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入围戛纳的华语片独苗,讲透了异乡人的心酸和温暖
记得有一部叫《外来妹》的电视剧,讲述的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进程,而掀起第一批外出打工潮的故事。去年戛纳电影节唯一入围的华语片《路过未来》,导演李睿珺将视角转向了那一批外出打工者的下一代,选择了深圳这个相对于外出的“打工仔”、“外来妹”们来说,最具代表性的城市为背景。
《路过未来》中的耀婷(杨子姗饰),出生在深圳,跟随着父母在这所城市成长,20多年来只有办理身份证的时候,回过一次老家甘肃,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妹妹耀南,四口人一起挤住在铁道边的一个小出租屋内,耀婷虽然出生在深圳,也一直在这里成长,还有这一份工厂流水线工人的工作,但是,在自己的心中和别人的眼中她还是一个“外来妹”,父母失去了工作,再加上父亲的腰部疾病,感觉到已经无力负担在这个城市高额的生活费用,全家选择了一起回到甘肃老家。
然而出乎意料地,当他们选择回到故乡,已经在外几十年的这家人已经不属于这个曾经扎根的故乡,当他们刚踏上这片家乡土地,父母眼前的景像是既熟悉又陌生,而对于耀婷和妹妹来讲,完全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亲戚长辈面前,听着完全不懂的家乡方言;父亲在向她们在介绍亲戚关系的时候,由于多年在外原因,连辈分也分不清。
也许当年外出打工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再想回来,连自家的土地也转给了别人,没有了土地,只能去别人家地里做农活挣钱,才发现就连农民种地收割的最基本的技能也生疏了,面对种种的不适应,耀婷决定不能选择这样的未来,于是她毅然决然的回到她熟悉的他乡,继续着自己熟悉的“外来妹”的生活。
这也是当下社会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在城市里长大的二代打工者,已经无法适应老家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他们的根既没有扎在城市,也不在老家,身心无处安放,像漂泊的浮萍般。
当耀婷再次回到深圳,遇上了同样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二代打工者新民(尹昉饰),非常有意思的是,他们俩既是在生活中认识,但还是一对相互没见过面的陌生“网友”,平时两人在通过社交聊天软件互述彼此的彷徨苦闷。
新民做着四处招募试药兼职者的工作,而耀婷为了想买套房,把家乡的父母接过来生活,尽快凑齐买房子的首付,也加入这些将一切风险抛于脑后,能挣快钱的试药者行列,就在觉得可以看到未来的希望时,她的身体状况,却亮起了红灯,在两人知道彼此就是那个陌生网友后,新民带着耀婷又一次的坐上了回甘肃老家的火车。
这不是一个小群体所面临的问题,是数以千万计的农村人口在城市中所面临的困境。在李睿珺的镜头下,他们艰辛、无助,为了自己向往的未来,却又艰苦地拼搏着。他们内心的善远远大于有时出于自私的小恶,发一天小广告可以赚80元钱,还不够买一瓶防晒霜;做一次药品测试可以赚几千块钱,但是却有着一定风险;没有什么特长,没什么文化,只能做着当初父母一代在建筑工地,或工厂流水线工人的工作;耀婷和李倩坐在小巷里路边吃面包,看着地上的蚂蚁搬运者面包渣,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社会的“工蚁”呢。
有一个细节,片中不止一次的出现了《异乡人》的那首歌,尤其是在大排档卖唱的歌手,唱其它歌都是走调,唯独唱起这首《异乡人》的时候,唱的深情准调。
电影《路过未来》在5月17日上映,这是一部拍给每一个身处他乡,在外漂泊的人们的影片,以独特的视角,将这些小人物寻找未来,想要得到的身份认同,和无处扎根的等生活状态,展现的十分彻底,也表达了一个群体的心声。在影片开放式的结局里,景像停留在穿越沙漠的火车中,两人的命运将会如何,未来的故乡在何处,留给了观众想象空间。
愿每一位在异乡的游子,都能找到温暖自己的人,找到安放身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