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兄弟(七)
兄弟(七)
第十三回
孙三平一心想叫五娃趁灾后重建的大好机会,给灵媛建几间房,把自己的三间房建好后,就开始动员五娃。五娃不修,说:"我没钱,没地方修,没支木用的材料,不通车路,没法往进拉建材。即使啥都有,一个人也没法干。款不容易贷出来,贷下款还要我还哩;力要我出哩;你们立起说话腰不疼,你别劝我了,再劝都不修。”
孙三平耐心地说:我已给四平说好了,四平夫妻俩都答应了,只要你修房,他们给你借支木用的横木和顶杆子。我给你嫂子也说好了,我们给你借支木用的板椽和壳子板,还有支木需用的其它板子。壳子板,我们如果要修第二层,你就还,我们如果不修二层,就不要你还了。宅地的问题,我也给你想好了,阴面子不向阳,常过河易患关节炎,还常隔河不方便,主要是大多数农户都已搬迁了,那里只有你一户,没伴儿了。我这面的地方宽阔,给你三间房的地方建房,不要你的钱。钱的问题,国家给二万元,你再贷上三万元贴息款,就够了。"
孙三平终于把五娃说通了,同意修房,但他犟着硬要把房修在老房前面,还犟着要修一条一百米长的便道。孙三平劝说:"你那地方太小,只有别人家的一间客厅大,咋够修三间房?修便道需要好多个工,土软,说不定过不成车,划着人工搬运建材。"
五娃不听劝,孙三平给四平说:"只要他修,由他着,比不修强。"
孙三平怕五娃变挂,给四平说:"为防五娃想想的又说不修了,我两个今天去把他宅地的核桃树砍了,把线放了,他不修,就由不得他了。"
孙三平与五娃请的砌石墙的匠人放线,四平用10分钟时间就把一棵大核桃树砍了。几个人又开始下地基,逼五娃开始了灾后重建。
这时,全乡灾后重建的进度已近尾声,只有五娃等很少的农户在拖全乡灾后重建的后腿。为了赶进度,乡上不等把地圈梁建好,就把三千元打给了五娃,同时办了去信用社贷重建贴息款的手续。
五娃叫本庄的三轮车往宅地转砖,开车的说土太软,肯定要窝进去,耽搁挣钱的时间,不干。五娃叫了辆外村的农用车,价要得好高,才走了几米远就窝进便道了 ,把砖卸下了。五娃把车钱浪费了,把修便道的工也浪费了。砖和沙全是他一人从河里背到宅地的。
挑水远,五娃买了个抽水机,买了一百米水管,要直接自河里往宅地抽水。
五娃的宅地小,口说是三间,实质只有别人家的庭房那样大的一间。孙三平看着小妹夫帮五娃把砖砌好后才回县城。
孙三平被电话吵醒,一看是半夜一点,问五娃啥事,五娃说让他帮着买钢筋和水泥。孙三平问咋不来早些,五娃说那些车手续不全,不敢白天进城。手续全的也不白天进城,白天要忙着拉沙、转砖挣钱,晚上才进县城拉水泥和钢筋等建材。
五娃和司机还没吃饭,要先去汽车站门前的夜市上吃饭,孙三平去了但不吃饭。几十个小吃摊位都人员爆满,生意红火,这时吃饭的全是些乡下进城拉建材的。只听一吵煎饼的说他卖了八百元,一买豆花面的说他今天生意没昨天好,卖了八百二十元。孙三平与五娃起身走时,人还在往夜市上走,估计都是吃饭的。
五娃把灵媛带着哩,在驾驶室里睡觉,没去吃饭。灵媛被装车的声音吵醒了,吃了一小笼包子和一根烤火腿肠后又睡着了。
自县城起步时已是夜里三点半,回去已是早晨五点。五娃乏得很,想把车卸了睡一觉后再往屋里背水泥,不料雨来了。这时不好意思叫人帮忙,他一个人赶紧一趟紧接一趟地往回背60袋水泥。下午才叫四平帮忙往回搬钢筋。
五娃就是不干,只要干,其实是很有手艺的。自己粉的墙、刮的墙 漆、贴的墙砖, 跟匠人的水平不相上下。
第十四回
重建这年家家户户忙,别说年轻人忙,就老人都非常忙。四平修重建房时,孙爸爸先拿把砖刀削拆下的旧砖, 把有用的堆放整齐,把没用的用人力车拉着倒出去,而后拿把锯和斧子,给四平做了三背篓支木用的木楔子。
