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派出所的墙上写着“什么也不说”,为啥?
这是一个营区外墙上印着“什么也不说”的派出所——
“吱~吱”,旦增尼玛一拔脚,随之带出的雪簌簌掉下来,一路走过,留下的是小柱子一般的深坑。
齐腰深的雪地里,5个人,个个弓腰缩背,双手紧拢,背着重物,双膝跪地,以爬行的姿态,艰难缓缓前行……
他们,是位于中尼边境崩崩拉山口的亚热边境派出所移民管理警察,旦增尼玛是所长。他们常年驻守在平均海拔5300米,年平均气温零下20摄氏度的雪域高原,担负着日喀则市仲巴县亚热乡85公里边境线防控任务。
1
边境线上的“雪域孤岛”
每年的12月到次年3月,风大雪急,派出所刚好位于山口,狂风夹着雪“呼呲呼呲”往里面猛灌,最严重的时候,整个派出所都被雪给淹没了。同时,进入派出所的那一截路是最原始的土路,路被雪“堵”了,里面的车出不去,外面的车也进不来。
在这段时间里,亚热边境派出所便成为了中尼边境线上一座名副其实的——“雪域孤岛”。
为了保障物资补给,民警们只能四五人一行,仅穿着防寒警服,携着背囊,一小截一小截地徒步“挪”到目的地,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五公里的路程,要走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在雪地里匍匐前行
一路上,汗水和雪水夹杂着的滋味确实不一般。“走着走着,好像就忘记冷了。”民警孙源说。
路上空无一人,静得出奇,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时,大家就会互相打气,“回去后就做点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途中,他们也会拿出手机定格雪中美景,找找乐子。
补给完毕回到派出所,每个人都跟洗了个澡似的。尽管如此,日常的边境线巡查工作还得继续,漫天飞雪里,寂静山谷中,仍旧有着他们的坚守。
2
夏天吹风像打开了冰柜
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一年一场风,从春吹到冬。80余公里边境线上,除了与大山和乱石为伴,风算得上是这里的“特产”。
“夏天吹到脸上像是打开了冰箱冷冻门,冬天吹到脸上简直和刀割一样。”派出所教导员李川说。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在执勤点固定帐篷
每次派出所开展边境例行巡逻时,由于路况艰难,车只能停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然后民警会下车进行徒步巡逻。
坐在车上,丝毫感觉不到风的存在。开门下车的一瞬间,风就立马向人们展示它的威力:往外推车门,风差点把车门从外面又给关上;好不容易下车站稳,头顶的帽子又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还被灌了一嘴沙。
后面的路,民警们只能一只手压着头顶的帽子,一只手捂住口鼻,以背风的姿势走完全程。回到派出所才发现,他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没被沙尘染指的。
3
半夜里能听到狼嚎
2019年10月3日下午3点,旦增尼玛接到线索,有人要非法越境。
一放下手机,旦增尼玛便开始了具体部署。下午4点多,准备就绪,所里兵分两路,一路由旦增尼玛带队,一路由副所长陈歆实带队:每个组4个正式民警,2个联防队员,准备好警械、盾牌,手铐、控制器、防暴头盔、羽绒睡袋、伪装网等必备物品。
“呼......”车轮一声疾驰,出发了。
陈歆实一队的行进方向本没有路,是警车常年巡逻硬生生轧出来的路,坑坑洼洼,另一侧是高耸的悬崖,令人胆寒。
所有人都带着头盔,因为常常会被颠得头与车顶“亲密接触”,哐哐作响。就在这样“摇摇晃晃”的环境里,大家还确定好了抓捕方案。
到达目的地,零下十几摄氏度的草丛里,他们就静静地趴在那儿。两天一夜不停歇的蹲守,白天是自热米饭、压缩饼干充饥,晚上伴随着野外狐狸、狼的叫声,再轮流钻进睡袋补会儿觉。
“怕也怕,但我们人多,还有武器,应该能扛住。”
“因为海拔高,晚上我们能看见明亮的银河,也算是一种风景啦!”旦增尼玛笑着说。
第三天早上8点多,天还没有全亮,大家很警觉地听到远处的动静,并且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远处很小的人影,不停移动,慢慢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土黄色的夹克,目测1米65左右,身上背着一个背包,大家都心照不宣——“来了!”
那人企图将铁丝网抠大一点,再穿过去。这时大伙儿从草丛里齐齐“窜”了出来。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往回跑,结果前后退路全被堵死,只得乖乖被擒。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在边境一线开展巡逻
4
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那是因为这里地处偏远、十分艰苦,很少会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什么也不说”便是无言的担当。对他们来说,守护祖国无须多言,边境稳定、人民安康就是他们最响亮的回答。
而在派出所营区外墙的另一侧,印着这句话的下半句——“祖国知道我”。
他们无私奉献,奋勇前行……他们始终坚信,祖国不会忘记。
今天,我们也都知道了他们,他们分别是:旦增尼玛、李川、陈歆实、刘志武、蒙磊、马磊、孙家辉、孙源、陈涛、刘亮、刘志豪、刘广、桑杰次仁、赵晨、姚云龙、董晋凯、杨继文、崔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