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宋金玉(贵州)

文学时代微刊·总第49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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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埂

文/宋金玉(贵州)

第一次远离家乡去很远的地方,是上大学那一年。从家到学校,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对于家乡的记忆,最清晰的便是那遍山的梯田,一弯弯的田埂。

读书总是越读越远,回家并且呆在家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我家也在两年前,得了国家的贫困补贴,按照国家的整改政策把房子建到了规划区,所以新屋离田埂也就远了,我去旧屋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末一次来到旧屋的田埂上,是春节前几天,跟着父母来田里抓鱼。我们的风俗是过年吃鱼寓意“年年有余”,所以鱼也就成了我家每年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年夜菜。我们拿来了桶,装着清澈的田水放在田埂上,父亲脱了鞋子,挽起裤脚,拿着鱼罩(一个竹编做成抓鱼篓子),看到水中哪里有鱼游动的痕迹,就用力的罩下去,然后在鱼罩里面把鱼抓起来。我们姐弟三人没有下田,站在田埂上守着桶里装的鱼,并帮父亲看田里哪里有鱼游动,他一双眼睛往往不够用。

虽然新家远离了田埂,但是每天母亲还是会在新屋和旧屋之间来往,毕竟田地都在旧屋那边,所以终究是放心不下那些没人照料的田地。每天都要来走一遭,不是看看田水,就是挖地种菜。假期我总会背起背篓和母亲一起上坡,当然了,母亲做的都是一些细杂活,用她的话说就是干我们不知道的活路,即使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不过她想的是我们去跟她说说话而已,说白了,就是想我们陪在她身边。

当我还是个懵懂孩子的时候,常跟着父母在自家的田埂上蹦蹦跳跳,有时候把田埂当作是天然的沙发,坐的很舒服,如坐青绿色的绒毯,或坐或躺或翻或滚,头顶上永远都是高远的让人充满无限遐想的蓝天白云。一到春天,田埂上的枯草渐渐隐去,被新生的绿草所取代,那绝草繁茂至极。这期间,父亲便会拿着镰刀,从田埂一头出发,如剃头匠一般,一点一点的把杂草贴根割掉,背回牛圈里踏粪。草一削掉,那些田埂的本来面貌就显露出来,颜色紫黄,凹凸有致,又是一番风景。秋天,是打谷子的季节,也是收黄豆的季节。母亲在种黄豆时懂得充分利用土地资源,在田埂上靠近水田的一边栽一排黄豆,除田草时顺手捞起水田里的肥泥就给黄豆苗上了肥料,这样长出来的黄豆不仅豆树茂盛,而且豆粒饱满。

进了初中,学习的科目多了,要求背诵的内容也多了,所有科目中我犹爱语文,更爱那些古体诗文。我喜欢拿着语文课本在自家的田埂上读,一来是享受新鲜甜润的空气,二来是可以假装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是我的忠实听众,这样我可以有仪式感并且大声的朗读,用来练胆,以致在老师面前背诵时心不畏怯。有时候上了兴致还会跟着诗句的长短,字数的多少选择迈步的大小和快慢。因为记忆力不太好,背的时候比较吃力,只能用比较笨的方法。背一首诗需得来来回回的踱步,反反复复的诵读,虽然有些枯燥乏味,但是能顺利地在老师面前背过关,还是有一种成就感。现在回想起在田埂上背书的那些日子,觉得那是初中时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

在这座小山村里,记忆中祖辈世代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尽管我只有姐弟三个,迫于生活的压力,父母也没有给我们娇生惯养的待遇,所以自小,农村里只要与我的年龄力量相当的活计都干过。在家里的那些田埂上,我背过书,放过牛,扛过锄,背过秧,流过汗,自然就深深的体会了农民“汗滴禾下土”的艰辛与不易,也就自然地萌生了“跳出农门”摆脱靠土地求生的日子的想法。于是就死力地把墨水往嘴里灌。

田埂见证了我的成长,而我却离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越来越远。人心都是肉长的,也只身在他乡的时候,才会无比的想念自己的家乡,无论是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那些弯弯的宽宽窄窄的田埂,都那么让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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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宋金玉,1999年生,贵州锦屏县人,现就读于北方民族大学。热爱阅读,习惯将生活点滴感触执笔于纸,常在一些微刊上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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