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北京电闪雷鸣,我想,当是他们来看我们了。

4小时前

昨晚北京大雨倾盆。

想起《风声》的台词:“我亲爱的人,我对你们如此无情,只因民族已到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我的肉体即将陨灭,灵魂却将与你们同在。敌人不会了解,老鬼、老枪,不是个人,而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这信仰是火炬,曾经燃烧在无数先烈的胸膛。1935年6月18日清晨,福建长汀罗汉岭。瞿秋白走到一处绿草坪盘腿坐下,向刽子手微笑说:“此地甚好,就这儿吧!”他唱着自己1923年翻译成中文的《国际歌》就义,留在世间最后的影像,乃是就义前在长汀中山公园中山亭前的这张照片。

张炽烈士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妹妹,我们的幸福确实是被旧社会牺牲了。我们的成功之日,就是我们的幸福到来之日了。”1933年4月1日,地下党员张炽就义于南京雨花台,时年35岁。

四川青年王建堂投笔从戎去前线抗日,出发前,收到父亲王者诚寄来的一个包裹,里头没有别物,却是一面巨大的旗帜,正中写着一个斗大的“死”字。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一笔一划的写着:“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上尽忠。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永往直前,勿忘本分。”

袁国平烈士致侄儿信:“此刻我身无分文,无法帮助家里,因为我们都是以殉道者的精神为革命、为国家民族服务的。或许有人要说我们是太不聪明了,然而世界上应该有一些像我们这种不聪明的人。请家里不要想将来的生活怎么办,因为中国正在大的变动之中、中国抗战成功,不愁无饭吃;抗战不幸失败,则大家都当亡国奴。所以我希望家在这方面能够想得远大些,能够原谅我!”1941年1月14日晚,袁国平在皖南事变突围中,身中四弹,挣扎着把一个笔记本和7块大洋交给李甫,向战士们交代完后,乘战士们不备,悄悄摸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践行了他所讲的“如果我们有100发子弹,要用99发射向敌人,最后1发留给自己,决不当俘虏!”的战前誓言。

何功伟烈士致父亲信:“儿献身真理,早具决心,苟义之所在,纵刀锯斧钺加诸项颈,父母兄弟环泣于前,此心亦不可动,此志万不可移……谁无妻儿?儿安忍出卖大众,牺牲他人,苟全一己之私爱?儿决心牺牲个人,以利社会国家,粉身碎骨,此志不渝!”1941年11月17日,还差4天才满26岁的共产党人何功伟,穿着父亲给他带来的新鞋袜,从容赴死。

1937年淞沪会战时,郭汝瑰将军写下诀别信:“我八千健儿已经牺牲殆尽,敌攻势未衰,前途难卜。若阵地存在,我当生还晋见钧座。如阵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场,身膏野革。他日抗战胜利,你作为抗日名将,乘舰过吴淞口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

昨晚电闪雷鸣,我想,当是他们来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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