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一样的大年夜
不一样的大年夜
张曙光||安徽
人间进入魔幻模式。
天上，声色沸腾。金喷泉、银喷泉，黄白一线从天泻；哨响火箭、球头火箭、彩花火箭，次第直冲九重天。菊花上云霄，四溅盛开，黄色的花瓣雨缓缓落人间。牡丹花竞相开放，绚烂了半边天。还有天女散花，缤纷五彩，锦簇花团，一花开完别花开，此起彼伏万花来。东西南北中，处处献锦绣；赤橙黄绿紫，璀璨满眼春。
地面，人花共舞。“风火轮”，满地转；“飞碟”群，螺旋升；水上“莲花”凌寒开，更有“盆景”掠水来；铺上“红地毯”，“芭蕾”水上舞；平地立“火树”，银花满枝头；“龙”在手上飞，火舌如连珠；还有“吐放珍珠”、“梅花盛开”、“垂柳满枝”、“彩蝶飞舞”、“飞空流星”……
大年的夜，是天堂的人间。大年的夜，是人间的疯狂。
爆竹声里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宋·王安石《元日》
自古至今，对于春节这个古老的节日，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因为她是万家团圆的时刻，无论高官富贾，还是平民百姓，“有钱无钱，回家过年”。循《红楼梦》五十三回描述之踪迹，可想见大户人家迎新年储备之丰富；大年三十仪式之繁杂；除夕夜热闹之非凡；直到元宵节半月余走亲访友，拜年喝酒，礼尚往来之奢华。回想摄制于1970年的《白毛女》，贫穷的杨白劳再困难也要给喜儿扯段红头绳过大年，添点新年的欢乐。
过大年，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总是四海欢腾，鞭炮声此起彼伏，无论老幼喜气洋洋。
历史的车轮步入2019年，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的除夕迎春夜，真的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在电闪雷鸣的烟花鞭炮声里，在灿烂的夜空下，华厦儿女们，普天同庆，欢乐共度。
平日里优雅闲适的小县市异常热闹了，四面八方的游子，携儿带女地回到家乡来了；忙碌了一年的父老乡亲，开开心心地围坐一桌，以最丰盛的晚餐招待起自己了。除夕的餐桌上山珍海味奇蔬异果，白酒甜酒葡萄酒，果汁牛奶热咔啡，各取所需。大街小巷，山野村落，猜拳行令，杯来盏往。桌上热气腾腾，室内温暖如春。除夕的桌上心情爽，开怀畅饮何须劝。生活越来越富裕，吃喝玩乐，花样尽现。
小城家家闹轰轰，各大酒店灯火明。年味随着社会的进步，不断翻新。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单门独户，不再纠缠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现代人生活有奔头，事业有干头，春节假期短，节日过的也是快节奏。过了初六即返程，改变了年到元宵才圆满的习俗。
为了让短暂的相聚更有趣味，为了让日日是年的除夕过得有滋味，我们也赶了一次新潮。提前半年在大酒店预订了年夜饭，家族群里发号召，从大城市归来的儿子与侄儿两家，乡村居家的孩子二姨父小儿子与小女儿两家，应邀参加“除夕亲情大团圆”。为了让四家共度除夕有声有色无累赘，共同拟定如下规则齐遵守：
辞犬迎金猪，近文都诸至亲四家——倪亚平、张曙光、徐和平、胡云飞携全家共聚一堂，在“桐国秀水”度除夕。承上代和睦之风，启下代共荣之气。乐于今夕，寄意未来。为使年年除夕弘扬大家族和谐，提高节日幸福度，移风易俗，过个简朴而不简单的大年夜，特提出如下倡议：
大年夜免除所有红包，各家提前给自家成员包好押岁钱，不得互相发红包，以免今后共度大年夜陷入繁礼俗节之中。让各家乐于参与，壮大盛举！
愿参与家庭，轮流做庄，以保永昌。
以适度为原则，不攀比，量力而行。不搞平均主义，也不应计较得失，不挑剔做庄礼数不周。
大家共同参与，倡导开放、包容、平等、互敬精神，过一个值得回味的快乐大年夜。
