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缘】施静云:​北京菜市口

北京菜市口

文/施静云

菜市口,位于北京市宣武区(现为西城区),曾经是清代杀人行刑的法场。北京的胡同多,街口就多,名气最大的当数宣武门外的菜市口。菜市口名气大因为那里曾是杀人的刑场,不少人都是被斩首在菜市口。戏文中唱道“推出午门斩首”,其实是拉到菜市口“出红差”,砍头!犯人被杀后,尸体被人运走,血迹即被黄土垫盖上,尔后便有人在此卖菜,菜市生意兴隆,故菜市口由此而得名。

菜市口在京城的名气可不小,一千年前的辽代,这里是安东门外的郊野,金代是施仁门里的丁字街,明朝时是京城最大的蔬菜市场,沿街菜摊、菜店众多,所以“四九城”的许多人都来此买菜,并把菜市最集中的街口称为“菜市街”,清代时改名“菜市口”,此名一直沿用到今日,使菜市口名声大振的主要原因,是清政府将杀人的刑场从明朝时的西四牌楼(当时叫西市)移至宣武门外的菜市口。据说当年的刑场就设于今天的菜市口大街北侧十字路口附近,每到冬至前夕对判决为“秋后问斩”的囚犯执行死刑。死囚在天亮前被推入囚车,途经宣武门,走宣外大街到菜市口,囚犯由东往西排好,刽子手手执鬼头刀也依次排列,头被砍下以后,挂在或插在街中木桩子上示众。

菜市口杀的名人还真不是从拖着大辫子的满清王朝开始。据说在菜市口被鬼头刀砍下头颅来的那时北京城叫大都城,菜市口还不叫菜市口,叫柴市口——卖柴的地方,后来几经演变由卖柴变为卖菜,改称菜市口。第一个被行刑的名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宋王朝的丞相文天祥,在距今七百多年前的元朝。文天祥死得可谓是大义凛然,坚贞不屈,血溅菜市口。再有就是 清咸丰末年(1861年)“八大顾命大臣”之一的肃顺和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戊戌变法的“六君子”。以后“菜市口”逐渐成为“刑场”的代言词。据马芷庠编写的《北平旅行指南》记载:每逢秋后朝审,在京处决犯人众多之时,由东向西排列,刽子手执刀由东向西顺序斩决。所用鬼头刀五柄、凌迟分尸刀十柄,现存于历史博物馆。旧时,犯人被押出宣武门(顺承门),过断头(魂)桥,经迷市,送往菜市口法场,也就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了。

距离菜市口不远有一家小小的南方人开的裁缝铺,夫妻二人男裁女针,依靠给人裁剪,拆改,缝缝补补衣服过活。生意清淡,勉强糊口。这一天天色已晚,眼观不明,夫妻二人收拾铺面关门闭窗,吃过晚饭便铺床设枕,吹灯拔蜡上床安歇去了。睡到半夜时分,裁缝忽然惊醒,侧耳听听屋内有晞晞索索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借助淡淡月光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不好,屋内好像有东西的翻动声。可是不见人走动。难道有窃贼偷东西?心中突突害怕。想想自己夫妻个子矮小,身单力薄,不敢轻举妄动。趴在被窝里转念一想:小小裁缝铺,除了布料便是刀剪,针线。屋内一无金银、二无财宝,三无银票、四无铜钱,除此之外只有一瓮清水两瓢面粉,别无他物怕他何来,由他去吧。裁缝接着睡觉,等到早晨太阳高照,这才起身,这时一看铺门是紧闭的,根本没有开动的痕迹。

夫妻二人打开房门,重整针黹准备做活。却发现昨晚放在大案上的针线笸箩不翼而飞。找遍了家中犄角旮旯,所有地方就是不见,因为裁缝铺就那么巴掌大的一个地方,平时夫妻俩都是井井有条,东西放在固定位置是不会错的。裁缝、裁缝,没有了针线怎能做活计?两口子大眼对小眼正在狐疑,忽听大街之上有人喊叫:“奇怪、奇怪,好生奇怪! 天下之奇,世上之怪!”裁缝一听,赶快跑出一瞧,刑场周围密密麻麻,圈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昨天的死尸正在议论纷纷。裁缝挤进人群用目一观,吓得半死。只见死人的头颅与身躯不知被何人用针线缝在一起,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针线分明。昨晚丢失的针线笸箩就在死人的身旁,再看死人的右手明明捏住了一只穿好黑线的钢针。

裁缝头晕脑胀当时就吓得昏死了过去。众人一看便明白了几分,连拖带抬把裁缝送回家中。自此,裁缝大病一场,痊愈后带着妻子离开了菜市口别处谋生去了。自从裁缝走后,菜市口就再也没有成衣铺子敢在这里做活经营了。

菜市口西侧有一家南城有名的大药铺“鹤年堂”,虽说不能与同仁堂齐名,但也卖的是丸散膏丹,参茸饮片,内服良药,外敷灵贴,生意兴隆。刑场就设在鹤年堂门前的空地。每年交秋,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与九卿共同对犯人会审,冬至前处斩,这叫“秋决”或“出大差”。处斩前夜,狱吏要对犯人说:“您大喜啦,官司今天完啦!”狱吏同时还给犯人送“辞阳饭”:酱肘子一包,大饼一斤。行刑当日,行刑的仪仗前有破锣开道。衙役在犯人两侧,监斩官压阵。

每次杀人,鹤年堂都在头一天得到通知:搭席棚,备酒食,勿外传,日后付款。第二天,药店要停业,监斩官、刽子手先齐集鹤年堂,酒足饭饱后开斩。据传行刑所用之刀就供奉在鹤年堂的小楼上。行刑时,菜市口人头攒动,观者如潮。一些人犯的家属会事前买通刽子手,请他在人头落地时用一个大馒头堵入脖颈,以防鲜血喷溅。旧时民间迷信,认为人血可以医治肺痨(肺结核病),又说出自唐陈藏器所编《本草拾遗》一书;处决犯人时,便有人向刽子手买蘸过人血的馒头治病。可参见(清)袁枚《子不语》“还我血”篇;鲁迅先生的著名小说《药》中有关“丁字街”“人血馒头”的细节描写,便是源于此。

以前鹤年堂药铺晚上关门上板后,一宿能安安稳稳的什么事都没有。自从裁缝铺搬走了以后,每逢开刑杀头问斩,总是有人深夜拍门打板来买专治“外伤”的药。来人话不多说,扔下铜钱拿了药包就走。伙计出门却不见人影,等到天亮以后,店家拿起铜钱一看,都是一个个的假钞冥币。店家害怕,伙计胆小,可是又躲不过夜里买药的打板,怎么办?店家只好破财免灾。每天晚上专门预备一些“刀伤药”放在店门以外,任随“买药的”白白拿去,日久天长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老北京生出一句骂人的俗话:鹤年堂的药膏,挨千刀的货!来诅咒对方是个死到临头挨千刀的泼皮!

现在,菜市口已经是繁华的路口,鹤年堂药店也已经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但是菜市口的传说故事却在民间流传了很久,一直到现在。

 作者简介:网名、无畏,本名,施静云,北京市东城区人,爱好文学、写作,现为多家刊物的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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