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初书法充满禅机,受清朝梁同书影响至深,为何自言没学古人?

赵朴初先生是著名的佛学家,曾担任中国佛教协会的会长。此外,他还是杰出的诗人、书法家和社会活动家,曾任中国书协副主席、西泠印社社长等。

赵朴初

赵朴初一生修佛,其书法平和淡雅,充满禅机。有次赵朴初应邀出访日本,将一件自作书轴赠送日方代表。当被问及写的字是什么体时,赵朴初微笑着回答自己的字没有体,权且叫做“自己体”吧,因为自己没有就教于中国有名的书法家。

赵朴初书法

赵朴初的书法果真没有体吗?通过梳理其学习书法的历程,可以明确发现赵朴初学书异常勤奋,对传统经典法帖的丰厚营养孜孜汲探。约略算来,赵朴初对“二王”、孙过庭、李邕、怀素、柳公权、苏轼、米芾、赵孟、董其昌、梁同书等书家都下过不少功夫。

据其回忆,30岁左右,避乱从家乡带出一本柳公权的字帖,后历困难而未曾去身。后在上海工作期间,曾在某位居士家中见过一件清代书法家梁同书的中堂,印象深刻之至,多年不能稍忘,“临案濡毫或闭目追忆,常常浮现于目前”。

梁同书书法

赵朴初40岁前未亲苏轼,除了“二王”和唐楷,平素喜临孙过庭、米芾的行草;65岁后,辄习北魏《张猛龙碑》和孙过庭《书谱》,搦管临抚怀素《苦笋帖》。至于晚岁学草的原因,则是囿于精力、视力等,“写不动楷书时,就写草书”。

结合赵朴初最终形成的个人书风,我们或可做主观上的纵横剖析:以梁同书“筑其基、定其势”;以李邕、苏轼“拓其宽、积其厚”,以柳公权、《张猛龙碑》“拔其高、强其骨”,以“二王”、孙过庭、怀素、米芾、赵孟、董其昌等“炳其神、焕其彩”。

赵朴初所题大雄宝殿

整体上 看,这是一个颇具“建构”意识的理性过程,而实际上,对艺术家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赵朴初生前将诗词、书法、诵经作为日课,数十年或无少辍,早已不是简单的“兴趣”二字所能撑持。至少在书法与佛学“双轨并行”这一点上,他应当受到过梁同书、李叔同的影响。前者“书法家”的身份更显赫一些,但又笃信佛教,后者则更是驰誉中外的律宗高僧和书法巨匠。

赵朴初书法

梁同书对青年赵朴初的“书法意识”所产生的巨大“唤醒”作用,极易为人忽视。对此,启功感触极深:“有些书画,乍一过目,就如骤遇奇人,终生难以忘怀。梁同书那幅中堂给开翁的'第一印象’刻骨铭心,可能对他后来的书写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梁氏是大学士梁诗正之子,“清中期帖学四大家”之一,法宗董其昌、米芾、柳公权和颜真卿,其行草“点画圆润饱满,运笔流转纯熟,书风俊迈洒脱,不加修饰而自有一种娟秀之态”。自其作品来看,圆畅而不乏清润,受董文敏影响最多,确为赵朴初书风之先导。

赵朴初赠启功诗稿

有意味的是,启功书法主要得益于梁同书之父梁诗正,或亦有“刻骨铭心”之感。赵朴初与启功生前交厚,前者长后者5岁,后者较前者晚逝5年,均享寿93龄,两人书风又分别蒙梁氏父子启瀹(qǐ yuè 启发开导),可谓因缘殊深。

客观而言,赵朴初、启功二公之书,大略不出帖系范畴,继承和创新的节点与脉络清晰易见。至于赵朴初先生自言的“没有体”“自己体”,或许是其自谦之言,或许是禅宗所谓的“第一义不可说”。

赵朴初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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