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父母的爱情/文馨
父亲今年68岁了,比母亲大一岁,已经过了红宝石婚。他们结婚的时候,是20世纪70年代末,积极响应国家提倡的晚婚政策。当时外公和舅公(父亲的舅舅)都在本地的一家国营食品厂上班,父亲和母亲就这样经两位长辈介绍后认识,建立了家庭。
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亲至今没有吵过一次架,关系非常和谐。记忆中仅只有一次例外,小时候我和弟弟特别淘气,有一天傍晚偷偷溜进邻居何阿姨家的厨房,把她煮的茄子给捏得稀烂。等夜幕降临的时候,没想到父亲骑着摩托车从城里回来了,刚好母亲带着我们给何阿姨赔礼道歉,父亲看到后非常生气,第一次对母亲发火:“你要给娃们做了吃啊,怎么去人家屋里搞破坏?”还没等母亲解释,父亲连家门都没进,掉头骑车扬长而去,好多天都没回家。后来长大后问及此事,想知道父亲当年为何那么生气,母亲说:“你爸以为我懒得不给你们做蒜泥茄子吃啊。一个人在家又没管教好孩子,能不生气吗。”
父亲和母亲年轻的时候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父亲常年奔波在外做事业,赚钱养家糊口,母亲在家照顾我们的日常生活。双亲一个是长子,一个是长女,既承担着家族的责任,又要养育我们兄妹三人,生活压力不小,对我们的学习自然很重视。
父亲为了让我们有更好的生活环境,改善家庭条件,白天忙工作,夜深人静时勤奋学习,努力考取了建筑工程师,一直在建筑行业打拼。
上高中的时候我很羡慕母亲,总说父亲对她好,以后也要找一个像父亲这样的人做男朋友,母亲什么也不说,只是不露痕迹地浅笑。
母亲年轻时不会织毛衣,就跟着邻居学,学会后第一时间给父亲织毛衣毛裤,父亲穿了好多年,一直不舍得丢掉。母亲从不怕吃苦,再辛苦的家务活完全不需要父亲帮忙,她一个人全包了,充分做好贤内助,让父亲安心在外打拼。后来我们到城市里去读书,母亲为了方便去看我们,又学会了骑自行车。还记得我跟着父亲去给母亲买自行车,父亲挑选了店员推荐的最贵的一辆给母亲。
20多年前,母亲是比较偏胖的,她在电视广告上看到推广一个减肥的腰带想要试试,含蓄的她自然是没有直接表达出这个想法。母亲一向少言寡语,不善言辞,如果不了解她,是不可能领会她的心思。父亲明知道那些推销品都是骗人的,但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还是给她买了。当然,母亲的这些语言只有父亲看得懂,父亲经常说,只要母亲一个眼神,他就马上会递给她需要的物品。
十多年前,我们兄妹都已完成了学业,父母原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结果母亲的身体却不好了。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父亲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工作,选择了提前退休,真是验证了少时夫妻老来伴的说法。
我大学毕业后常年在深圳,与父母聚少离多。反而是去年春节突发的新冠疫情让我足足在家待了2个月,这亦是我工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长时间陪伴父母,零距离目睹了父母年老生活的不易。
在日常生活中,父亲照顾母亲历来有求必应,从来都不嫌弃,这也使我们兄妹能够在外安心工作、生活。
深知照顾一个生活几乎无法自理的病人是多么艰难,父亲的品德在家族和周围邻居已传为佳话。外婆在世时,总说母亲好福气,得益于父亲无微不至地照顾。天气好的时候,父亲都会陪伴母亲出去散步,周围了解情况的邻居都竖起大拇指为父亲点赞。即使现在母亲的身体不比往日,父亲也有疲惫的时候,但为了母亲的康复,还是会坚持陪着母亲,鼓励她多走走。我在老家休假时,每当父亲搀扶母亲下楼活动,我就会透过阳台的窗户看着他们蹒跚的背影而感慨,父亲是母亲最安全的依靠。有一次我和父亲在公交车上碰到一个跟母亲年龄相仿的阿姨,据说是跟外婆家一个地方的人,她询问了一下母亲的身体情况,又在那里赞扬一番父亲:“你这人太好了,对老伴太有耐心了,一般的男同志根本做不到啊!”父亲笑着说:“我也是做我该做的,谁遇到了都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
去年有一段时间,父亲腿疼到无法正常行走,其实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苗头,他一直忍着不去医院。我知道后非常担心,在电话中埋怨他应该早一点去医院检查,就不会这么严重。可我哪里懂得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说:“我担心去医院,万一医生让住院,你妈妈一个人在家无人照顾,我不放心啊……”。
好在经过医生的专业治疗,父亲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又逐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在自己康复的同时,又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起居,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才是夫妻之间真正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值得所有人学习,也给子女做了很好的榜样。有很多人羡慕母亲,虽然她身体不便,但是有父亲在身边照顾,也是为人善良的母亲修来的福分。
作 者 简 介
董文新,笔名“文馨”,女,80后,居深圳,深圳文学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社年度签约作家。艺术专业毕业,爱好文学、绘画、演讲、主持、旅游、茶艺、心理学等。作品散见《青年文学家》《文学百花苑》《宝安文学》《宝安日报》《山湖石岩》《齐鲁文学》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