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爱情,乔知之《折杨柳》:可怜濯濯春杨柳,攀折将来就纤手
如果史迹能够令偏执的人群感觉一点儿惬意的兴奋感,那么对于唐朝诗人乔知之来说,他与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的恩怨应该可以成为焦点之一个。为了一个能歌善舞的婢女,仗势欺人的武承嗣硬是让人故意构陷罪名,把乔知之给曲杀掉了。历史,永远被人类涂抹上污浊的狗血。
《折杨柳》
【唐】乔知之
可怜濯濯春杨柳,攀折将来就纤手。
妾容与此同盛衰,何必君恩能独久。
乔知之(生卒年不详),字知之,同州冯翊(今陕西大荔县)人。唐高祖李渊外孙,同州刺史乔师望的儿子。早年隐居,以文词知名,与唐初著名诗人陈子昂交情深厚,有诗相赠。与王无竞、沈佺期、李峤等初唐诗人亦有唱酬。其弟弟妹妹亦多有诗才,流传有诗篇若干,存续在《全唐诗》内。
首句“可怜濯濯春杨柳”,开初的“可怜”一词画龙点睛般奠定了全诗的基调,其所将要树立的一个人物形象是酸辛的,而其所酝酿的情绪亦会是充满了悲伤的。本来春天是一个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季节,也是一个洋溢着甜美空气的世界,但是在这里都仅仅成为了最好的衬托与背景。
此处需要注意“濯濯”这个词语,其出自《诗·大雅·崧高》:“四牡蹻蹻,鉤膺濯濯”,本为光明或清朗的意思。在《晋书·王恭传》中,曾以此誉人气质清新脱俗,与众不同:“恭美姿仪,人多爱悦,或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柳。’”
我们如果发散自己的思维,似乎可以由此理解“杨柳”的形象对准的是女性所倾慕的对象。既然这般美好,如此鲜明,为何非要在开端用上“可怜”一词呢?真正所指向的描述对象到底是那些在外不思归的男性,还是幽居深闺的女性自身呢?
次句“攀折将来就纤手”,完全是承继着上面而来,简直就是“有花堪折直须折”的真实写照。女子面对春天里的“濯濯春杨柳”,想要去占有这个美好的事物。她不仅仅只是想想而已,而是直接开展了“霸道”行动,把杨柳“攀折”下来了,拿在手中把玩不止。
那么,以上使我们感到迷惘的疑点恰好在于:是什么一种情况造成如此境地呢?答案就是杨柳的遭际是十分不美好的,它终将被人“攀折”,被人拿来“就纤手”。似乎从生命的开始就已经得到注定,杨柳难“留”,人终分离。
原来,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具有几分道理的。如果不相信,请看诗中所写的迷之举动,即便是强行去使用“攀折”的这种粗暴行为,终归也是身难“留”心亦难“留”,到最后仍然难免落下帷幕,戏终人散,各自离开。
最后两句“妾容与此同盛衰,何必君恩能独久”,感怀自身又自述胸臆,展示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妾容”之容与草木之“荣”两两对照,草木可再生,人生难再现,一切都仿佛命运无情轮回,令人无法逃脱,唯有沉沦。
世间草木终归有荣有枯,红尘男女必将有分有离,没有什么是永恒,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个幽居女子只能发出“同盛衰”的悲叹与哀鸣。然而,亦正是如此,她才会始终心有不甘,想要摆脱命运的枷锁,给自己保留一点儿人生之中的美丽。
或许,在她面对“濯濯春杨柳”的那一刻起,内心里已经早就忘记了这个象征着“挽留”的具体物象。所谓“花非花,雾非雾”,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她把自己的人生代入进去,最终呐喊出“何必君恩能独久?”她慢慢在心中升起去追求另外一种幸福的向往的执著念头,这是属于女性觉醒的必然。
远隔千载,我们无法真正理解诗人的本真意图,只好加上自己的阐释或曰“曲解”。在这里,就好比这个“杨柳”物象,它既可以是彼,也可以是此;既有男性的风华正茂,也有女性所想留住的真情实意。
这个女性的形象是清醒的,虽然并非天然,而是来自于心灵最后的一番挣扎之后的崛起,但仍是值得庆幸的,因为她没有彻底沉迷于那些浮夸的世间“君恩”。毕竟,但凡只要内心稍微柔软片刻,整个人只能沉溺于此,接受他人施舍的所谓“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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