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中说禅:无脚之人脚跟何在?
问题:缠师曾言“试问,无脚之人脚跟何在?”一直不明其意,博主能否开示?是不是也是“我”与“非我”呢?
禅不是哲学,它无法用思考来理解。要品尝禅的精髓,你必须超越头脑,超越头脑就是放下所有的思想,创造出一个空无。但是那个空无不是什么都没有,它象天空一样,充满了空间。
当你的头脑没有任何的思想,当你的眼睛没有半点尘埃,你会看的更清楚,你会直接看到真实。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不一定要相信才能看到,你只要单纯地清扫你的内在之眼,真实就会自然地显现给你。它不会显现给任何的「相信」。因此,那些有信仰的人,他们从未碰触过真实。
所有的宗教都建基于信仰——先相信,但是一旦你相信了,你就关闭了真实之门;一旦你相信了,你就接受了自己的愚昧,接受了自己的盲目,你就不再怀疑别人所相信的事实。「我需要亲自去知道吗?我只要相信耶稣或是佛陀就够了。」但是当佛陀喝水的时候,你的口渴并没有被解决;当耶稣吃东西的时候,你的饥饿并没有因此消失。即使是这些世俗的日常活动,你都必须亲自去经验,那么,更何况最终的灵性经验呢!
如果禅是哲学的话,那么要传达它就太容易了;但是禅是某种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还要神奇的东西,你可以品尝它,你可以饮用它,你可以欢乐地舞蹈它,但是你不能谈论它。
这就是禅唯一的难题——你不能谈论它。但是,很不幸地,人类已经变得非常地语言指向,他已经忘记其它的沟通方式。其它的沟通方式其实还很多,将语言视为唯一一种沟通工具的想法,已经使人类变得非常地贫乏,非常地无聊。
所有的禅师都必须面临一个不可避免的难题,他们知道「道可道,非常道」,但是他们仍然必须说,因为他们希望有人可以在话语的空隙中,在师父的存在中,体悟到真理。
“试问,无脚之人脚跟何在?”
荒诞!荒诞是将你带出头脑的需要……因为头脑是推理的,通过推理你无法走出头脑,通过推理,你会向前,向前,但是你只是在绕圆圈。
禅有它自身特殊的技巧,那个技巧就是著名的「公案」。公案是一个荒诞的谜,你无法解开它,无论你怎样尝试,你的努力都是不相关的。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足以解答那个问题——因为那个问题是无法解答的!这并不是由你是否努力用功而定,但是,如果你做,全然地去做,那么突然,你会觉知到那种荒诞。
你会突然开始笑起来,整个事情是荒诞的!公案无法被解答,不可能被解答的,它对头脑而言是个死局——你无法再开动,突然你被粘住了,而师傅一直在说:「努力用功!你还不够用功。」而你越用功,你越是被粘住,无法开动;你无法后退,你也无法向前——粘住。而师傅继续在敲你:「快,努力,努力用功!」有一刻你无法再保留你存在的任何部分,你投入了你的全部存在!而你却依然被粘住了。
突然,当你全部的能量都参与其中时,你会变得觉知,而只有当你完全参与时,它才会发生,你将一切可能都投了进去,只有在顶峰,在能量的顶点,你这才会觉知到那个问题是荒诞的——它不可能被解答。
只有当念头停止时,问题才会被解决,当头脑做了一切所能做的事,然而却是徒劳的,才会说:「没有出路了,我退休了。」当头脑退休时,剩下单独的你,第一次没有念头——意识在,观照在,但是思想不在——问题解决了,你明白了无脚之人脚跟所在;你明白了无脚之人脚跟无处不在。
但是这问题并不是你能回答的,你必须通过你的存在才能显示答案,答案必须通过你被显示,你必须变成答案。你无法给予答案,因为如果你给予,那是头脑在给予——而你就能是答案。你就是无脚之人,你就是无脚之脚跟,当你有脚,你只能选择有限的道路行走,当你无脚,才能处处是脚跟,条条是大道,你不局限于哪条道路便无处不是道路,你便进入了无门之门,无法之法。
没有回答会出现,你的存在就是回答,如果你回答的话,所有的回答都是错的。回答必须通过你整个的存在来显示,但是这只能够当念头已经消失时才会发生!
原味缠论理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