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刚‖乡愁在大台上弥漫
竹林关镇的刘家垭,座北向南,一百多户人家,是个很值得说道的自然村。大台在乡亲的心里很响,倍儿亮。位于″风凰 穴"的脊背上。
出村顺大台坡小路直上,相对高度三百多米,下层是密密匝匝的低坡地,上层是茂盛的小树林,树影婆娑,洋槐、桦栗树、松树、柏树参差不齐,各有各的竞盛之地。人在羊肠小道走,风在林间窜,野兔逃离又回头,挑逗村人的眼睛,″扑鲁鲁"野鸡惊飞窜向对面山坡,差点被人抓住,或多或少留了缺憾。早晚有喜鹊出巢,麻雀闹林,苍鹰高空盘旋,好一片草木的领地,鸟类的乐园。
走出树林,便上了大台上,一片二十多亩平地,宽敞肥沃,坡高凉爽,作物生长期稍长。八、九十年代 ,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一年秋麦两季,上大台人气旺盛,这里人勤地不懒,给啥长啥。芝麻绿豆黄豆小豆应有尽有,苞谷像牛角,南瓜 赛笸箩。背阴的梨树洼,栽有花椒板栗柿树核桃,秋天,果实飘香。大台在乡亲的心里是果库粮仓。小时候,很喜欢跟大人上大台,窜进玉米地寻豆角找黄瓜香瓜。秋收秋种了,拾一堆柴禾,点燃了,烧苞谷烤黄豆,过一会,灰里捡起含香的食物,双手捧给干活的爸妈,妈指着我的脸:″这娃,烧火脸染成了黑锅底啦。看样子是种地的相。”我嘿嘿地笑着,那黑是根深蒂固的泥土色。
站在大台沿上,山下刘家垭屋舍俨然,炊烟袅袅,风静时小村的上空被轻烟如纱似梦般呵护着,烟生梦长的地方,幸福祥和。四条粱弯弯绕绕,三条沟像游龙,尽力追随容颜美丽的银花河,河流的子孙好撒娇。粱塬河峁、土地村庄被四山环抱,东南方向桃花寨子隐约可见,夜晚的寨灯,星子一般忽闪。
大台在村人眼里,是气象台,只要台上起恶云,注定有大雨。麦收的时节,必须抢场收麦。有一首儿歌至今流传着:"秃子秃,喂马牛,将牛吆进妙奇沟,沟垴没草,把牛赶过大台坡,台上响雷,跟紧把牛吆回。" 那些年月春耕时节,余钱大大套上牛。一大早为村里人犁地,一大块地犁完, 解了套,坐在台沿子的石头上,脱鞋 将鞋土磕落,点燃旱烟袋,腮帮子拉了风箱,烟一吸一冒。回村他不急,牛也不走,"哞,哞,哞——” 牛的叫声在山下炊烟里萦绕。
大台上,转过"凤凰嘴”,顺山粱的树林里怀揣着四个自然村,有前岭,后岭,妙奇沟,双沟。山上山下多结亲成婚。刘家垭人有一顺口溜:"要砍柴,上大台,牧羊妹子纳布鞋,针尖刺了妹的手,心儿跟哥背笼走。"那一年的一天,有良哥背上背笼,带了砍刀顺大台上后岭砍柴。走到一人家房后,看见现成柴梱。心生瞎念,将柴攀上自已的背笼。心急火燎地往回走。
不料被曹长贵老汉撵上来,有良撒欢子地背柴跑,却又被前面放羊的姑娘曹欢挡住。
长贵上来拉着有良的手:“娃啦,晌午饭了,到屋喝口水吃个饭" 。
″不啦,不好意思,这柴是您的?"。
"啥你的我的,你没的烧就背去。你大我认得。我家电视看不成了,听说你会鼓捣,给我看看。”
“那还用说,我会”。
这一天,有良在曹欢家吃饭了。空背笼背一颗欢心回家,几年后两人得了俩娃娃。
如今气候变了天干了,吃水困难,大台后面的村子移民 搬迁了,离了根,树林里斑驳着残墙断粱,场院里茂盛着青蒿杂草。
大台沃土,由于偏远,被村人退耕废弃,撂荒。守着庄稼,己不足以使村民光鲜富足。刘家垭的精壮劳力大多逃离故土,走上寻觅流离之路。还有一些有想法的村民想像在妙奇沟垴,修一条过大台的路,装上太阳能电池板发电,为村民造福。前两年,也不知哪来路的单位,修了座高高的铁塔,铁塔上的风车昼夜不停地转着,听说想上风电项目,直到现在没有了下文。
游子在寻觅新生活平台的路上,被大台迁着,梦回故乡。望乡台远远耸在心上。
作者简介:刘培刚,小名三民,陕西丹凤竹林关人。好爱读书,写文,都市放牛,诗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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