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徐作仁/村庄是一册孤本诗集(外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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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村庄是一册孤本诗集
(外五首)
徐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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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是一册孤本诗集
从一句农谣里
就能读出自己的背影
五月,阳光肥硕
水声丰腴
能挤出油的泥土,生长好词好句
坡地上,走风的玉米叶押的是惊蛰的蝉韵
平声出花、仄声抱崽
小菜园、大田畴,用原生态写意
掐一把好心情
听蛐蛐与山蛙合乐
起承转合,就会度肉身禅定
锄头和手,在二十四阕里相互粘联
种和收的出句与对句
有一点拗口,却绝对点睛
老井、矮檐、柴扉
归牛、炊烟、月影
青布褂的方言,朴素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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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禾垛,把好梦多做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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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禾垛码在矮檐之下,它们整齐归一
把村庄码成宁静
把自己码成好日子的偏旁
等待有一天,往灶膛里添进团团圆圆的炊烟
月光照亮歇息在柴禾垛上的家雀
也照亮歇息在柴禾垛上方言
家虫轻轻轻轻地叫着
一些好听的小名,就由远及近
又由近走远
走夜的翅膀好像刚刚过了房顶
有风会送它去远方
柴禾垛非常安详
不让它带去老年的惦记
那就端一只矮凳,坐在柴禾垛旁边
就一杆烟、一碗茶
与柴禾一起,把日子过好
把劈劈啪啪的梦,多做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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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锅,红出一个小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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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拖着脚后跟趿拉上了旧篱
无所事事的萎蒿,交头接耳的野三七
慵懒中,竟然挡住倦鸟脚步
竟然把谁的小名喊错
老掉牙的门槛十二分平静
一碗老阴茶水里,漂浮的光阴颜色黯然
二大伯与留守的麻雀,对望了一下
又对望了一下
七月的虫子,就把夜抬上门阶
村子黑了,矮屋黑了
拣水的竹槽里,水滴也黑了
二大伯的脸,一团漆黑
只有点灼自己的烟锅
时不时地,红出一个小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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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地的人,给日子松土、给村庄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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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入伏,老天下火
栖在豆秸上的风,像极一只黄蝴蝶
把七月,有一下没一下摇动
躲避太阳的豆雀子,把脑袋耷拉在瘦豆荚之间
冥想自己的歌声
寻找光阴的黑蚂蚁,在豆梗上偶遇
它们用触角互相叩问一下,就各奔东西
这是一个闷热的下午
村子在时间对面孤坐,在太阳底下孤坐
村头的黄葛树,手搭凉棚
天上没有流水,白云空浮
旧篱之外,窄地之上
挥锄劳作的人,像一首农谣
他额上的汗水闪闪发亮
他衣上的汗渍浸透农历
而朗朗上口的
是山蝉替他唱顺溜的念想——
小幸福就是做得
大幸福就是吃得
吃得、做得就有村庄
在七月的一个下午
锄地的人,手把锄头
给日子松土,给村庄强身
晚玉米,耷拉着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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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一脸烫红,倚在桐子树上
等着鸟翅扇凉
搬运炊烟大腿的黑蚂蚁
忙着把自己和七月,搬进树缝里的家
黄蚂蚱呆立于一棵豆秸之巅
欲开未开的花翅膀,泛着刺眼的光芒
蝉用沙哑的喉咙,把一坡蒿草
越吼越乱,越吼越苍茫
把一个借桐子树躲阴的人
吼得孤单
晚玉米无精打采
没有风吹来。没有雨浇来
耷拉的瘦叶,耷拉着七月
耷拉着念想
水桶已空
浸不透一点点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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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畦入韵,光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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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风把阳光从泥土里吹出来
一畦莴笋素装上场
水袖轻甩
满园尽是入韵的翠绿身段
鸟语款步,炊烟走台
荷小锄的人,将故事提于青篮
一棵一棵小小的幸福
干净水亮
白蝴蝶无中生有,开合一羽韶曲
红蜻蜓驮着好词好句
把荷锄人的内心慢慢升高
而光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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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作仁简介
XUZUOREN JIANJIE
徐作仁,笔名,作人,网名:静水。1954年生,在《诗刊》《星星诗刊》《中华传奇》《今古传奇》《情海一叶》《青年短诗大观》《二月》》《方向》等刊物和书籍上发表过诗歌、散文、小说。著有诗集《坐在时间的对面》,现在是重庆江北区作家协会员,重庆新诗学会会员、中国微型诗社会员、重庆二月文学社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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