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你努力的样子很“吓人”！
一
这个年代好生恐怖，一边膜拜成功，一边鼓吹努力，搞得人心惶惶。
朋友A说:我现在安生的睡个觉都觉得是犯罪，更别提躺着发呆，周末出去各种浪了。
荒废时间的感觉让他觉得心慌，也害怕。
所以，他一直努力，恨不得把时间掰成八块，把自己变成超人，最好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不用娱乐的那种永动机。
那样，他就离成功近了。就算不成功，也一直在走向成功的路上。
而，也只有这样的节奏里，他才觉得心安，没有负罪感。
30多岁的A，已经是某跨国企业的区域总监，账面年薪50万开外，出入有司机，办公室有专职秘书，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已经是成功人士的典型代表。
虽然难得见面，但他拼命三郎的工作风格在朋友圈可见一斑。他经常半夜两点发条开会的照片，或者大周末发个出差的风景。
总之，他一直在工作，好像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
我们好奇地问他: 你几点睡觉?
“凌晨两点左右。”
“什么时候回家?”
“争取每个周末。”
“周末两天，陪娃，陪老婆多久?”
“周末很忙，需要总部开会，需要约见生意伙伴。”
“那你工作为啥?”
“为了多赚钱，为了生活有品质!”
“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预计什么时候结束这种生活状态?”
“鬼知道!”
A坐在我们面前，一脸的疲倦，靠后的发际线，高高凸起的肚腩，眼神里有着这个年龄鲜有的老练和沧桑。
我们喜欢叫他X肿，因为他胖又是总。
他喜欢我们叫他名字，他说这样既亲切又温暖，就像找到身份和职位以外的自己。
短短一个小时的碰面，他的咖啡还没有喝完，秘书打来电话，A匆匆走了。
他说: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鬼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所以，我们从来不接他的茬，索性，也不当回事。
二
确切的，无论从金钱还是地位上讲，A算得上我们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一直是我等屌丝仰慕的对象。
他积极，努力，上进，向来如此。
所以，他成功了! 朋友们一致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毕竟，天道酬勤，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就像超级网红咪蒙，前些天，她的公号发篇文章《你哪有全力以赴，你只是尽力而为》。文中，大幅的笔墨在描述自己的工作状态:
努力这件事，没有上限。
本来，我以为去年的自己，已经够拼了。
我连做手术，都只舍得休息半天。
结果今年，我特么更拼了。
比如昨天晚上，我在公司通宵写稿，写到早上8点半，在沙发上睡了1小时，就爬起来开会。
有时候，我连续很多天，每天只睡四小时，躺到床上的时候，有种真的快撑不住了的感觉。
结果第二天，我又乖乖起床，元气满满地去上班，一路特么还哼着歌。
我什么人啊。
所谓变态，也不过如此吧。
想想，这些人，的确挺变态的。
只是，因为变态才成功?
还是因为成功才变态？
没有变态过，也没有成功过的人表示很不理解。
而，让我更不理解的是：
为什么这个社会主流的声音，很多成功的人士倡导的奋斗态度，都饱含着一股悲壮的色彩: 不要睡觉，不要吃饭，不要娱乐，甚至不要性生活?
到底是社会的无奈，还是人性的无奈?
三
西家上班的时候，经常听到总裁满世界飞，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故事，也有经常被销售总监逼着周末开会到凌晨的狗血经历。
“干嘛这么早睡觉?”
每到季度会，被押着凌晨熬夜给总监做PPT，一万个草泥马在脑海里飘过，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可惜，日理万机，不需要休息的总监对深夜加班开会这件事情甘之若饴。
无解又无奈的我们只好陪着，纵然一千万个不愿意。
这些人，为什么这样?
这个疑问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是工作本身使然?
是价值观使然?
以当年西家的工作为例，从我的角度出发，其实，大可不必开会到凌晨。
会议上许多既定的议题，明明可以在很短时间之内敲定，但是，总监喜欢长篇大论，喜欢拎着每个人问东问西，从来不会顾及会议的日程安排。
最要命的，很多问题，就算翻来覆去n多次，悬而未决的依然没有答案。
到后来，所有参会的人怨声载道，唯独总监兴致盎然。
就算到今天，我也没想明白，他是在做政治场的个人秀还是真的享受这种废寝忘食的工作状态?
如果，他当真享受这种没日没夜的工作状态，又是什么支撑着他几年如一日?
四
我知道，作为平凡人的一员，无论我们用什么口吻去平价这些人的生活方式都太过于浅薄了。
我们无法理解他们的境遇里，会有什么样的事物让他分身乏术，也无法想象他们努力之后爆棚的成就感，一定过瘾，一定爽。
只是，如果这样的努力才算事业有成的标配，又有多少人可以如此孤注一掷?
压缩睡眠，没空娱乐，不能陪伴家人和孩子，生命里只有一件事，令自己血脉喷张，心心念念，那就是工作。
不可否定，工作本身带来的成就感让人们充实，快乐。
但，每个人终归想着什么时候可以顾及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
可惜，没人能给出时间表。
“身不由己” 朋友A总是用这个词描述自己的境遇，当他走上这条路，一步步越走越远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头。
要不粉身碎骨，要不化为乌有，唯独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他被事情簇拥着，被时间裹挟着，一刻也不能停，更不敢停。
而，当努力成为了一种习惯，他也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出发，更无暇去想。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铁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干什么。
我们说，你努力的样子其实挺吓人的。
他答:是的，我也被吓到了!
聆书轩之生而有道
∣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