孙三平修重建房时,孙爸爸不但用砖刀削旧砖,把有用的砖堆放好,把没用的砖用人力车拉出去倒了,用锯和斧子做了三背篓支木用的木楔子,还每隔两天就要与孙妈妈给孙三平帮忙炸两筛子油果儿。因为孙三平每天中午给修房的民工做的午饭是莱汤泡油果,加白面蒸馍;每天下午5点左右,孙三平还让民工每人干吃几个油果。油果儿的用量大,需两天炸一次。
孙五娃修房时,孙爸爸又给五娃做木楔子。
这时已是83岁高龄的孙爸爸,劳动了一辈子,闲不住。他说:"只要儿女们修房,我再累都高兴,越干越有劲。"
孙爸爸有病了,气短,怕动了,后来睑肿,说他八十多岁的人寿元到了,不同意进县城治疗。后来脸肿,喝乡大夫开的地高辛和利尿药。
孙三平回家看爸爸脸肿得严重,打电话问3302 医院心内科专家张新。张普新听了病症后,说孙爸爸这病是肺源性心脏病,已到晚期,还说了几样药。
孙爸爸感觉自己活不时间长了,把从牙缝里积攒下的四千多元钱交给孙妈妈,再三叮嘱让孙妈妈放好。
汶川地震后的第三年,在就要收麦的前两天,孙爸爸离开了他的满堂儿女、孙子和重孙,去了另一个世界。
孙三平想:"我工作着里,一辈子只养育了一个娃,感觉日子过得很困难,生活得很艰辛。尤其是每当电话铃一想,由不得我,就要心里一跳,害怕娃是不是又有肾结石了,愁激光碎石很花钱,很伤娃的肾,担心受怕了好几年,把我夫妻俩的头发都在那一年急白了。父母是没领工资的农民,在那个很困难的年代 ,不知父母是咋把我们9个儿女喂养大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看了别人多少眼势,儿女们有病时,父母们担心受怕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孙三平这时心脑血管病最严重,身体最虚弱。好多人都说身体虚弱的人不能见灵堂,有心脏病的人怕吵,怕悲伤,不可去既吵又哭声时起的灵堂。
孙三平也怕去灵堂,但他去了。守夜,跪孝,连续熬了三天三夜。他说:"父亲养育我们辛苦了一辈子,跪孝是儿女们为父母最后一次尽孝,我们当儿女的跪孝熬夜只是三天三夜,这远远报答不上父母的养育之恩啊!"
孙三平每年在大年三十和清明那天上坟时,给已去世的亲人们都上水晶腊,既烧用人民币印了的麻纸,还烧大额的天地两用纸钱。
孙爸爸的二周年纸前,孙三平梦见孙爸爸跟他要钱:"三平,给我给点钱,我已好长时间没钱用了。"
孙三平在梦中给孙爸爸说:"给你送好多次钱了,每次都送得多,不说用人民币印了的麻纸钱,就8888亿元一张的天地两用币, 我已送给你好多把子了,兄弟姐妹们还给你送了好多,你买啥了,咋那样费钱?"
"没钱,没买啥。你们送来的钱,全都是人家给我管着哩,我要不来,我没钱花。"
梦醒后孙三平分析,送给孙爸爸的钱被别人收了,承认是孙爸爸的,但不给孙爸爸花,孙爸爸受穷着哩。自此以后,孙三平毎次给已去世的亲人烧纸送阴钱都要包了,写上封字,写上收钱亡人的名子后才去烧。他说亲人们在阳间过的穷,要多烧纸钱,让天堂或阴间的亲人过得富裕幸福。一定要包好,写上收件人的名字,最好盖上阴阳先生的专用印,确保亡人亲手收到。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雷雨,男,汉族,56岁,文学作品自由创作人,生长在大西北秦巅山西南群山之中。爱好唱歌、吹笛子,因病没了这些爱好后,爱上了文学。曾在两家市级纸版刊物和多家网络平台发表过诗歌、散文和连载小说。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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