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赌赢了!2.5亩妮娜女王卖了56万元

贾润贵(左)和郭飞在葡萄园

“今年卖了多少钱?”我一开口就问葡萄园的收入情况。
大概在9月中旬,贾润贵在我写的《198元/串的诱惑,今年的妮娜女王为什么不再惊艳?》文章后面留言过,说2.5亩“妮娜女王”销售收入是50多万元,随即又删了。我只记住前面的“5”,没记住后面这位数。
“‘妮娜女王’是56多万元。”郭飞应道。她掌管财务。我没追问贾润贵为什么会删留言,想必也是飞飞不愿意有财外露,所以这趟来之前还特意跟她说了,得说实话,我不借钱。更何况这点小财也只有在种植圈里还能嘚瑟一下,还不及一个成功的小微商一年挣的钱多。
平均亩产值22.4万元,比去年的11万元足足翻了一倍,这在整个葡萄界也是首屈一指的。
迟迟不肯上色的“妮娜女王”
“那今年算是‘赌’赢了!” 我笑着说。8月9日我曾跟贾润贵就“妮娜女王”的着色问题有过一次深度的交流,结论是他得了“黑心病”,把“妮娜女王”的亩产量从1500公斤提高到2500公斤,才导致着色不如去年,但最终商品果依然凭借奇货可居的卖方市场,以每公斤130元的产地价销售一空,这才有了“两亩半换大奔”的傲人成绩。
贾润贵也笑了笑,说:“明年一定要把产量降下来。如果我们再挂那么高的产量,后期上色一直上不了,别人家的就比我们上市早,那价格的决定权就在他们手上了。”
“今年的颜色有没有经销商抱怨过?”我问道。在8月成熟季的时候,胡志艺(雨露空间创始人)也曾委托我来看货,鉴于与报价不相称的着色表现,我给胡志艺的建议是今年没必要“凑热闹”。
贾润贵(中)和杰士农科的技术骨干在交流“妮娜女王”的着色问题
“他们说我们的颜色稍微浅一点;还有一位经销商说我们的糖分要比另外几家稍微低一点,还有一丝涩感。”郭飞实事求是地说。
在云南,除了贾润贵和郭飞家的“妮娜女王”外,宾川、保山、建水等地也有少量上市,总量大概在3万串左右。
“因为产量太高了。”贾润贵解释道。
“核心原因还是‘黑心病’。”这种说法我是从上海施泉葡萄园卢玉金那里听到的,记忆深刻。
“所以明年一定要把产量降下来。”贾润贵又重复了这句话。“今年最多的一棵树挂了30多穗,一般的也有25~28穗,明年要降到20穗以内。单穗还是40粒左右。”
高产的“妮娜女王”
“今年一个是做实验,一个是大市场确实也没货。”郭飞补充道。她今年在产季结束之后还特意跑了一趟北京和上海:“我去了两家‘妮娜女王’卖得最好的商超,比如上海的高岛屋,一串日本进口的猫眼‘巨峰’,25~30粒,卖680元,国内的价格对他们来说太小case了……”
“你们敢做这种穗形吗?”我打断了郭飞对标杆价格的兴致。
“可以做一部分。”贾润贵说:“如果控制在20~25粒,‘妮娜女王’的单粒重可以达到30克,而且不空心。”
“能不能对接到这种渠道?”我担心是渠道,而不是技术。
“可以对接的,他们的微信我全部要来了,包括北京新发地的……”郭飞兴奋地说。
胡志艺(右)在查看贾润贵今年试做的“阳光玫瑰”小穗
“40粒的‘阳光玫瑰’最后是以什么价格卖掉的?”我忽然想起7月陪胡志艺一起过来时曾讨论过贾润贵今年按照日本模式试做的小穗形的定价,当时郭飞的开价是120元/公斤,胡志艺觉得缺乏性价比。
“好的80~90元/公斤,最差的也有40元/公斤。”郭飞说。
这个价格比常规的“阳光玫瑰”价格也没贵多少。贾润贵今年的“阳光玫瑰”常规留粒数是55~65粒,平均单穗重达到0.8公斤以上,一级果的价格是70元/公斤,10余亩“阳光玫瑰”的平均亩产值是10万元。
2020年,28亩葡萄园的总销售额为160万元。拖后腿的是10余亩颗粒无收的“烂(蓝)宝石”。
