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著名逼空：试图打败华尔街的人最终怎么样了？

桑德斯只是遭受了“试图打败华尔街的大众的惯常命运”。

文｜《巴伦周刊》撰稿人Kenneth G. Pringle

编辑｜康娟

翻译 | 张日纳

早在GameStop事件很久之前，另一场逼空大战的主角是Piggly Wiggly。

1923年，一家名叫Piggly Wiggly超市公司（目前仍在美国中西部和南部经营着）成为了当时市场重点做空的对象，与今天的GameStop遥相呼应。

正如现在的GameStop和被Meme（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概念和行为，中文经常翻译为“梗”）投资者瞄准的AMC院线公司一样，它一度被华尔街的大鳄们极度看空。这却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大众情绪反弹——一种对“城市精英看低乡村生活并且指手画脚”的不满。因此当散户反击并打压华尔街的空头时，他们获得了一种胜利感。

曾有一家报纸兴奋地说道：“纽约的投机者们被逼得血本无归！”Piggly Wiggly的空头们损失惨重，其程度和今年1月梅尔文资本主要因做空GameStop而损失了53%的资金相差无几，但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这场逼空大战中有大赢家，也有大输家，但没有比Piggly Wiggly的创始人兼主席克拉伦斯·桑德斯（Clarence Saunders）更大的输家了。

《巴伦周刊》当时报道称，“在对Piggly Wiggly 进行了惊人的逼空之后，这位田纳西孟菲斯的杂货商发现，他的‘胜利’让他损失了约300万美元，还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这也令桑德斯给后世留下的遗产蒙尘。

生于1881年的桑德斯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了贫困，成为零售业的先驱，并在1916年时把Piggly Wiggly（这家商店的名字从何而来依然还不清楚）打造成全美第一家“自助商店”。

在此之前，顾客需要把购物单交给店员去照单取货，而Piggly Wiggly让顾客可以自由地在货架间行走并挑选商品去结账。这种简便的理念流行开来。到1921年，Piggly Wiggly在全美开出了600家连锁店，这种模式至今仍然是从Kroger到沃尔玛等大型商超遵循的范例。

为了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桑德斯于1922年11月宣布出售10万股公司新股。这一消息与一家Piggly Wiggly加盟店申请破产的不相关消息连在一起，被市场放大了，导致其股票被大抛售，股价从45美元一路下降到30美元。随后，美林和华尔街一众机构开始加码空头，押注Piggly Wiggly会进一步下跌。

桑德斯将这一危机描述为“善与恶的较量”，并向潜在的投资者喊话，“好生意会自己溜走吗，会因恐惧而颤抖吗，会成为投机者的战利品吗？”麦克·弗里曼的《克拉伦斯·桑德斯和Piggly Wiggly的创立》一书中引用桑德斯的话说。

为了对抗空头，桑德斯向众多投资者借了总计1000万美元的保证金，计划收购Piggly Wiggly的所有流通股并推高股价。1923年3月20日，当它被纽交所停牌时，其股价已达到124美元。

《巴伦周刊》在当时评论道，“空头一度竞相疯狂回补”，但回补力度并不如原本预期的那么高。该股在空头回补后就呈现下跌趋势，而这只股票的场外交易市场（OTC）也逐渐消失了。最后，“桑德斯和他的合伙人手上持有了20万股成本极高的股票，但没有市场能够去接盘。”

在《巴伦周刊》看来，桑德斯只是遭受了“试图打败华尔街的大众的惯常命运”。事实上，就在三年前，斯图茨汽车公司( Stutz Motor Co.)的所有者策划的一次逼空就以该公司及其所有者的破产告终。

不过这场比赛中也有人坐收渔利，比如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的一位退休的杂货店老板。弗里曼的书中提到，他在逼空前以每股38美元买入了1000股Piggly Wiggly，原本只是希望用股息收入支持他的退休生活，但最后他在股票从96美元涨到124美元的过程中全部卖出，盈利超过8万美元（以现价计算为120万美元）。

当然，这和GameStop事件中的那位名叫Roaring Kitty的投资者的收益还不能相提并论，后者以5.3万美元的初始投资赚取了4800万美元。但现实是，这些年来总有人在别人亏的血本无归时获利颇丰。

但是今天，持有那些不值钱的股票的不是像桑德斯一样的大投资人，成千上万个小散户面临着财务紧张甚至崩溃。至于桑德斯本人，《巴伦周刊》当时报道说，他回到了田纳西州，那里的孟菲斯老乡对他仍有信心。不过他在“后Piggly Wiggly时期”创立的公司，包括像 Keedoozle汽车专卖店，都经营得一般。1953年，桑德斯去世，他“成为超市行业的亨利·福特”的梦想终因迎战华尔街这个不幸的决定而破灭。

我们将继续关注GameStop的投资者们是否能有更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