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小年专刊 ‖ 04】散文 · 郭红合 ——《过年》
过 年
文‖郭红合
小时候过年,进入冬月就该准备过年的粉条子了,一家人唠着家常,轮流换着在铁擦子上磨土豆粉,再用几个一米多高的大水缸沉淀过滤,从来不缺阳光的黄土高原上,雪白的土豆粉没多久就被晒干了,找个温暖的天气,开始自制土豆粉条,土豆粉条挂到院子里跟白布帘子一样,搭不上去的,过个油,咋那么好吃呢?
过了腊八就等着吃猪肉了,几家人一起轮流着把过年猪杀了,一大锅萝卜猪肉炖粉条,一年难得往饭菜里放调料,但这锅萝卜猪肉炖粉条里加足了各种调料,五香粉的味儿回想起来都是香的,那时候酱油是成块儿袋装的,用完酱油的塑料袋儿翻过来舔舔都觉得咸香咸香的。饭做好后,找个大碗盛出来给亲房邻居端过去,端半块儿锅盔回来,来来回回的,感觉踩着年的细碎脚步了,杀完猪当天,对孩子们来说还有一件挺好玩但现在想想挺恶心的一件事儿就是吹猪膀胱,放泥土里踩踩去腥去味儿,拿根小竹筒裹在膀胱的出口,当气球吹起来,踢着玩儿,家里孩子多的还抢不上。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那天晚上,爸爸总会念念有词的跪送灶神爷上天,我常偷听爸爸念叨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让这位大神仙去讨来年的好收成,过了小年就开始各种置办了,蒸馒头炸油饼油香,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都是浓烈的年味儿,从小年开始总得计划着去赶个大集,有事没事儿都得往集市上跑跑,其实要买的东西确实不多,但那个熙熙攘攘的街道浓浓的都是年味儿,瓜子儿买几斤?洋糖买多少?核桃枣子花生要不要?那时候洋糖都是数着买的,过年发了都是含着吃的,核桃敲碎的时候是有技巧的,吃完了核桃仁还可以浆糊粘起来拿出来哄人,赶大集要是买上一件新衣服那就幸福的不得了了,天天会拿出来看看再叠好收起来……
大年三十爸爸不忘把送到天上满载而归的灶神爷接回家,然后就开始贴春联,然后吃长寿面再啃个猪骨头,那叫一个过瘾,晚上几家人聚在一起守岁,过了午夜子时,男人们去庙里上香祈祷一家人的平安健康,然后请祖先牌位供奉,女人们早早就睡了,因为要为大年初一做顿大餐,孩子们则兴高采烈的比比谁熬夜时间久,电视还没普及到我们村的那个年代,基本熬不到半夜十二点我们就都睡着了。
大年初一被鞭炮声吵醒,兴奋的再也睡不着,全村几百人赶着牲口前往村里最喜庆吉祥的一个打谷场上,祭天,然后该去庙里上香的上香,男孩们回家后去给长辈拜年,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拜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拜个年会有长辈给的压岁钱,或者一兜兜糖果,因我是女孩子,我经常跟着哥哥去蹭,蹭到了会打心眼里感激长辈,那种感觉想想都觉得美好!
一不留神都过了腊月二十了,我翻了翻各个商城,却怎么也翻不出来自己想要的年货,这年也能想到的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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