“新基地投了多少钱了?”这是我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算上大棚300多万元了。”贾润贵应道。
贾润贵的新基地
他的新基地离老基地不远,走路也就10分钟的路程,65亩的土地,44亩大棚,种了20亩“妮娜女王”和24亩 “阳光玫瑰”。与老基地的建园方式大同小异,最大的改进是在改土上,贾润贵以每亩2.6万元的代价在新基地上倾倒了大量的牛粪、稻壳、树皮、烟梗、菌渣和草木灰等有机肥(物),每亩地的用量高达40余方。
这跟他今年“妮娜女王”的产值一样,都远超常规。
“从投入产出比的角度,这种投资量你觉得划算不划算?”我不禁问道。
“我觉得是划算的。”贾润贵以老基地为例介绍道:“同年种植的,我们的树体会更强壮,病害也少得多。像他们有机肥用得少的,防病的药会用得多,糖分也没我们的上得快,基本上没有香味。”
员工在翻地
“管理方面打算怎么做?”我问道。这是他的难点,今年因为忙着建新基地,在老基地的管理上有松懈,导致“阳光玫瑰”的穗形明显不如上一年。
“我想找两户有经验的种植者,采用工资加提成的方式。”贾润贵应道。
“我感觉还是像老基地一样找长期工更合适,半托管的形式还是有风险的,只要有一次的药出问题,一年的收入就完蛋了。”郭飞建议道。果园的事情还是贾润贵说了算。虽然扩种是郭飞的主意,但贾润贵不计成本地往土里堆有机肥的做法让她心痛不已,这在弥勒可是一两套商品房的代价。
“平时的工作基本是由他们来做,技术上还是要自己把控的。”贾润贵解释道:“像宾川、建水好几家规模大的都这样做的,那些农户很认真负责,就跟做自己的一样,做得好,一家两口子有20万~30万元的收入。”
贾润贵(右)在指导读农大的女儿
“这样的人好找吗?”我接触过这种承包制的管理模式,最大的瓶颈在于要找到合适的人。
“前天来了一户,62岁,我觉得不行,岁数太大了。”贾润贵说。
“62岁你都嫌年纪太大了?”我惊呼道。
“大棚里温度高,年纪大的尤其是有高血压的容易出事故。”贾润贵担心道。去年在弥勒就有两位在葡萄园工作的人发生脑溢血和偏瘫的疾病,这也是他担心的。
“那像没种过葡萄的年轻人行不行?”我想起上半年在葡萄园见过几位某公司派过来学习的大学生。
贾润贵在修剪
“之前不是来了四个嘛,走了,不长久,只有一个正儿八经在学。”郭飞说。
“除非他自己以后要走这条路,才会认真学的。”贾润贵解释道:“对我们来说还是有风险,在操作上不允许出错,一出错损失就很大……”
我终于明白郭飞说的贾润贵越来越强的焦虑感、以及越来越少的头发的成因了。
云南四季如春,葡萄园里的草花依然姹紫千红,只有长廊上那一整片泛红的葡萄叶片才能彰显一年的结束。没有时间休息,贾润贵又开始了新的管理季,修剪,涂芽,盖膜,为每棵葡萄树供上一份代表希望的营养。在葡萄园里,我问他:“对你来说,这一年有什么经验或教训?”
“就是要控制产量么。”贾润贵总结道:“另外在肥水上还要做调整,‘妮娜女王’出现的叶片枯焦,我一直以为是药害,最终发现是缺钾的症状,还是我们产量过高,钾供不上导致的。所以今年的教训就是产量过高。”
“妮娜女王”(左)和“阳光玫瑰”是绝配
“对新的一年有什么计划和期待呢?”我继续问道。
“我们现在的做法是在市场行情好的时候,能多卖钱尽量多卖钱,但是到明年,价格肯定是要下来的,这个时候质量好的优势就能体现出来,所以明年我的‘阳光玫瑰’要做50粒,老园子的‘妮娜女王’全部做成30粒以内的。”说着,贾润贵看了一眼郭飞:“我的期待是明年所有的地加起来,平均亩产值能达到10万元以上就可以了。”
这就是云南,希望与贪婪并存的地方。
2020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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