正因为准备早、组织有序，集体度除夕模式顺利开展：大年夜四大家开着四部车浩浩荡荡，齐聚桐国秀水大门前，放一个“富贵花开”大烟花作为开宴前的接祖仪式，在一群大大小小孩子的欢蹦乱跳中，在吱吱叭叭直入苍穹的万紫千红里，四大家十八口一齐狂欢在华灯如昼、彩灯似锦的广场上。
仪式毕，一齐涌进能容纳二十人的大包厢。按长幼年齿一一落座，水陆浑素，青红黄白，偌大的餐桌摆满了佳肴美味。喝白酒的男人，喝红酒的女人，喝果汁的大大小小孩子，还有咿咿哑哑说不清话的幼儿，都在结对找伴儿取乐子。酒满上，果汁打开，主办人作开场语，一阵热情洋溢，十八双大大小小的手同举起，喝酒的喝酒，饮果汁的饮果汁，儿童椅上坐着的喝口小酒盅里的汤，怀抱着的喂口浓浓的纯牛奶。大人脸上写满笑，小人嘴里乐开花。
酒过三巡后，进入自由通道。小辈敬长辈，年少敬年长，一句感谢话，一句祝福语。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上慈下孝，长幼有序，为人处事的伦理道德在吃吃喝喝中潜滋暗长。
不知席间谁提议，每个家主与配偶喝个交杯酒，热闹气氛顿时进入高潮。只见年近七十的孩子二姨父挽起老伴的手，笑不可支地一口干了杯中酒，一桌掌声雷动。当我挽起老伴的手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一句：“老伴，你辛苦了！”一桌人欢呼鼓掌，就连四岁的小孙女，东张张西望望，也跟着拍起肉嘟嘟的小手掌。
几对小夫妻，你挽着我的手，我挽着你的手，同起杯，共寄语，好一个感动人心的大场面。一旁的孩子们，有的起哄，有的拍手，有的瞪大眼睛看热闹。
酒席桌上风起云涌时，深圳亲友开通了视频模式，千里之外的妻子兄弟们三家聚一堂，华堂之下兄弟仨依次向我们敬酒，也被我们一一回敬。祝福语传过千里，暖着千里之外的心。一波一波顺着长幼次序，视频那头频频接受孩子们敬酒敬果汁敬牛奶。震天的笑声，通过电波融为一片。撑开的笑容，畅饮的姿势，通过视频无缝焊接成一体。通讯业的发达改变了炎黄子孙的联系方式，适时随地的近似面对面的交谈，缩短了时空距离，消弥减轻了两地的相思之苦，愉悦了身心，丰富了生活的内容。
同桌酣战，异地助兴。真好比天不分东西，地不分南北，有兴趣可以鏖战千里，驰骋几地之间。这种视频敬酒的新形式，又掀起了另一波高潮。
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自禁情谊深。几大酒壶下肚，个个飘飘然，话多起来了，酒下肚更爽快了。老的找老的，小的找小的，能喝的拼大杯，不能喝的抿小口。喝果汁的也找到了话头，你敬我，我敬你，刚走路的也被哥哥姐姐喂一口。
由于三十晚上无大小，老少童幼全开放。整个包厢吵翻了天，有闹有笑，大吼小叫。终于在不胜酒力之下，有人先退场。陆陆续续，吃饱了的放下碗，喝够了的放下杯，除夕的共饮模式缓缓落下帷幕。
服务人员迅速撤了杯盘碗盏，擦净桌椅，牌场开局了。打麻将的一桌，掼蛋的一桌，这桌边围一圈，那桌边围一堆，打的尽兴，看的有味。由于兴奋过了头，酒精发挥了作用，我竟然和两个孙子辈的玩在了一起。陪着他们打扑克，又双手抱两个的到门外广场上，看夜空中浪涌般的烟花。两个萌娃娃，四只小胖手，一会儿指着天上，一会儿拍着巴掌。孩子乐在焰火里，我乐在童稚里。
都说年味越来越淡了，那是因为日子的甜味越来越浓了。没有了过去太多的准备时间，没有了过去太忙的大年应酬，没有了过去长长的走亲访友的时段，那是因为物质太丰富了，有钱随时随地可取；那是因为通讯发达了，起动了大兵团削减了小部队；那是因为交通发达了，缩短了空间距离提高了拜年效率；那是因为观念改变了，重实效轻缛节简化了累赘的环节。
生活在今天的人们，日日年来时时年，那是因为路线对了头，十四亿人民彻底大翻身，跑步奔向小康路。
年味淡了，是因为更醇厚了，更绵长了，后劲更大了！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曙光，安徽桐城市人,追求有意义生活,努力做有品格的人。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顾问：王树宾 戢觉佑 李品刚
总编辑：冬 歌
副总编：蔡泗明
执行主编：倪宝元
执行主编：吴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