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虎:麻黄升麻汤证就是喉癌的有效方证
导读：喉癌，占所有癌症的不到百分之二，发病率也是偏低。所以，在有关中医肿瘤著作中讲喉癌的非常少，系统讲喉癌的病因病机、理法方药、自成体系的几乎没有。自从我发现了喉癌就是张仲景的麻黄升麻汤证以后，我几乎是原原本本用麻黄升麻汤治疗喉癌患者。在二十多个应用麻黄升麻汤治疗喉癌的患者中，效果明显，病情得到缓解。这在肿瘤临床是非常难得的一种表现。
大家看《伤寒论》357条，这一条是伤寒论中最难解的条文。
我说这一条论述的是喉癌。主要着眼点是“咽喉不利、唾脓血”，它在病位、病证上是相符的。它出自厥阴病篇，是疾病发展到后期阶段的一种必然，也和肿瘤的实际相符合。它也是伤寒众多难治病之一，也说明它和我们现在认为的癌症是有接近之处的。更主要的是，在这二十多年肿瘤临床的探索中，我提出了“寒热胶结致癌论”“燥湿相混致癌论”的创新理论。
在肿瘤临床上，我发现，寒热不仅错杂，而且难分难解。燥、湿同出现于一个人身上，在张仲景的经方中就已经揭示了，比如说猪苓汤、麦门冬汤。肿瘤临床中往往不仅是阴虚和湿浊并见，而是相混淆、难分难解，不用一定的特殊方药，是分解不开来的。那么，有了这两个关于肿瘤的理论，就为我认识喉癌打下了基础。
喉癌，相当于中医的“喉菌”。这个病名首先见于清代医家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这本书。他说，“喉菌状如浮萍，色紫生喉旁”。喉癌的形状、部位，以及他对这个疾病的认识，说明在清代我们已经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了喉癌。
传统的说法是，嗜食膏粱厚味，热毒积于心脾二经，上蒸咽喉所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患者有吸烟喝酒的习惯，这样的病因病机显然是泛泛而谈。
我们只看到了内热成毒、上壅咽喉的一方面，没有或者忽略了寒邪外束，日久天长，寒热胶结，气机不利，肺气不宣、卫气不和，津液不循常道，夹痰、夹瘀血的同时咽喉得不到应有的津液滋润。这就是我认为内热外寒、寒热胶结、肺卫不和、燥湿相混，才是喉癌的基本病机。
麻黄升麻汤，恰恰是符合这种寒热胶结、燥湿相混病机的有效方剂。
本方用麻黄散寒、宣肺、开解，升麻清热、解毒、利咽，共为君药。
在《神农本草经》中，麻黄，“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癥坚积聚”。麻黄的发散作用，不仅仅是它辛温能发汗，发散风寒，更主要的是，它能直接解除寒热胶结。
所以后边还有一句话，破癥坚积聚。难道这不是治疗恶性肿瘤的一种很直白的语言吗。在其后的《日华子本草》中，麻黄的第一个作用就是通九窍。九窍，难道不包括喉吗。还有，调血脉，开毛孔皮肤，逐风，破癥坚积聚，走五脏邪热，退热。
升麻，清热解毒、利咽止痛，是治疗口疮的首选药，可惜被中医轻视很久了。因为升麻的名字，太容易让人想起它的升提作用。事实上，升麻性微寒，在补中益气汤中，让我看，升麻不是升提中气的，它是对补药、温补升阳药的一种制约，相当于张锡纯升陷汤中大量用黄芪的时候用知母来制约它。
《太平圣惠方》35卷，治疗咽喉闭塞不通、喉痹等咽喉病症的171个方中，用升麻者48方，位居第二；用射干者，35方，屈居第三；而升麻、射干同见于一方者，27方，过半也。当然，最多的还是甘草，57方。升麻仅次于甘草，超过射干，这是大家没想到的吧。
在这本书的代表方中，有治咽喉风热不利、疼痛、咽干舌涩的射干煎；有治疗咽喉热毒上攻、干燥疼痛的含化升麻散；有治疗咽喉肿如有物噎塞的射干散，均以升麻和射干对药出头。另外，治疗咽喉闭塞、胸膈热毒所致疼痛的方剂，也用这两味药，说明升麻和射干配伍是清热利咽止疼的药。
《金匮要略》中治疗阴阳毒的升麻鳖甲汤，有咽喉不利、唾脓血；麻黄升麻汤中，有咽喉不利、唾脓血，均说明升麻的清热利咽作用是不容忽视的。而我们大家更熟悉的清胃散用升麻，纯粹就是清热解毒。所以《神农本草经》讲升麻主解百毒，是有深刻含义的。
本方中用桂枝干姜助麻黄辛开，黄芩知母助升麻苦降，使寒热之邪各自解散，共为臣药。对于咽喉疾病来说，热毒者有之，寒毒者也有之。
比如说半夏散及汤，张仲景《伤寒论》中讲，“少阴病，咽中痛，半夏散及汤主之”。半夏散及汤，半夏、桂枝、甘草，可见桂枝和咽喉关系密切。黄芩，清肺热、解毒，这不用说了。知母如我刚才讲的，它助升麻苦降。这四味药，寒热之邪各自解散，共为臣药。
麻黄作为君药直接使寒热之邪散解的情况下，寒热并用有助于君药达到作用。更主要的是，本方中用当归、玉竹、芍药、天冬养肺胃之阴，照顾到了病程日久、阴液耗伤重的特点，这就是我所谓的“燥湿相混致癌论”的“燥”。与此相反，白术、茯苓燥湿化痰。滋阴而不致腻、化痰而不伤阴，主次分明，恰到好处，为佐药。
如果说君药麻黄、升麻是辨病论治的，那么臣药就是辨证了，针对寒热胶结，佐药就是针对燥湿相混。甘草，解毒利咽，非此莫属，为使药。
自从我意识到麻黄升麻汤证就是喉癌以后，终于峰回路转，就开始应用麻黄升麻汤。而且我们既然提出的新的理论观点，我们要用它来证实。这样前后一年多以来，我在门诊上至少治疗了二十多例喉癌患者，基本上都反映药性平稳、止疼开音，病情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这就体现出理法方药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药有成方之妙、病有的对之方。我们抓住了麻黄升麻汤，不仅仅是为喉癌提供了基本方剂，也解开了《伤寒论》麻黄升麻汤证的千古疑案。
我治疗喉癌的时候，我用的原方，但是量，我仿照张仲景的原意和我的临床经验制定的。基本方是：麻黄12g，升麻12g，当归12g，知母9g，黄芩9g，玉竹10g，芍药10g，天冬12g，桂枝6g，茯苓6g，甘草15g，石膏15g，白术6g，干姜6g。
喉癌，在实际临床上，我们还能经常遇到的就是张仲景的桔梗汤、半夏散及汤，阴虚的我们平时用的玄麦桔甘汤，还有咳嗽气喘的话，我们也用射干麻黄汤。牛蒡子是我们非常常用的，12g、15g、20g不等。还有一味药，山豆根，这一味药效果不错，但是它还是有一定的肾毒性，所以我一般不超过6g。
这就是我在临床应用过程中的一点体会。供大家参考，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