭,如今又设路祭,命麾下的各官在此伺候。
雍正继位之初,任命贝勒允禩(祀)、十三阿哥允祥、大学士马齐和尚书隆科多为总理事务大臣。后来雍正回忆这段历史说:“辅政之初,阿其那(按,是雍正对允禩的咒骂)包藏祸心,扰乱国是;隆科多作威作福,揽势招权;实赖(怡亲)王一人挺然独立于其中,镇静刚方之气,俾奸宄不得肆其志。”我认为,这段历史就是小说所写的“当日惟北静王功最高,及今子孙尤袭王爵”的现实素材。北静王的“情性谦和”与怡亲王允祥的品行也是一致的。
小说第14回又特别强调了北静王之“贤”:
那宝玉素闻得世荣是个贤王,且才貌俱全,风流跌宕,不为官俗国体所缚;每思相会,只是父亲拘束,不克如愿;今见反来叫他,自是欢喜。一面走,一面瞥见那世荣坐在轿内,好个仪表。
北静王之“贤”,原型难道不是怡亲王允祥之“贤”么?
确认北静王的原型是怡亲王允祥,另一个关键证据是,北静王对贾宝玉的关怀,与怡亲王对曹頫的关怀是一致的。雍正二年,雍正皇帝在曹頫简短的请安折后长文批道:
朕安。你是奉旨交与怡亲王传奏你的事的,诸事听王子教导而行。你若自己不为非,诸事王子照看得你来;你若作不法,凭谁不能与你作福。不要乱跑门路,瞎费心思力量买祸受。除怡王之外,竟可不用再求一人托累自己。为甚么不拣省事有益的做,做费事有害的事?因你们向来混帐风俗贯了,恐人指称朕意撞你,若不懂不解,错会朕意,故特谕你。若有人恐吓诈你,不妨你就求问怡亲王,况王子甚疼怜你,所以朕将你交与王子。主意要拿定,少乱一点,坏朕声名,朕就要重重处分,王子也救你不下了。特谕。
从朱批内容来看,曹頫因为到处求人,引起了雍正的猜疑和愤怒;雍正似乎认为曹頫到处托人求情,给人以皇帝有意为难他的印象,这对雍正的声名有损,因此雍正特别警告曹頫:只可规规矩矩地做人做事,向怡亲王一人报告自己的作为,否则就要遭受惩罚。
曹頫究竟为何事奔忙求人而引起雍正的不满,目前暂不可确考,不过联系曹頫的生平历史来看,他也许是因为不能及时补赔父兄欠下的亏空银两,害怕雍正的责罚而到处托人求情。
我在此要特别向大家强调的两点是,首先,雍正将曹頫交与怡亲王“照看”的事实,表明曹頫当时非常年轻;其次,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怡亲王“甚疼怜”曹頫,这不但进一步证明曹頫在1724年时相当年轻,而且“甚疼怜”的态度在小说中通过对北静王与贾宝玉交往的描写得到了形象的反映。
如第15回写到,北静王世荣对贾宝玉的容貌、佩玉和才气赞赏有加,还盛情邀请贾宝玉常去王府聚谈,又赠送贾宝玉“圣上所赐鶺鸰香念珠一串”。
初次见面之后,贾宝玉果然时常以各种理由跑去北静王王府,而北静王对他也多有馈赠。第85回写到,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和贾宝玉等五人去给北静王拜寿,北静王独对贾宝玉大加款待,“疼怜”之情溢于言表。
雍正上台后,严厉追查户部的亏空,江宁织造因累年亏空数额巨大,雍正因此格外不满,在奏折朱批中对曹頫声色俱厉,充满了威吓、辱骂和讽刺。雍正二年正月初七,不能及时赔补亏空的曹頫在奏折中感谢雍正准允他将织造补库分三年带完,言辞胆战心惊,凄切惨苦,而雍正简短的朱批依然恶狠狠:
江宁织造奴才曹頫跪奏:为恭谢天恩事。
切奴才前以织造补库一事,具文咨部,求分三年带完。今接部文,知已题请,伏蒙万岁浩荡洪恩,准允依议,钦遵到案。窃念奴才自负重罪,碎首无辞,今蒙天恩如此保全,实出望外。奴才实系再生之人,惟有感泣待罪,只知清补钱粮为重,其馀家口妻孥,虽至饥寒迫切,奴才一切置之度外,在所不顾。凡有可以省得一分,即补一分亏欠,务期於三年之内,清补全完,以无负万岁开恩矜全之至意。谨具摺九叩,恭谢天恩。奴才曷胜感激顶戴之至。
朱批:只要心口相应,若果能如此,大造化人了!
