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笔下许广平:与鲁迅同居是真情错付!真相如何?听她自己说!

在民国众多作家中,女作家萧红和鲁迅的关系一直非常特殊。他们关系很近,近到现今依旧有很多人怀疑两人关系不一般。

鲁迅去世前,萧红是他家造访最多者,她不仅是他家常客,还经常在他房间一坐就坐到半夜。

也是因着经常造访鲁迅家的缘故,萧红过世前曾在文章里专程写过许广平和鲁迅同居后的生活。

萧红经常出入鲁迅家时,鲁迅正病着,此时他和许广平所生的儿子周海婴尚年幼。此间的许广平不仅要照顾鲁迅的生活起居,还要照看孩子。家里有人造访,鲁迅又不愿意接待时,许广平还得负责这些应酬。

在萧红的笔下,这个抛却世俗不管不顾地与自己老师同居的女学生,似乎并不和那些嫁给爱情的女人一般幸福。

萧红写到:“婚前(其实应写作“同居前”),他还带她去杭州度假,婚后,他连公园也不愿意去。他说:'公园嘛,就是进了大门,左边一条道,右边一条道,有一些树。’”

而在记叙许广平与鲁迅在一起的个人生活状态时,萧红这样描述到:“她终日忙得脚不着地,也没时间打理自己,她每天上下楼跑着,所穿的衣裳都是旧的,次数洗得太多,纽扣都洗脱了,也磨破了,都是几年前的旧衣裳。她冬天穿一双大棉鞋,是她自己做的,一直到二三月早晚冷时还穿着。买东西也总是到便宜的店铺去买,再不然,到减价的地方去买。”

萧红的言外之意不言自明,她字字句句都在控诉:许广平在这段同居生活里,是个老妈子一般的存在。其真实生活,甚至比老妈子还不如。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萧红还用了一个小细节来补充说明。她说有一次,她在鲁迅家玩时,许广平用了红头绳装扮自己,鲁迅看了却严厉地对许广平说:“不要这样装扮她”,直将所有人都说楞了。

萧红眼里,鲁迅对待许广平完全没有爱可言,鲁迅喜欢北方菜系,许广平提出想起个厨师,鲁迅嫌十五元的价格太贵,依然让她做。

鲁迅家里的饭菜并不像一般人家那般简单,鲁迅要单吃,他的食物要单做端上楼。许广平给鲁迅做的吃食,蔬菜都是选取最嫩的部分且只要叶不要茎,而鱼肉则总拣烧得最软的部分。家里来了客人时,许广平得做出七八个菜。

1927年鲁迅、许广平等

这些事,要在带孩子的同时进行时,其难度并不小。尤其,许广平是大户人家出生,又是高级知识分子,这些琐碎对她而言自是更加难上加难。

在操持这些琐碎时,许广平还得负责给鲁迅抄写稿子,打毛线衣。他深夜写稿子时,如果第二天不用早起做过多家务,她也会在旁边陪着。

在萧红眼里,鲁迅对许广平的付出似乎从来未在意过。萧红因此断定,接受过新思想洗礼的鲁迅,骨子里是传统封建且大男子主义的。

萧红还在文里描写过一个细节,透过这个细节,似乎足见鲁迅对许广平的忽视:一次拍照时,许广平让萧红挡在她前面,原因是她的衣服纽扣掉了,让萧红给她遮羞。

鲁迅的收入并不低,所以萧红断定:许广平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是因为这些钱都被用来买书、买画和其他开销了,显然这其中的“其他开销”都是鲁迅自己的。

鲁迅确实极其酷爱买书,他的25本日记里,每本末尾都有一张书账,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买的书单和购书的钱数。

其中,鲁迅1931年的买书账单显示,他全年总共买书387本,碑帖等若干,总计是1447.3块大洋,平均每月买书是120.6块。 这年,他一年买书的钱折合成今天的人民币约为58万左右。

从任何世俗的眼光看过去,鲁迅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书却不给许广平置办新衣,这显然很有些说不过去。

鲁迅在书房

综合这所有后,萧红在文中总结说:“许先生忽略了他,他也忽略了许先生。他半夜经常自己一人躺在冰冷的阳台地板上,而不是和许先生分担。”

