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267期】【智泉聊书】【中国作协会员】郭进拴丨读史铁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有感

读史铁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有感
作者/郭进拴
史铁生,我非常喜欢的作家,这个将自己的生命和写作真正融为一体的作家,以自己深刻而独到的笔触和见解,写出了一部部温暖人心,打动人心,慰藉人性的作品。他的作品,如同他深沉的思索,有着同时代作品难以匹及的一种魅力。《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就不失为这样的一部。
遥远的清平湾,读了令人感到,清平湾并不遥远,它就在作者的心里,在读者的眼前。那一道道的黄土高坡,那一群群慢慢行进的牛群,那一孔孔窑洞中住着的婆姨娃娃,那整天唱个不停的破老汉,都让人觉得那么亲近,甚至嗅到了那里的黄土味。破老汉是个为新中国的建立出过力的人,他曾跟着队伍一直打到广州,若不是恋着家乡的窑洞,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拿一根树枝赶着牛,走一路唱一路的破老汉了,也不会让他的留小儿吃不上白肉,穿不上绒袄了。这些当年老革命根据地的乡亲们仍过着穷日子,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一股劲儿吃白馍馍了。老汉儿家、老婆儿家都睡一口好棺材。”留小儿羡慕城里人啥时想吃肉就吃,不明白为什么北京人不爱吃白肉。太多的太多都令现下青年费解……佩服当时放弃城里无忧虑的生活,争先的到荒芜的农村。肚子填不饱却不停的自由回荡的民歌。
读《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总是不知不觉地被那字里行间的脉脉温情而深深打动,也常常勾起我童年时农村生活的美好回忆;偶尔能会心一笑,偶尔也忍不住要流出泪水,直到读完它,合上书页,它才像一杯悠远的苦味茶一样:喝的过程里是淡淡的苦涩,回味的过程里是丝丝的甜味,尽管茶水已尽,却余味无穷。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埋怨上帝的不公平,陕北黄土高原上的清平湾,没有几棵树,没有多少野物生灵,有的却是受不完的苦,唱不完的愁。一股劲儿地吃上白馍馍,老汉儿家、老婆儿家都睡上一口好棺材,这都是一个遥远的梦。信天游里唱着的是“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受苦人过得好光景”,而穷山穷水,这好光景永远也只能是受苦人的一种盼望。然而,受苦的也不仅仅是受苦人,同样受苦的,还有那些为这片黄土地竭力耕耘、默默奉献,争着抢着添地上渗出的盐碱的可怜可敬的老牛。清平湾是苦的,穷的,回味清平湾,回味的也就是对苦涩的感觉。清平湾却又是可爱的,是温情的,是甜美的。在这个偏远的穷困的陕北农村,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也没有大城市的冷漠,却有着对苦难的坚忍的承受,对生命的顽强的追求,对生活的淳朴的向往,以及赤诚动人的美好的人性温情。白老汉对“我”处处关照,对揽工人儿和瞎子说书人同情帮助,对留小儿爷孙情深,甚至对老黑牛也心怀感恩。受苦人虽苦,受苦人却能够乐观地面对这苦难,甚至顾不了自己的苦难也要帮人。人性是美好的,这美好的人性在苦难中散发出人性的善和美,让这苦涩也变淡了,让这苦涩也充满了丝丝甜美。清平湾是一处苦地,然而清平湾也有着自己的纯美,有着自己的温情,有着自己的顽强。这里的人是纯美的,留小儿攒积着自己对北京的憧憬,老黑牛奉献着对牛不老的慈爱,崖上的野鸡,春天的燕儿,还有这片深厚的黄土地,这条流淌着的清平河,都有着自己的生命,都让清平湾不仅被穷苦充满,也被这顽强的生命充满,被这美好的人性,淳朴的温情所充满。清平湾继续着生命的顽强,人性的美好,红犍牛老了,白老汉也还唱着那歌,但“我”的清平湾却离我越来越远了。遥远的“清平湾”,永远在十年之前,永远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是一杯悠远的苦味茶,苦涩中含着淡淡的甜味,悠远,悠远……牛,在文中是一个不可取代的角色。作者对于清平湾的记忆,对于那片土地的记忆绝少不了它们的身影。从作者的笔下,我不仅仅看到牛的可爱,更看到了人的影子。我想,人与动物间,大都是相同的,在牛的世界里,可以看见最简单,最纯粹的温情冷暖,也可以看见生活中最平常的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竞争法则。人与牛之间的感情,可以是朋友间的关怀,也可以是一种信任和守护,当我们爱它的时候,我们会思考它的想法,尊重它的选择。人毕竟是冷酷的,牛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永远是牲口,是低一等的动物,即便是清平湾善良、温暖的人们,即便牛曾是他们的恩人,当牛无法再被利用的时候,纵然心有瞬间的不忍,纵然看得见它临死流下的泪水,也会心安理得的吃它的肉,填满自己的胃口。我们唯有庆幸的是,喂养它的人不会,喂养它的人会带着对它的爱而默默伤心,哽咽,这是人性中闪亮的地方。白老汉心里的难过唯有通过抽烟来表达,可他又能怎样呢,面对牛的死亡,他是无力的,有谁会为一头没用的牛而同全村起争执呢。这是生活的写实,人的善良是有限的,更是现实的。
