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平:婆婆的面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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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慧平
每年到了初冬,头茬韭菜长得差不多可以收割,此时的韭菜虽然比不上春韭鲜嫩,做菜盒包饺子还是可以入口,我喜欢这时候做面食,一是吃着暖胃,二是做多做少都不怕放坏,就着稀饭咸菜也是营养丰富,早起用电饭锅热一下,一顿可口的早餐就这样打发了。
婆婆在世的时候,总是用一个黑乎乎的面盆和面,她说做油包子让我尝一尝,我心里那个馋啊,想着这是什么好吃的面食,等到有时间回婆家,只见她从锅里小心地取出包子,我以为碰破皮会流一手油,也就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直到吃了一半才看见一小团黄色的油疙瘩,咸咸的带着油香,婆婆看我皱着眉头,就问我味道咋样?我直言说不好吃,没有菜怎么能叫油包子?她知道我说话不拐弯,就说下次重新加工放点菜,我听着心里也乐,就等着婆婆做什么花样包子。我对婆婆的面盆很感兴趣,里外都是过去的老式黑釉,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它:笨、丑。只有盆沿一圈白色,随着岁月已经失去它的纯净,真不明白婆婆对这个面盆有什么样的感情,一直对它不离不弃,五六十年代,土产门市部还卖过这种款式的面盆、水缸和碗,婆婆离开故乡到西安上学,走到哪里她都没有扔掉这个不起眼的东西。
第二次去婆婆家,品尝她改进的油包子,气得我眼泪快掉下来,包子里面竟是一小撮葱叶,用现在的话说我又被忽悠了。我问婆婆这是你发明的新包子?婆婆说她们家以前给干活的长工,做的就是这种饭,我听了哭笑不得,敢情这是婆婆给我的奖励让人无语,可是比那种油拌面的包子好吃一点。回头我就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白瓷盆,外面镶的是莲花荷叶,尝试着给婆婆做菜盒葱花饼,用的时间不长,面盆就裂了一个口子,不像婆婆的面盆碰一下不烂不裂很皮实,可是我做面食的手艺越来越好,婆婆就爱吃我做的菜盒,别人做的她一口不沾。
其实面盆的品相好看难看,价格高低贵贱都不重要,它们没有相同的模样,却都是我们做面食不可缺少的用具,面盆对于生活没有影响,它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的一员大将,尽管我买的面盆,外观要比婆婆的漂亮,很多人和我一样,只看重面盆的外表,甚至超过它本身的用处。婆婆去世以后,我把她的家当清理了一遍,值钱贵重的东西全被她女儿拿走,只留下破败不堪的家具,和这个丑陋的面盆没人要我就留了下来,也许有人会说我傻,我是看到这个面盆上百年的历史,它默默无闻的养育了几代人,它装满了婆婆一生的酸甜苦辣,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每次我用它来和面,有时不小心碰到硬物,它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警告我要爱惜它的生命。
生活本身就如一个面盆,在盆里放什么做什么都是有变数的,也许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但不要因为面盆的轻贱,就影响我们享受生活的心情。如果我们过于看重形式上的东西,以为有豪车、豪宅就是美好的人生,如果心灵能沉静下来,无论面盆大小如何,做出来的面食都是人生的味道。生活中最幸福的事,不是拥有最好的物质生活,而是在一个小小的面盆里,也可以找到欢乐。婆婆出生在大户人家,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以后饱尝辛酸,但是再苦她没有丢弃这个面盆,我想这里蕴藏着她思念父母兄妹的亲情,有对故乡家园的真切回忆,有对贫困生活的从容淡定。每次看到婆婆的面盆,我就会想起她和好面,拍手微笑的神情,虽然平时和婆婆交流不多,只有现在才感觉到那个老面盆,和婆婆一样经受岁月的磨砺,每个人的一生何尝不是这样?只有经历风霜雨雪的洗礼,才能体会那种浸润在心底的深厚甘醇,每每看到婆婆的面盆,心里不免别有一番滋味。
作者简介
张慧平,笔名平子,女,汉族,1956年4月生,中共党员,从1980年起,在《陕西工人报》《陕西建筑报》《华商报》多次发表通讯报道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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