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帅||母亲的幸福 / 开普饭

“妈，你国庆来我这里吧！我昨天在街上给你看了一身衣服，特别好看，你穿上肯定是整条街最靓的妈！”本以为自己的幽默风趣会把母亲逗笑，会让她欣然地来白水看我，谁知我却听到了她的埋怨：
“我说你是不是跟钱有仇啊你，一天不乱花钱，心里就不痛快啊？我啥都不缺，再给我买衣服，我就不去看你了！”

我热脸贴个冷屁股，悻悻地说：“看你说的啥话呀？我不就想对你尽点孝心吗？”

“你这是尽孝心吗？你这是给钱开光呢！一天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钱啊……”随后便是母亲一连串的数落。
这时，妹妹大喊一声：“妈，锅开了！”便顺手接过母亲手机的电话，说道：“姐，你还不知道妈啊！她就是个口是心非的老太太，每次嘴上说都不要不要，但心里比谁都开心。我经常听到她对隔壁的婶婶大娘们说“哎呀，我家那臭丫头就不知道心疼钱，都跟她说我衣服多的是，还非要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掏钱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管这衣服适合不适合咱乡下人，就买。唉，女大不由娘啊！管不住喽……”

妹妹还在绘声绘色地学着母亲那些在左邻右舍听着都觉得欠揍的话，但我分明看到了母亲埋怨背后幸福的“显摆”。她的笑容里藏着甜蜜的埋怨，语气中透着浓的化不开的幸福，正如同我们今晚的电话内容——既有对我的心疼，又有她内心掩饰不住的幸福与骄傲。
我突然发现母亲这种“既爱我，又怨我”的感觉是对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养育我最好的报偿，是一种她表达内心感受的惯用方式！
养儿方知父母恩！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越来越能体会母亲这种最为纯朴、最易满足的幸福！今年，三岁的小甜儿回到了我的身边，开始上幼儿园了。每一次给她置办衣服，都由衷的高兴，一边给她试穿，一边“埋怨”她：“臭女子，又花我的钱，长大了，给我买衣服不？”“买，给妈妈买最漂亮的衣服！”臭美的小甜儿在试衣镜前扭着她圆圆的小身子，眼里闪烁着星星，一边摸着衣服，一边奶声奶气的跟我说话。我继续笑着怨她：“你个小人精！就会讨妈妈欢心！”瞬间，一股暖暖的东西游走进我的心里，甜甜的！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小甜儿许的愿那样的遥远，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乐了好久。
不知不觉，小甜儿上学都快一个月了，昨天回来，她给我似唱似说地来了一首《我爱北京天安门》，虽然唱的很蹩脚，但我还是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停的夸她：“甜儿真棒，唱的真好听！”小甜儿歪着小脑袋，撇着小嘴回了一句：“嗯，就是滴！我老师也说我唱的好！”一旁的老公一边看着甜儿那傲娇的神情，一边看着我乐颠颠的样子，说道：“看你那傻样！交了几千块钱学费，一个月就学了那几句词，还把你乐成这样！”

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心想：我的快乐与幸福，岂是你能懂的！

天下所有母亲其实都是这样，幸福点极低，或是从孩子那里得到的一句遥不可及的承诺，或是看到孩子一星半点的成长，或是从孩子那里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她们都会把幸福写满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