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西瓜豆瓣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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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柳荫深处的蝉鸣,是灼热炙烤的太阳,是我记忆里醇厚浓郁的酱香……
七月下旬,天气开始燥热,夹杂间歇的雷雨与闷热,这时候奶奶就开始采购下酱的材料了。
院子里的酱缸分成两派,四川奶奶的豆瓣酱里放蚕豆和辣椒,鲜辣绵长适合做菜。我奶奶做的是典型的北方豆瓣酱,放黄豆和西瓜,佐餐最佳。材料无疑是在尚俭路菜市场采购。
80年代末到90年代大半,位于东一路往南到东大街这段的尚俭路是当时热闹的农贸市场。各式应季菜蔬水果,水产杂粮,琳琅的副食摊点把路两旁挤得满满当当,直到现在一想起来,似乎还能闻到街边大名府小磨香油铺里喷鼻的香味儿。这路上还有国营曙光理发店,我爷爷李增明同志曾定点在此理发。
下酱的豆子要当年饱满的新黄豆,产地似乎没什么讲究。清水淘洗滤掉杂质和瘪豆,趁豆子潮湿时拌入蒸熟温热的面粉,让每一颗豆子都在面粉里打个滚儿。然后将豆子轻轻平铺在衬了厚报纸的钢丝床上,盖上薄棉被子。一般只需十天左右,当再次揭开被子,黄绿色的密集菌丝已经满满的交织在豆子之间,而正是这微生物的产生,将会使豆酱增添奇妙的风味儿。生了菌的豆子小心收进盆里,然后就要下西瓜瓤了。
关于下西瓜,北方不同地区做法又有不同。山东河北的做法,是去瓤留青皮。也就是把最甜的瓜瓤撇去,只用白肉入酱。而中原地区做法正相反,只保留瓜瓤,搅碎去籽后拌入豆子,入盐调味后拌匀。接下来是发酵,拌匀的豆子与瓜瓤的混合物置瓦缸内铺平。缸口用干净棉纱布折叠封紧,透光透气且可以防止小动物们的侵扰。余下的时间就交给阳光和温度,太阳地里,一排大小酱缸里静静地发生着发酵变化,阳光像是一味看不见摸不到的神奇催化剂,醇厚的滋味慢慢滋生。
奶奶们不动声色地搬动酱缸,让更多的阳光撒进酱里。孩子们则时不时好奇的凑到酱缸口闻闻,问奶奶还要多久……我的好奇心似乎更甚,趁奶奶不在,掀开纱布瞧瞧,红绿色的豆酱变成了深褐色,酱也更加粘稠,一股说不上来的发酵味道,我顿时失去了信心,再不去关心这几只酱缸。而豆酱并不在意我的感受,仍自顾自的慢慢变化。
酱缸从屋檐下挪到墙根,又从墙这头挪到那头。院子里那棵石榴树的枝桠透过阳光早晚都撒在墙上,那酱缸表面也被映上奇妙的花纹。关于晒酱的进度,奶奶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定时挪动酱缸,我相信就是在这一挪一动之间,奶奶已感受到酱缸里份量气味和浓稠的变化。当酱缸上石榴树的影子由缠枝叶变成鸡蛋大小的石榴果实的时侯,酱就做好了。
每年中秋前后,是成酱的时候。奶奶似乎也会专门选择在家里人最齐的日子起酱。而我始终是忠实的观众和帮手,酱缸被搬到屋里八仙桌上,解开纱布,我迫不及待的探头往里瞧,浓厚的酱香飘散。奶奶会先用白瓷碟儿舀出一点儿看看,再挑一点儿尝。酱呈黑红色,豆与瓜瓤已然酿成一体,泛着缎子似的光。
我和妹妹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奶奶,等待她说出今年下酱的总结,也似乎是在期待一个重大事件的尘埃落定....... “嗯,好着嘞!”于是酱成了。
发酵好的豆瓣酱要成为佐餐佳品,需用宽油,葱姜佐花椒粉和干辣椒先慢火炒香,然后倒入豆瓣酱,让菜籽油在调料和高温下与其慢慢熬制,沁出亮红色的油汁,而豆酱则进一步呈现出深红褐色,香气扑鼻。
标准吃法:刚出锅的麦香馒头撕起一半放进酱碗中,让红油浸入纤维立即塞进嘴里……剩下半个馒头满夹豆酱,红油便会顺着指缝流进手心儿……
奶奶做的豆瓣酱如今只能在记忆中搜寻,品咂出的不仅是豆酱的浓香,还是家的温馨,是奶奶在夕阳里斑驳树影下一点点挪动酱缸的身影……
(注:题图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李凯,1976年12月生人。天宇菲尔德国际大酒店人事总监。工作之余: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人生之嗜好:爱玩,爱吃,会吃,会做。偶有兴致舞文弄墨也仅限于好吃的好玩儿的。幸福值得奋斗,未来值得追求,喜欢在舌尖儿上品味我们多滋多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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