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楚明亮丨散文/家乡草坡入梦来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楚明亮：山西平陆人。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市作协会员。喜爱文学，学步写作。曾有作品发表于《散文诗》《火花》《语文报》《教师报》《中国纪检监察报》《山西日报》等报刊。

家乡草坡入梦来

楚明亮

　　昨夜我又梦见了家乡，梦见了家乡那座山，梦见了家乡那道梁。梁上一片开阔地，小小村落掩映在绿树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亲们祖祖辈辈繁衍生息在这个小村庄。

山也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一条小路通村外，只通到离家不远的那道南北走向的山梁上。山梁是个荒芜的山梁，荒坡上一年四季到处长满了茂盛的草。幼年时，我和伙伴们经常到这里玩耍，我们在这里捉蝴蝶、逮蚂蚱、追野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疲倦了就躺在草丛中，闻着草儿、花儿的清香，仰望着天上瞬息万变的白云。偶尔有一二只苍鹰在蓝天盘旋，我瞪大眼睛盯着看啊看，看得眼睛发涩发酸流泪，心想如果能变作一只苍鹰自由自在地在那万里蓝天翱翔该有多好呀!长大后，为求学我离开家乡，但是每次回来必到这里走走、转转，寻找当年的足迹，寻找童年散落在草丛中的绿色的梦。我对草坡可说是一往情深，刻骨铭心。我喜欢春草如茵的绿地毯，还有那五颜六色的山花。我喜爱那夏日疯长的青草，爱嗅那花儿草儿的馨香。一阵风儿吹过，平静的草坡涌起层层涟漪道道绿浪。秋天里我曾经和乡亲们一道挥舞银镰，割下草儿运回庭院，晒干之后，或当柴烧煮饭蒸馍分外香；或储存起来当作冬天牛羊的救命粮；或铡了之后和土搅拌，压了绿肥催发禾苗茁壮成长……

草坡上的草儿种类实在多，叫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有几十种。白蒿、红皮草、白皮草、茅草、车前草、香草、透骨草、艾叶多得数不清。白蒿，又名茵陈，属于菊科类植物，叶如细丝，色微青白，初生似松针。正月间田野里野菜大多还没有出现，白蒿就贴着地皮生长出来，采下之后用清水洗净，拌了面粉蒸熟，加入油盐蒜泥，味道异常鲜美。如果采了晒干还可以入药，有清热利湿，解毒疗疮，治疗湿热黄疸，小便不利。三月以后逐渐长高至二三尺，颜色变青，成草，秋天变黄成为黄蒿。所以民谚说“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拔下当柴烧”。红皮草，草叶草秆一色红，雪白的草根可做刷子用；白皮草浑身洁白，柔软如棉，是牛羊最爱吃的草；茅草根雪白细又长，咬上一口甜丝丝的；车前草，湖绿色、叶片呈卵形、形似不规则的波状浅齿，可治疗慢性支气管炎、百日咳、腮腺炎等；香草，叶片碎小香气浓郁，采了晒干揉碎做成香包深受人们的青睐；透骨草，叶宽秆绿个子矮，把叶秆捣碎敷在患处可治关节炎；艾叶，又名艾蒿，茎类蒿，叶背白，每年端午节前后采了晒干，可以理气血、逐寒湿、温经止血……

草坡可是个好地方，这里不但草儿种类繁多茂盛，还生长着许多药材和天然的小型野生水果。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每年春天，我都要和伙伴们在这里挖药材，挖了黄芩、远志、柴胡、枸杞根等药材，卖了换来钱买连环画或交学费。麦收之后，草坡上的坡番熟了，果实像小扣子那么大红红的又酸又甜味道鲜美。秋天酸枣、欧李成熟了，红红的一串串，果实可吃还可当药材卖。一些鸟儿还在这里栖息育雏，它们把巢做在草丛里。有一年春天，我在剜菜时发现草丛里有一窝野鸡蛋，拿回去煮了很好吃的……

家乡的草坡是我儿时的乐园，是我心灵停泊的港湾。多少次，我在城里累了倦了烦了，就来到这里小憩，向草们倾诉委屈，释放郁闷，净化心灵，恢复体力，求得片刻的逍遥……昨晚，我又梦见自己和小时候一样在草丛中嬉戏之后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旁突然响起娘喊吃饭的呼唤声，我急忙揉了揉蒙眬的睡眼，回到家里端起娘做的手擀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妻在一旁推醒我，连连问道：“你在梦里吃什么？”我说：“吃娘做的手擀面，只吃了一半你就把我叫醒了。”妻听了之后哈哈笑：“原来是打断了你的美梦。俗话说,梦是心头想，看来我们应该回家看看娘，看看你魂牵梦萦的荒草坡,快快起来，咱们今天就回家。”我答应着，心儿早已飞回到家乡的草坡。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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