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混乱 情理不通——由《增评补图石头记》证伪脂本红楼梦
脂本不是被主流红学界奉为“真本”吗?我们暂且抛开其他,单从文字比较这一角度鉴别一下它的成色。
用于比较的版本,一是当今号称最权威的人民文学出版社90版《红楼梦》,这个版本由红学大佬冯其庸领衔主编,以三大脂批本之一的“庚辰本”为底本校勘而成。简称“人文本”。一是商务出版社1930年初版1957重版,底本为1900年出版的的铅印本《增评补图石头记》”,简称“增补本”。
我们选择几处文字加以比较辨析。
(一) 第1回第1自然段:
人文本:
我之罪固不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
增补本:
知我之负罪固多,然闺阁中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故当此茅椽蓬牖,瓦灶绳床,未足妨我之襟怀;况对着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得润人笔墨。
分析:
“茅椽蓬牖,瓦灶绳床”,是指住处的简陋;“晨夕风露,阶柳庭花”,应指环境之优美。人文本中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破陋住处的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也没有妨害我的写作情绪。这就将“晨夕风露、阶柳庭花”都当成不美的事物了。而且,“襟怀、笔墨”本是两回事却生硬无理地捏在一起,不通之至。
我们将这句话和“增补本”一对照,就会恍然大悟,原来曹雪芹说得很明白, “未足妨我襟怀”的是“蓬牖茅椽,绳床瓦灶”这些不美的事物,“润人笔墨”的则是“晨风夕月,阶柳庭花”这些美好的事物,层次分明,句式整齐,文字优美,富有诗意。
而且,连用的“蓬牖茅椽”,“绳床瓦灶”“晨风夕月”,“阶柳庭花”四字词语,结构保持一致,而脂本将“晨风夕月”错抄成了“晨夕风露”,造成结构违乖。
作为“伟大的文学天才”以及“语言大师”的曹雪芹,怎会写出脂批本这种于情理不合,于逻辑不通,拙劣荒谬、不辨美丑的文字来?
(二) 第3回 贾宝玉肖像描写一段文字
人文本: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增补本: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
分析:
“增补本”描写贾宝玉的肖像,极有层次,由面型到气色,由鬓角到眉毛,由鼻子到眼神,一丝不乱。反观“人文本”,两次出现“面若”“面如”,不仅词汇匮乏,也违反了文言文遣词“避复”的基本常识;而且描写内容也啰嗦,前面“色如春晓之花”已经描写了面色,这里用“面如桃瓣”再重复一遍,思路极为混乱。孰优孰劣,孰真孰假,难道不一目了然了吗?
(三) 第3回贾母介绍王熙凤的文字
人文本:
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
增补本:
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辣货,南京所谓“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
分析:
我们先来看“人文本”对凤姐称呼的注释:“泼皮破落户儿原指没有正当生活来源的无赖。这里形容凤姐泼辣,是戏谑的称谓。”这种解释真是强词夺理。 “泼皮'是无赖, 是骂人的话,用“泼皮'来戏称王熙凤荒谬绝伦。“破落户”是穷困潦倒,没有经济来源的人,而王熙凤出身名门,“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王”家,当时四大家族尚在鼎盛时期,还没有衰败,怎么能将“破落户”的帽子扣在王熙凤的头上呢? 再者,“无赖”与“泼辣”,实际上是不沾边的,无赖之人不一定泼辣,泼辣之人不一定就是无赖, 两者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所以将“泼皮破落户儿”称为“辣子”是没有丝毫道理的。
“增补本”中, 贾母说凤姐是一个“ 泼辣货”,“泼辣货'在南京被称为“辣子”。“泼辣货'称为“辣子”,这是非常顺当的说法。第7回中,尤氏称凤姐是“泼辣货”,而不是“破落户”。第27回李纨称凤姐也是“泼辣货”。第72回凤姐的话中,只有“放账的名儿”,并没有“破落户”。可见,凤姐“破落户”的说法只是脂本的改写者加在凤姐头上的。这种改写明显逻辑混乱,情理不通。
(四)第3回 关于王熙凤的装束
人文本:
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
增补本:
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绾着金丝八宝攒珠髻,插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
分析:“髻”是妇女盘发的方式,应该用“绾”,用“戴”不通。 “钗”是别在妇女发髻上的形似叉的金属装饰,只能用“插”,绝不可用“绾”。
(五)第68回,凤姐与尤二姐会面所言
人文本:
皆因奴家妇人之见,一味劝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卧柳,恐惹父母担忧。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爷错会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瞒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礼,亦不曾对奴说。奴亦曾劝二爷早行此礼,以备生育。不想二爷反以奴为那等嫉妒之妇,私自行此大事,并不说知。使奴有冤难诉,惟天地可表。
增补本:
皆因我也年轻,向来总是妇人的见识,一味地只劝二爷保重,别在外边眼花宿柳,恐怕叫太爷、太太耽心。这都是你我的痴心,谁知二爷倒错会了我的意。若是外头包占人家姐妹,瞒着家里也罢了;如今娶了妹妹作二房,这样正经大事,也是人家大礼,却不曾和我说。我也劝过二爷,早办这件事,果然生个一男半女,连我后来都有靠。不想二爷反以我为那等妒忌不堪的人,私自办了,真真叫我有冤没处诉。我的这个心,惟有天地可表。
分析:
我们看,增补本中,凤姐的话多么生动流利,与凤姐的身份、心机、性格,一贯说话的风格 ,语气是多么一致。凤姐的话明确 、委婉、亲热,贴切,但话中有话,充分表现出凤姐“言谈爽利,心机细密”的性格特点。
而人文本,凤姐的语言是半文半白,文绉绉的。这哪里是凤姐的语言?凤姐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怎么会这样呢?
再看“增补本”,凤姐自称“我”,“你、我”是一种平等关系,凤姐年长于尤二姐,称之为“妹妹”,这些称谓很得体。而“人文本”中,凤姐居然称对方“姐姐”,自称“奴”,“奴”是谦称、卑称,在没有名分,胆怯心虚的尤二姐面前,无论精神上还是名分上均处上风的凤姐怎么会降低身份、自我羞辱到如此不堪的程度呢?况且在整部《红楼梦》中,根本见不到凤姐用“奴家”这个词,这里却左一个“奴家”,右一个“奴家”如何如何,难道不太荒腔走板了吗?
再如“慎重”是指做事,“保重”是对身体,很明显,在这里用“保重”,是告诫贾琏戒色养生, “慎重”完全用错了,此处只能用“保重”!
以上只是一个小的切片,脂本类似这样的垃圾文字比比皆是,俯拾即是,洋洋大观。
你敢说,脂本这种拙劣不堪的垃圾文字就是“伟大的文学天才”“语言大师”的“真本”?
有些饱读诗书的人一经胡适的谬论洗脑后,就丧失了基本的文字鉴别能力!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