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这是徐志摩的一句名言,广为人知,甚至成为了他一生的注脚。来到人间三十四年,这位浪漫的诗人苦苦寻觅他的“灵魂之伴侣”,两任妻子张幼仪、陆小曼显然不是。一代女神林徽因,是吗?自从1921年在伦敦与林徽因初识,徐志摩就开始了对她近乎痴迷的追求,痴恋十年之久,终止他生命消失的尽头。多年以后,林徽因曾对自己的儿女说:“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1920年林徽因于伦敦林徽因的朋友费慰梅女士曾说过:“徽音对徐志摩的回忆,总是离不开那些文学大家的名字,如雪莱、曼殊斐儿、吴尔芙。我猜想,徐在对她的一片深情中,可能已不自觉地扮演了一个导师的角色领她进入英国诗歌和英国戏剧的世界……同时也迷惑了他自己。我觉得徽音和志摩的关系,非情爱而是浪漫,更多的还是文学关系。在我的印象里,徽音是被徐志摩的性格、热忱和他对自己的狂恋所迷惑,然而她只有十六岁,并不是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世故。他不过是父亲身边的一个女学生而已。徐志摩的热烈追求并没有引起这个未经世事女孩子的对等反应。他的出现只是她生活里的一个奇遇,不至于让她背弃家里为她已经选好的婚姻。”的确,徐志摩满脑子想的其实是他理想中的英国才女,那是他对理想爱情的一种投射——而林徽因毕竟不是曼殊斐儿或布朗宁夫人。与林徽因相见之时,徐志摩已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了。而林徽因却只是个穿着白衣、容貌纤细的十六岁少女。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为诗人心里永恒的素材,寄托的梦想,一个被诗人无数次理想诗化的女子,一个脱离了现实只存在梦幻之中的女子。

1920年林徽因于伦敦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这是徐志摩1923年写给梁启超信中的一句话。在这之后的第二年,一位印度诗哲的到来,更是给徐志摩的“灵魂之伴侣”的旅途带来一番别样的指引。1924年4月12日,64岁的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华,徐志摩和林徽因共同担任泰戈尔的翻译,全程陪伴。在为泰戈尔举办的欢迎会上,徐志摩和林徽因这对金童玉女陪同在泰戈尔左右,那场景美得如诗如画:长者衣袂飘飘,一对年青人宛若璧人!当天北京的各大报纸都在醒目的位置进行了报道。李欧梵在《浪漫一代》中说:“林小姐人艳如花,和老诗人挟臂而行,加上长袍白面郊寒岛瘦的徐志摩,有如松竹梅的一幅岁寒三友图。”

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敏锐的诗人体察到了林徽因与徐志摩之间微妙的感情,离别时有感而写了一首诗: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 ,唉!这是多么富有诗意又充满哲理,徐志摩不会不明白。但是,谁让他是徐志摩呢,他毕竟爱得是太过深沉。不过,后来林徽因嫁给梁思成,徐志摩另娶陆小曼,世间的爱情大抵如此。但是,徐志摩毕竟恋上了林徽因,爱上了一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年轻姑娘,为她写了无数动人心弦的情诗。1931年夏天,徐志摩在《猛虎集》序中坦言,他在二十四岁以前,“与诗完全没有相干”。是在“整十年前”由于“吹着了一阵奇异的风”,照着了“奇异的月色”,他这才“倾向于分行的抒写”,而且“一份深刻的忧郁”占定了他,渐渐潜化了他的气质,而终于成就了这位诗人。也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的8月,他写下了一首《你去》,算是对过去十年的苦恋做了一份告别,也是对林徽因4月的那首《那一晚》的应和。谨录如下,他们大抵是爱情的模样。你去,我也走,我们在此分手;你上那一条大路,你放心走,你看那街灯一直亮到天边,你只消跟从这光明的直线!你先走,我站在此地望着你,放轻些脚步,别教灰土扬起,我要认清你的远去的身影,直到距离使我认你不分明。再不然我就叫响你的名字,不断的提醒你有我在这里,为消解荒街与深晚的荒凉,目送你归去……不,我自有主张,你不必为我忧虑;你走大路,我进这条小巷,你看那棵树,高抵着天,我走到那边转弯,再过去是一片荒野的凌乱:有深潭,有浅洼,半亮着止水,在夜芒中像是纷披的眼泪;有石块,有钩刺胫踝的蔓草,在期待过路人疏神时绊倒!但你不必焦心,我有的是胆,凶险的途程不能使我心寒。等你走远了,我就大步向前,这荒野有的是夜露的清鲜;也不愁愁云深裹,但须风动,云海里便波涌星斗的流汞;更何况永远照彻我的心底;有那颗不夜的明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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