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史英杰/苦楝花开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苦楝花开

史英杰

还未到跃进路，一股奇异的香味已经弥漫在空气当中，吸吸鼻子使劲嗅嗅，久违的香味，那是苦楝花的香味。啊，谷雨刚过苦楝花开了！

快步走上跃进路，搜寻着苦楝花的身影，只见大路两边高大的树冠郁郁葱葱如华盖笼罩，茂密的叶子中间开满了一簇簇粉紫色的小花。满树春情荡漾的小花，每朵由五个粉紫的小小花瓣，围着一个深紫色的管状花蕊组成。每一朵花都像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在努力地拉开裙摆，跳着童稚可爱的舞蹈。满树繁花簇拥犹如满天繁星，一串串、一簇簇，细细碎碎，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像一团团粉紫粉白的轻纱，又像一朵朵淡淡的紫云，更像一缕缕浅紫的烟霞，柔情的像春雨浸润已久的心占满所有绿荫，绿与紫交织成一片迷离幻境。空气中泛着淡淡的奇异的馨香，犀利的香味透着淡雅和苦味，幽远久扬，丝缕不绝。这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步行需要十分钟。此刻行走在这条路上，眼前头顶绿叶紫花，鼻尖心头香气缭绕，视觉与嗅觉的双重愉悦，携带着心情飞扬起来。且让我一路行走一路赏花，哼段小曲岂不更妙！

陶醉在苦楝花的美好里，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首次闻到那奇异的芳香，来自于整条跃进路两旁的高大乔木，那是城市绿化的行道树，每年“五一”前夕盛开。于是年年盼“五一”，年年盼那紫色的花朵，更盼那独特的香味。花期时，贪恋那芬芳，上班路上走走停停，不得不早早出门，方能按时到校。后来发现我家附近的陈仓园二路，也植了两排苦楝树。每到花期，晚饭后竟也满心欢喜来这条路上散步。

十几年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把花赏。去年与一位识花颇多的朋友聊起花的话题，询问“五一”节前开放的香气浓郁的紫花，得知名叫苦楝，于是对那苦楝便多了花期之外的关注。据宋代罗愿的《尔雅翼》记载：“木高丈余，叶密如槐而尖，三四月开花，红紫色，实如小铃，名金铃子。俗谓之苦楝，亦曰含铃。子可以楝，故名。”

苦楝花谢之后，便结出了小酸枣那么大的果实。秋分来临，苦楝叶子逐渐变黄，次第飘落，那淡黄色的楝果挂在枝头，像小小的铃铛。待萧瑟的秋风吹落了苦楝所有的叶子，而那小铃铛依然执着地挂在枝头。寒冬腊月，枯黄衰败主宰了世界，路两旁苦楝那黑褐色的树干、旁逸斜出的虬枝和枝头高悬的一串串淡黄色的楝果，站立成两行独特的风景，傲视着冰天雪地。

东风把春的信息传送，转眼间大地变绿，一拨又一拨的花事忙碌着人们的视觉和嗅觉，苦楝才后知后觉地萌发出指甲盖大小的叶苞，等到叶苞慢慢舒展，那浅黄色的楝果才三三两两地蹦跳着离开枝头，捡一粒捏一捏，表皮有柔软的韧性，撕开皮闻一闻有苦味袭来。

望着眼前梦幻般的苦楝花，想起资料介绍：苦楝，耐干旱、瘠薄，也能生长于水边。势强壮，萌芽力强，抗风，生长迅速，花艳、量多，耐烟尘，抗二氧化硫和抗病虫害能力强，是良好的城市绿化景观树种。苦楝全身都是宝：其花可以提取芳香油；其根、茎果可以提取川楝素，能治疗蛔虫和钩虫；其叶皮、花、果能制土农药，杀死害虫；其木材抗虫蛀，是很好的建筑材料。

苦楝不仅如此有用，还花美、味香，就连花落也美不胜收。王安石有诗赞道：“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 “宋代杨万里诗云：“只怪南风吹紫雪，不知屋角楝花飞”。想像在寂靜的午后，从梦中走过，遍地的花瓣，粉色的朦胧，柔細的触感，结成了一个淡紫色的缥缈的世界。

“风信到花春惜别”， 是啊，苦楝是二十四番风信之尾，是春季最晚开的花，楝花落完，夏天就该到了。目视这细碎的繁花，思索着春将离去，人生又有几春秋？且让我抓住春天的尾巴，嗅一路花香，播一季希望，耘一季生活，拥一季收获。

史英杰简介

SHIYINGJIE  JIANJIE

史英杰，陕西陈仓人，宝鸡市职工作协会员，西府文学社会员。有散文、诗歌发表于《西安铁道报》《铁道旅行》《教师报》《华商报》和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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