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恩师,察右后旗名师李永山先生
〓 第 1507 期 〓
回想和李老师的接触,应该是四十年以前的事了。
1980年秋季,我在土牧尔台中学上高二。因为是毕业班,37班又是大专班,所以学校为我们配备了最好的老师,李老师教我们数学。
李老师身材高大,身体瘦削,腰板挺得笔直;一头银发,梳成了大背头,显得与众不同;带一副白框眼睛,很有知识分子的儒雅之气;常年穿一件蓝色涤卡上衣,一尘不染。
李老师1981年秋季从土中调到白中,我因落榜,也追随李老师到白中补习,并改理学文,进了白中的文科补习班。李老师年轻时有句口头语叫“臭篓子”,用来概括那些在各方面水平欠佳的人。酒量不行,你是“臭篓子”;下棋输了,你是“臭篓子”;考你个问题你不会,当然更是“臭篓子”。
作者和李永山老师在一起
我在白中复读的第一节数学课上,有幸得到了李老师的夸奖。李老师先是提问了两个同学,结果他俩都不会,“嗯,一对臭篓子!”引得全班学生哄堂大笑。接着提问我,我答对了。他目光巡视了一圈,用右手食指指着我道:“看看,这是我的学生!”然后,手臂用力一挥,食指指向地面。
他讲课很随性,没有专门的导入语。推开门,走上讲台,抿一抿并不凌乱的头发,然后开口道:“我们今天讲……”
他很儒雅,但不教条;他很干练,但不圆滑;他有威严,但我们都愿意接近他。数学课很艰深,但他讲得很生动。在他的数学课堂上,我第一次感到了快乐,这大概就是名师的原因吧。记得一次上课时,大概是九点多,外面忽然传来了嘹亮的唢呐声。“干甚了?”他随手指了指,问道。“估计娶媳妇了。”我脱口而出。“这个点,不可能!”他说。“太阳这么高了,不应该是打发死人。”我答。“嗯,那就是娶媳妇。”全班同学大笑,再没有打瞌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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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力真好,四十岁的人了,就连我们这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也不得不服。有一次,他刚上讲台就问我们:“今天应该讲第几题了?”排列组合已经讲了三四天了,大家都有点发懵,好多同学都不自觉地去翻笔记。他说第一题是什么,第二题是什么,一直回忆到第十七题。翻开笔记的同学也没打断他,一一印证他的回忆,竟然准确无误!“那就接着来,例18。”我们还在叹服不已时,他已经开始了新的征程。
在白中文科补习班的23个人中,在数学上我也算是一把好手,可面对1982年的百分试卷,我只得了69分。当我惭愧地试图向李老师解释时,他果断地送了我一个“臭篓子”;但他仍然以我为骄傲,只是认为我应该考一个更好的大学。
1986年大学毕业后,我回母校当高中语文老师,成了李老师的同事。他经常来语文组,好像只是为了验证“语文老师不识字”。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那么多庞杂的问题,比如厾了一指头的“厾”,人生四大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出自《红楼梦》第几回,是谁说的……如果你答对了,“嗯,还行。”要是答错了,“唉,臭篓子,连这都不会。”
有时候,他也自己慨叹,“排出九文大钱,排字用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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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爱喝酒,更爱红火,酒场上有他就不会寂寞,绝对是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他常常会找一个酒量不如自己的人作突破口,你要是不喝?“那你来了做甚了?快回圪哇。”你要是剩个底子?“这是做甚了?留下养鱼呀?”你要是端起来就干?“没喝过个酒?给我们留点哇么。”你要是急眼,那就对了,我就是要说醉你!
1993年,我来到了伊盟准格尔旗。李老师退休后,2002年应聘到我所在的准煤二中当数学老师,我们又相处了三年。我经常去他家闲聊,也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去蹭饭。此后很少再见他,只能通过他的女儿、女婿来了解相关情况。
近年来听说李老师得了轻微脑梗,而且复发了两次,我就想去看看他,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未能成行。
今年正月初四,我和妻子去探望了李老师,也算是了却了心底很久的愿望。
李老师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腰背依旧挺直,口齿依旧清楚,思维依旧敏捷,甚至和孙子、外孙打麻将一下午都不挪窝儿,只是走路有些蹒跚,但说活依然自信,“每天出去走两圈,风雨无阻!”
祝愿李老师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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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董孝忠,察右后旗红格尔图乡人,高中语文教师,现供职于准格尔旗世纪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