朱淡文在《红楼梦论源》这部专著中谈到,曹頫向户部提请分三年补赔,最后能得到雍正的恩准,这是由于怡亲王允祥对他的救援。允祥本来就很“疼怜”曹頫,当时又正好执掌户部事务,他在雍正面前为曹頫说情是完全可能的。朱淡文认为,允祥救援曹頫确有间接的证据,并非想象,这可以从雍正悼念允祥的上谕中看得出来:
王自总理户部以来,谦领度支,均平贡赋;月要岁会,令肃风清;无弊不除,无惠不举。……如户部库帑累年亏空至二百五十万之多,王则经理多方,代为弥补;使各官脱然无累,子孙并免追赔:此王之功德及于众姓者也。又如朕因怡亲王之奏而蠲免多年之逋欠,宽宥各官之处分:此王之功德及于天下者也。
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谕著江南总督范时绎查封曹頫家产。抄家的直接原因并非曹頫的亏空问题,而是曹頫在因涉嫌“骚扰驿站”离职受审期间暗中转移家财,引起雍正震怒。怡亲王允祥当时是否说情以减免曹頫的罪责,已不可确知,但从情理上来判断是有可能的。
《石头记》细致地描写了北静王世荣救援被抄家的贾府,这些情节也许是怡亲王救援曹家的曲折反映。
第105、106两回写到,锦衣府堂官赵全到荣国府来抄家,北静王看他“浑账”,特别请旨到荣国府,将抄家的事情交给与贾家相好的西平王办理;接着又和西平王一起进内复奏,为贾家说情,“主上甚是悯恤,并念及贵妃溘逝未久,不忍加罪,着加恩(贾政)仍在工部员外上行走。所封家产,惟将贾赦的入官,余俱给还”。
四、“世荣”与“胤祥”是对仗
除了上述小说文本与史实的种种对应之外,使我确信北静王世荣原型必为怡亲王胤祥的一锤定音的证据,就是“世荣”与“胤祥”两个词在字面意义上构成对仗的关系,“世荣”恰恰暗示了北静王的原型就是怡亲王“胤祥”,这无疑是小说作者曹頫留下的“证人证言”。
为什么这么说?在我之前,从未有“红学家”认识到并公开指出“世荣”与“胤祥”两个词在字面意义上构成“对仗”的关系。“荣”和“祥”作为吉利的祝福语,构成对仗关系是没有问题的;“世”和“胤”又如何对仗呢?
查《说文解字注》,许慎对“世”的释义是:“三十年为一世。”段玉裁注:“按,父子相继曰世,其引申之义也。”(许慎撰、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10月第1版,第89页。)
许慎对“胤”的释义是:“子孙相承续也。”段玉裁注:“《释诂》:'胤,嗣继也。’《大雅》、《毛传》:'胤,嗣也。’”(同上,第171页。)
从段玉裁的注来看,“世”和“胤”几乎就是同义词。由段玉裁对“世”、“胤”释义的注解,大家就可以完全明白——《红楼梦》作者曹頫将北静王命名为“世荣”,正是利用了“世”、“胤”同义(近义)的关系,以“对仗”的形式精心暗示其原型人物就是怡亲王“胤祥”。


许慎《说文解字》和段玉裁注对“世”、“胤”的解释。
大家还有印象吧,我在前文论及,元春这个艺术形象同时也取材于康熙皇帝,“元春”这个名字也跟康熙皇帝的名字“玄烨”有密切关联——唐代陆羽的《茶经》引晋代杜育的《荈赋》,说烹出的茶汤有“烨若春”的美感;清人避“玄烨”之讳,改“玄”为“元”,因此“元春”这一名字按“烨若春”的典故,就跟“玄烨”直接对应。可见利用字面意义的对应关系来暗示小说人物的原型,是小说作者曹頫运用娴熟的手法。
怡亲王胤祥虽然在雍正朝位高权重,然而奇怪的是,后人为他作传的非常少,除《清史稿》外,后人所作的传内容极其简略。我想,曹頫在小说中以饱含深情的笔触对北静王世荣的描写,也许对有关胤祥的正史是一个非常有益的补充。请大家再来看一看小说第15回所描写的世荣的形象:
话说宝玉举目见北静王世荣——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青年怡亲王胤祥画像。原图提供者金焘祥。
当曹頫在艰难困苦中创作《石头记》时,恩主胤祥的形象可能时常浮现在他的眼前,给他安慰,也给他力量。当曹頫以细腻生动、倾情赞美的笔触描绘北静王世荣谦和风雅、稳重老练以及位高权重的形象时,也许他认为这是对“忠敬诚直勤慎廉明”的“贤王”最好的纪念,也是对恩主胤祥最好的报答。

中年怡亲王胤祥画像。原图提供者金焘祥。
确证北静王姓名“世荣”是作者曹頫的本意原文,北静王世荣原型是胤祥,则将北静王姓名妄改为“水溶”企图指其原型为永瑢的各“脂本”无一例外被证伪。伪造假古籍“脂砚斋评本”的作伪者陶洙,究竟如何想到篡改“世荣”为“水溶”,以此企图将北静王原型附会为乾隆第六子永瑢呢?我做过粗略的访问调查,在江浙一带的方言中,“世荣”和“水溶”两个词的读音非常接近,陶洙应该是由此获得了篡改作伪的“灵感”。
人民文学出版社自1982年以来一版再版、由红楼梦研究所校注(冯其庸主持)的通行本120回《红楼梦》,就是以假古籍“庚辰本”为底本,拼凑其他“脂本”和“程甲本”后40回文字弄出来的一个“百衲本”,根本悖离了作者曹頫的原著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