萧红的笔墨字字句句真实详实,读完后不得不让人感叹:一辈子未得到名分的许广平,选择鲁迅,终究是错付了一生。

答案果真如此吗?许广平自己的认为却并不如此。

1946年10月,鲁迅过世十年整后,年48岁的许广平在一篇哀悼鲁迅的名为《十周年祭》的文章中写到:“呜呼先生(鲁迅),十载恩情,毕生知遇,提携体贴,抚盲督注。有如慈母,或肖严父,师长丈夫,融而为一。呜呼先生,谁谓荼苦,或甘如饴,唯我寸心,先生庶知。”

言外之意是:鲁迅是她一生最大的恩人,也是她一生最爱之人,亦是最爱自己的男人。他待她,如慈母,如严父,如师长,同时也是丈夫。

鲁迅过世时,许广平年只有38岁,鲁迅留给她的临终遗言是:“忘记我,管自己的生活。”可许广平却完全违背了鲁迅的这一遗言,她不仅未忘记他,还将自己余生活成了鲁迅的样子。

鲁迅去世后,作为文学革命志士鲁迅的遗孀,许广平在抗战爆发后一直是多方抓捕的对象,为此,她不得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即便东躲西藏,许广平也未能逃过劫难。1941年,她被76号抓捕。但这个弱女子却在魔窟的严刑拷打下,未透露任何相关,不得已之下,特务组织在折磨了她76天后释放了她。

许广平

历劫后,许广平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鲁迅作品的出版整理,此外,她还秘密参加革命事业。没错,鲁迅未完成的,她要继续……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许广平还一直照顾着鲁迅母亲和鲁迅原配朱安的生活。这种种,也是她将自己活成鲁迅的象征之一。

从许广平的种种作为里,世人看不到分毫萧红在文里替她表露出的应有的怨怼。她对自己与鲁迅感情的看法,与萧红截然相反。

萧红眼里许广平的忙碌,在她自己眼里:那是她对鲁迅的付出,更是爱。

许广平眼里,她和他的爱情除了名分什么都是完美的。

两人冲破世俗热恋时,仅往来情书就多达164封之多。在这些情书里,鲁迅有时叫许广平“小刺猬”、“亲爱的小白象”有时又叫她“小鬼”。

每次给许广平寄完情书,鲁迅都感叹:“我每次寄给你的信都要亲自放到街边的邮筒里,而不是放在其他地方,我总疑心那样会慢一些。”

萧红眼里许广平的简朴,在她自己眼里,那是她向鲁迅看齐的象征,是她自己无悔无怨的选择。

鲁迅是个怎样的人,一个收入很好却穿着极其朴素的文人。许广平在描述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来给自己和同学们上小说课的老师时说:

“他的手肘上、裤子上、夹袍里外四处是补丁,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大花猫趴在身上呢。同学们低头一看鞋子,连鞋子上也有补丁。他讲课时总是跳来跳去,全身的补丁也跟着他一起忽闪忽闪的。”

因为鲁迅衣服上的补丁太多,许广平在描述她们这些家境极好的女孩儿看到他时这样写道:“怪物,有似出丧时那乞丐的头儿!”

和鲁迅在一起前,许广平终日也是光鲜亮丽的,她年轻时的照片上,总是穿着旗袍样的修身衣物,脸上被拾掇得分外干净。

那样的许广平和身上打着补丁的鲁迅站在一起,自然有些违和。

许广平与鲁迅同居后,鲁迅也偶尔穿打补丁的衣物,但他的模样,绝不是先前时的“出丧乞丐头儿”的模样了。鲁迅不再是先前的鲁迅,许广平也不再如昨。她开始穿质地更舒适的衣物,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是却很少出现新衣。

表面看,许广平的生活水平被拉低了,可透过现象看过去:是她和他各方面都更匹配了。

萧红眼里许广平为鲁迅做的众多牺牲,在她自己眼里也是另外一番景象。

与鲁迅在一起前,许广平是个出色的新女性,她是学生运动的领袖人物 ,她的文章出众,笔力甚至还曾得到过鲁迅的肯定。可跟了鲁迅后,她却将一身才华挥霍在了厨房案板和孩子的屎尿里。

