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爷爷与“烦人”外婆

文：王弘毅  钟永昊  聂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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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生问我：从古至今有那么多人写“爱”，会不会最后写得千人一面毫无新意了？

我说：不会！爱无时无处不在，但爱的形式可以各不相同。

我给那孩子看了两篇文章，第一篇是十班王弘毅的。

爷爷又从乡下来看我了，带来的除了一堆自家种的蔬菜外，还有一张笑脸。（别具一格的开头。“还有一张笑脸”一句，含义丰富，定下文章的情感基调，自然引出下文。）

别人家的爷爷和孙子的关系都是“爷孙”，我和爷爷的关系却跟“兄弟”一样。（文章就要写“不同”。“兄弟”一词，应该就是下文选材的依据。）

兄弟之间有什么？互利互损。而在我们这对“兄弟”中，得利的是我，该损的也只有我。他总是当我弟不在的时候，偷偷过来跟我说：“我给你50（100）块，不许告诉你弟啊！”听完之后，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利是我的。（给哥哥不给弟弟，为啥呢？那神态好玩！是个“兄弟”模样！我就怕他转过身会不会也对弟弟说类似的话？）

别人的爷孙是孙子受伤了，爷爷马上过去问这问那，十分关心。我的爷爷也是这样，不过他比别人多一个环节。比如，我走着走着，不小心绊到石头摔倒了，他看见之后，嘴角皱纹全部上扬，眼睛几近一条线，手指着我，大笑道：“摔不死你，看你走路不看路，哈哈哈！”几乎是每次我摔倒后，他都会没心没肺的大笑，笑完之后还是会帮我处理伤口。损也是我的。（这情景好熟悉啊，比方说在校园里，一个孩子不小心摔倒了，一群孩子围之大笑，幸灾乐祸。没想到爷爷见了孙子摔倒也是这般！难得见到这么有个性的爷爷！爱的表达是多样的，有的时候就是这种“没心没肺”。）

爷爷快70岁了，身体不是很好，还坚持一个月过来看我几次，自己坐车。所以，我还是情愿他不来看我，别到时又染上什么病，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兄弟”互爱。“兄”爱“弟”，一月坐车来看几次；“弟”爱“兄”，担心“兄”的身体希望还是别来看“我”。不论看似正常还是非正常，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爱！）

总告诉学生文章要“新”，要给读者不曾有过的阅读体验。看看弘毅文章里的外公，是不是因特有个性而让人难忘？

第二篇是十班钟泳昊的：

就在上个月，过年时的腊肉终于吃完了。对于那一天，我只想开心地唱一句：“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终于”、“开心地唱”，腊肉没了这么幸福？）

但是，现实是打击人的。（文章“转”得快！）

早上，我妈把我拉到阳台，对我说：“请你抬头看。”（脑补老妈此时脸上的表情：她深知儿子不爱腊肉，所以此时的脸上……一定……嘿嘿！）

当我正准备抬头时，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某样东西。（对那东西敏感啊！）

咦？事情不妙！！

再仔细一看，吓得我后退一步。苍天啊！大地呀！明知我不爱腊肉，但为何外婆总给爱它的老妈腊肉呀！（看到儿子一脸恐惧，估计老妈一脸的开心满心地欢喜！此时母子的表情好玩！）

唉，这就是命！（好大的一个命啊！）

我自幼不爱腊肉，原因无他，这腊肉臭！丑！难吃！况且又是腌制品，听说对身体不好，反正我不爱。（前面的理由也许是真的，后一则理由打死我都不会信：学校周边三无食品又不是没吃过……）

中午吃饭时，看见一盘青菜里掩映着不少腊肉，再看看边嚼腊肉边陶醉的妈妈，我叹了一口气。（忍气吞声……好玩）

一盘好吃、美味的菜就这么糟蹋了！

这腊肉是谁发明的，为啥外婆会做啊？（苍天啊！怨得可爱之极！）

我读泳昊此文，眼睛所见的是母子间对腊肉的“恩怨情仇”，心中所见的是外婆对女儿的一片爱心。眼见的是好玩，心见的是深沉。闭上眼，母子之形象渐渐淡化，而并未出场的外婆形象却益见清晰！

这是因为我年纪渐老而读有偏向，还是因为泳昊此文本来就是欲以特殊的方式来写老人家的爱？

爱，千古不变；爱的形式，各有不同。

我们就是要用心去发现、感受包裹在不同形式里的爱，并用文字展示出来，从而让顽固出现在习作里的让座、送伞、背着送医、写作业时的一杯牛奶、考差时的一声鼓励等等俗材退出“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