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扑向梅君,在梅君的脸上、脖子上疯狂地吻着,梅君连气也透不过来,直朝后退,一直退到墙角。看到三哥这样的神情,这样的举动,梅君确实吓了一大跳,连忙说:“不!不!三哥不能这样!我有话要和你说!”
三哥一听,知道自己失态了,慢慢地也冷静了下来。心里想,怎么能这样对待梅君呢?她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真诚,我怎么变成一头野兽了呢?我们不是早就有言在先,约法三章,要保持纯真的爱情,保持理性,保持克制,把我们最美好的时刻留在新婚之夜吗?今天怎么如此激动,如此失态呢?要不是梅君提醒,差点儿做出愚蠢的事来。他要感谢梅君,要向她解释,不能引起她的怀疑和讨厌。于是,轻声轻语地对梅君说:“哦,我不是冲动,冲动是魔鬼。是因为天太冷,我在活动活动身体,想抱团取暖的。”梅君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哪有这样活动身体的?你的应变能力也太差劲了吧!”三哥知道梅君聪明敏捷,伶牙俐齿,也为自己的愚蠢解释感到好笑。他笑着说:“好的!我会遵守诺言的,看我行动吧!”他问梅君有什么话要说。梅君说:“你先平静下来,坐下来慢慢听我说。”三哥终于平静下来了,两人来到了桌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梅君一直望着三哥,半天不说话,屋子里一片寂静,针掉下来都能听到。三哥也望着梅君,发现梅君的脸上布满了愁云。“梅,怎么啦?”“三哥,我想说,但又不敢说,怕你顶不住。”“什么事这样严重?”“我说了以后,你不要冲动,更不要动怒。你能做到吗?”“我能。”梅君说:“你要保证不发火,不激动。”“好的,我保证。”
梅君说:“自我回城后,母亲就一直要给我介绍对象。有转业军人,有教师,也有县里干部。我都借口刚参加工作,还在学徒期,厂里不准过早恋爱结婚,就这样拖着。现在一年过去了,母亲又提出这件事。这次给我介绍了县革委会胡主任的儿子,在机关工作。我再次推脱,母亲不答应,坚持要我在星期天与他见面。”三哥听了,沉默了很长时间,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死一样的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三哥问了一句:“你答应了吗?”梅君说:“你还不相信我吗?你要我把心掏给你看吗?这位胡主任的儿子纠缠我大半年了,被我一口回绝,现在搬出他的父亲来找我的父母。我母亲迫于压力,答应了他家。为了躲避明天的见面,我才顶着漫天大雪跑到你这儿来的。”三哥被梅君的这句话深深地感动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最后,三哥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什么大山大海也隔不断我们!虽然我目前还在农村,但我有志气,有决心,我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请相信我!”梅君说:“我相信你!即使你一辈子在农村,我也绝不变心!”
三哥对梅君说:“我最喜欢陈老总的诗,”“我知道。”梅君说着,站起来放声朗诵起来:三哥无限感慨地说:“知我者,梅君也。你是梅,我是松。我们都具有共同的性格、理想和信念。让我们一起做傲雪凌霜的松和梅。”梅君点头说:“好!让我们一起做傲雪凌霜的松和梅。”三哥说:“虽然我们现在身处劣境,但我们有远大的理想,顽强的意志。我们一定能靠自己的努力来开创美好的明天。”梅君知道,三哥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梅君对三哥的信任毫不动摇。两人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谁也不愿松手。突然,梅君闻到了三哥身上有一股汗味,问他多长时间不洗澡了?三哥说:“不长,也就一个月吧?”“什么?一个月不洗澡了?那怎么行呢?”其实,三哥知道梅君最爱干净,她在乡下时,哪怕冬天,也要他每星期洗一回澡。自从梅君进城后,他就变懒了,变脏了,心思全花在书法上了。今天,梅君非要他在家里洗个澡,她命令三哥立即烧水。于是,三哥烧了满满的一锅水。看看水热了,三哥慢慢地脱去了衣服……
绘 画:夏儒静(串场晚晴群群友)
【作者简介】吉培坤,男,江苏盐城人,1948年生。1966年高中毕业,1968年上山下乡。1969年到1977年先后担任大队和公社民办教师。1977年恢复高考后,首批考取江苏师院(现苏州大学)政教系。毕业后回到家乡担任盐城师专(后升格为盐城师范学院)政教系教师和教学管理工作。2008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