相比生活于都市的人,清平湾的人是更热爱自然,崇尚自然的。因为即使穷,即使苦到没有肉吃,却没人捕食那些山里的小动物,甚至希望燕子来窑里做客,把他们视为一种神灵似地生物。我想,清平湾那片和谐,宁静的黄土地上,正因为有这样的人们,才让一切生灵,草木都生存的那么融洽。贫穷不可怕,村里人可以一起盼着“好光景”,唱着歌,种着地,互相扶持着,努力着,一天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怕的是,当人失去信念,失去奔头的时候,无论条件多么优越都宛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我感觉,作者这篇文章,主要是写白老汉的,或是通过白老汉,写出了在清平湾生活的人们,写出了遥远的,贫苦而美丽的清平湾,写出了那个时代中国局部的缩影。白老汉心中的痛怕是一辈子都抹不掉了,因为自己的吝啬而断送了儿子的命,像是戳在心口上的一把刀。可像他这种大方、憨厚的性格又怎会在自己儿子的病上舍不得花钱呢?读到这里的人怕是都知道原因的,这是对一个时代的无声的控诉,一声淹没在波涛的历史巨浪中的呐喊。文中的最后,没有再出现白老汉的身影,但我们通过他的孙女留小儿得知了老汉的情景,他还如往常那样照顾着作者那头红犍牛,唱着各式各样的陕北民歌,守在遥远的清平湾。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作者回京后,清平湾那又穷又苦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有经历过了。倘若是我,我定会把这独特的经历当做我精神的圣殿。当被物质迷惑的时候,当心无法负荷的时候,我会走进那里,感受一下清凉的风,亲吻一下黄色的土地,然后告诉自己,我曾有过那样的日子,我曾遇到那样的人;我会问自己,什么才是你想要的,是圣殿里的悠然,还是圣殿外的匆匆呢……我相信,清平湾的故事总会给我答案。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把我带到了陕北一个叫清平湾的小山村。作者史铁生用自己平实质朴的语言传神地描绘了那个古老、贫瘠的土地,让我真切地嗅到了黄土、麦谷、牛粪、干草的味道,让我体会到了最贫穷、最简单的生活。
“遥远的清平湾”其实并不遥远,它一直在作者的心里,他爱它,所以他才能清楚地记得清平湾的地貌,黄土山上的谷堆、麦跺,拦牛的白老汉,留小儿,清明节时吃的“子推”,两个说书的瞎子,牛群的斗争……这些远离城市喧嚣的情景深深的刻在了史铁生的脑海里。
整篇文章让我动容。那是怎样的贫穷啊!人民没日没夜地劳作,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村民的愿望是那样的简单——能吃得上白馍馍,睡得起一口好棺材。但即使是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却没有任何人抱怨。拦牛的白老汉由于眷恋家乡回到了清平湾,放弃了做官、住洋楼、穿绒袄的机会;山上拦牛的人的吆牛声永远那么诙谐、欢快,似乎一点儿感觉不到贫困的痛苦;乡亲们严肃认真地对待社员会,希望通过政策条文使家乡变大变强;清平湾的村民们坚韧、顽强、乐观地承受着苦难,埋头做活,不知疲倦,不求享乐,不曾抱怨。如此美好的人性,如此淳朴的感情,似乎离处在迷幻的大都市的我们越来越远了,办事我们讲究快速方便、走捷径开后门儿,找工作要求办公室、空调轻松惬意,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当一个人有一种精神应对苦难时,才算真正的活着。清平湾的人民应当是真正活着的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清平湾怎么样了。还是那么贫穷吗?或者变富裕了?还是经常塌方吗?树长起来了吗?人民吃得上白肉了吗?清明时节还吃白馍馍吗?还开社员会吗?白老汉还在拦牛吗?或者已经去世了?去世的时候睡上好棺材了吗?留小儿长大嫁人了吗?有孩子了吗?生活幸福吗?去过北京天安门了吗?见到毛主席没有?黄土上的牛群的新首领换成谁了……我虽然没有去过清平湾,但仿佛已和清平湾有了深厚的情感,我迫切的想知道清平湾的现状,它还好吗?
哦,清平湾,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我祝福你。

作者介绍:

郭进拴,笔名智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会长,平顶山学院客座教授,《智泉流韵》原创文学公众平台创始人,《文艺界》杂志社社长、总编。已出版《湛河大决战》《磊裕烽火》《洪流滚滚》《美女山,美人河》《六十岁说》《童趣儿》《人间真情》《命运》《我的鳌头》《村魂》《观音菩萨传》《风雨龙潭情》《壮歌风云路》《月是故乡明》《岁月芬芳》《新城美韵》《乡情老更深》等五十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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