可这种种被萧红看做是不值得、不应当的作为,许广平眼里却是令她骄傲的存在,她说:“他(鲁迅)那十年里,创作是最多也是最好的。”

而这“最多、最好”正是许广平悉心陪伴、守护的结果。她用任劳任怨的付出,护了他十年文学事业的丰收。

从这句话里便不难看出,许广平和萧红的格局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萧红看情感一直停留在世俗的角度,她眼里有一个标准参照,而这个标准参照正是世俗。她经历了无数男人,两次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其他男人,但她终其一生似乎也没明白: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世俗去考量的,因为真正的爱情足以穿越世俗。

或许也正因为萧红的格局没有大到让她有这样的彻悟,所以,她才在31岁这年便匆匆含恨离世,离世时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甘心!”

女作家萧红

而“不甘心”三个字,恰是许广平一生从未有过的,她的人生,她的爱情里,只有甘心情愿。

为了追求自由恋爱,许广平花了大代价与包办婚姻的男子解除了婚约。然后,在遇见比自己大17岁、已婚的老师鲁迅后,她毅然主动开始“撩拨”老师。

期间,追求许广平的优秀者并不少,但她偏偏选择了鲁迅,为何?因为她的考量从来不是依据世俗,而是完全依从内心的抉择。

至于萧红口中的“名分问题”,许广平在一开始说服鲁迅和自己冲破世俗在一起时就说清楚了,她说:

“我们以为两性生活,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束缚,而彼此间在情投意合,以同志样相待, 相亲相敬,互相信任,就不必要有任何俗套。我们不是一切的旧礼教都要打破吗?所以,假使彼此间某一方面不满意,绝不需要争吵,也用不着法律解决,我自己是准备着始终能自立谋生的,如果遇到没有同住在一起的必要,那么马上各走各的路……”

许广平对鲁迅这段话的言外之意是:我不在乎名分,我也不求生生世世永远相依,我只求能在一起。

这样的自由,今天自诩新女性的我们,也未必能做到。对爱情这般的无欲求,若非非一般的境界,也绝做不到。

与许广平相守的十年里,鲁迅再未对任何女子动过情,他们没有婚约,但彼此对婚姻的忠诚度却是整个民国都罕见。

这样的“在一起”,难道比那些有婚约得到各方认可的感情逊色吗?不,丝毫不逊色。在他们这儿,没有名分,恰恰是传奇的因素之一。

相比很多女子口中说着“不在乎名分”,却在日久后不断索要名分不同,许广平的不要名分实实在在。

1968年3月3日,朱安去世21年、鲁迅去世32年后,许广平因心脏病突发辞世,享年70岁。过世前,她曾对身边人说:

“不要将我葬于先生(鲁迅)墓旁,火化后的骨灰也无需保留。”

“生相守,死同穴。”这个全世界恋人都渴望的理想状态,明明可以做到的许广平却并不祈求。有人说,许广平此举是因为碍于自己始终没有名分的不得已而为之,也有人说,她此举是在某种程度上多少是基于鲁迅原配朱安考虑。

但我却坚决认为:许广平这一选择,依旧与这些世俗无关。而只与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自由自在”有关。

许广平挣脱包办婚姻选择鲁迅,是因为心之自由,她护鲁迅十年,也是为了本心,而她最终选择不葬在鲁迅墓旁且不保留骨灰,也是她对自由终极向往的体现。

许广平与儿子周海婴

终极自由,是无欲无求,而无欲无求的最高境界乃是全然的舍弃,包括所有。

分析到此,鲁迅为许广平不惜背上弃离朱安之“渣男”骂名的种种,也便无足轻重了,为这样一个女子,即便背上再沉重的骂名,又如何?!

世间最难懂是个“情”字,而之所以难懂,往往是因为世俗。若对世俗没有管顾,“情”字便是世间最简单的字眼了。可这样的不管顾,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也正因为绝大多数人做不到,做到了的,如鲁迅与许广平,才成了后世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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