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斋语】极权下的艳遇都是局—汉武大帝的江山美人
极权下的艳遇都是局
——汉武大帝的江山美人
乍到南昌，初听海昏侯，我以为是因其昏庸所得封号，其实大谬。海即鄱阳湖，昏即黄昏，文艺的表达是夕阳中的鄱阳湖。往事越千年，海昏侯作为汉废帝，在位仅27天，然而海昏侯墓的惊天大发现，无数珍贵文物的问世，使他无意为中华文明做出巨大贡献。海昏侯刘贺，是汉武帝与李夫人的孙子，即李延年的外孙。这个从王到帝到侯，再到庶民的迭宕人生读来令人感慨良多，我这里探究的不是他，而是他爷爷汉武帝的江山与美人的往事。
悉数汉武帝生命中的女人，每一人的出场方式都那么耐人寻味。
先说陈阿娇。想当年，刘彻还是个小屁孩时，姑母刘嫖把他抱在膝上戏言：“彘儿，长大要娶媳妇吗？”“那必须的”
“那你会娶她们吗？”刘嫖指了指周围美丽的侍女道。然而刘彻一脸的不屑。刘嫖指了指身边的女儿陈娇道：“那她怎么样？”刘彻道：“若得阿娇，当以金屋贮之！”这一句“金屋藏娇”的无忌童言，居然为他打开了通向皇帝宝座的金光大道！
之后一系列的宫廷巨变后，刘彻成为了新任太子。而且依诺言迎娶了表姐阿娇，阿娇脾气不好且太任性。早年慑于姑妈的威严，武帝不敢造次，但心中十分窝火。也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女人走入了他的生命。
在极权面前，皇帝的每一次艳遇，或是一场局，或是一场秀。我们再看看，向武帝款款走来的另一个女人……卫子夫。这本是一次普通的拜访，刘彻只不过想在姐姐平阳公主那儿给心灵放个假。平阳公主早在暗地里为他物色了许多美女。不过一番文艺展演后，刘彻对她们似乎都不感兴趣。直到饮宴之时，一个清秀的歌女吸引了汉武帝的视线。才艺展示后，席间武帝借口要去更衣，公主让这个文青陪去。大概就在卫生间，刘彻把她办了。她就是卫子夫。武帝很爽，立即赏赐了平阳公主千金并带回美人。
回到佳丽三千后皇宫之后，汉武帝就忘记了那一时性起的一夜情，相见时难。冬去春来，转眼到了第二年。按照宫中的规矩，汉武帝决定淘汰些宫人，让她们出宫回家。那绝对是放生。后世诗人说：白头宫女在，闲说话玄宗。在大汉深宫何尝不是如此？他不像懒怂后世的汉成帝和晋武帝，把选择权交给画工和羊车。谨慎起见，他要亲自过目，就这样他与卫子夫重逢。小女子跪在武帝面前，哭得如一枝带雨的梨花，恳求他把自己放出宫去。楚楚可怜之状勾起了武帝对一年前那个旖旎夜晚的记忆。他最终没有放她出宫，而是又一次的宠幸了她，这次临幸，让卫子夫成为了后宫中第一个生下龙种的女人。从此，武帝开始专宠卫子夫。
卫子夫的受宠，自然让骄横的阿娇疯狂报复，屡施黑手，汉武帝终于忍无可忍，将陈娇废黜，然后把卫子夫扶上了皇后的宝座。在中国历史上，阿娇的颜值排名似乎远在十大美人之外。然而，金屋藏娇的典故让人们记住了她。宋人王安石在感慨昭君际遇时说：玉环飞燕皆尘土。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卫子夫的出现，让骄傲的阿娇从金屋跌入冷宫。尽管她百般挣扎，还借御用文人之笔为自己贴金。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司马相如一字千金，打赏费一领走了，但是一代君王的心依然冷酷。阿娇的悲剧告诉我们，女人，即使颜值再高，也不能任性。
由来只谓新人笑，有谁知道旧人哭。当卫子夫宫中得宠娇笑回荡在宫中，那长门宫传来的忧怨,叹息与哭泣当然不会撞进她的耳膜。以色事人，色衰爱弛。很快，卫子夫的春天过去后，又一个女人千呼万唤，闪亮登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首曲子出自宫廷乐师李延年之手，武帝听到此曲，禁不住叹道：“好，妙！可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佳人吗？”阉人李延年被剥夺了他做男人的权利，但没有剥夺他对文艺的爱好，更没让他失去对君王的求宠之心。他在宫中养狗，兼做音乐人。他知道，自己求不顶了，但妹妹还是可以包装的。武帝迫不及待的让李延年把妹妹带进宫来，果然如曲中所唱，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从此武帝就忘掉了卫子夫和后宫中其他的女人。
可惜红颜命薄，造化弄人，年纪轻轻的李夫人偏偏得了恶疾，不久李夫人即香消玉陨。她死前执意不让武帝看她的容颜，将昔日的美丽永远定格在了武帝的心里，此去经年，汉武帝对她念念不忘，无以释怀，时时陷在“佳人难再得”的愁怅之中。应该说，这个女人是智慧的完美的绝代佳人，她不像陈阿娇胸大无脑。
已过花甲之年的汉武帝有一次巡狩，有人送来了一奇女子，双拳紧握，周边的人都说她生下来就紧握双拳，谁也打不开。武帝很好奇，就用手去掰那小姑娘的双拳，结果小美女双手立刻张开了，据说还握块玉。老汉很高兴，不但给她开了手，而且开了光。她就是汉武帝生命中最后宠幸的女人——钩弋夫人。
回宫后没有多久，钩弋夫人就为武帝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是在怀孕十四个月之后生下的。肯定算错了预产期。武帝非常欣喜，狂喜中把生下小儿子的宫门命名为“尧母门”。
尽管武帝对大儿子颇有微辞，认为小儿子刘弗陵更像自己，但是废长立幼的事也非儿戏。“巫蛊之祸”起，有人把矛头指向了`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被诬陷的刘据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无处申诉自己的冤屈，在被逼无奈之下，铤而走险，纠集部众杀掉了江充等人。由于双方联系的不畅，致使武帝也误会了太子是真得谋反，于是调集军队予以镇压，最终太子兵败自杀，而皇后卫子夫也在内廷自杀。
皇后和太子的死亡，让钩弋夫人有了绝佳的机会，想到自己将母仪天下，钩弋夫人喜不自禁。然而，她高兴的实在太早了，在一次服侍汉武帝的时候，老皇帝无端发火，然后就让左右将钩弋夫人拖出去处死。哀怜，乞求统统没用，他只是狠狠地说：“快上路吧！”为什么钩弋夫人不能活？你们永远不懂武帝，他此时忧心的是身后的江山，他担心自己死后，年轻的太后左右皇子以乱朝纲的事在钩弋夫人与少子刘弗陵母子间重现。所以，冷酷的牙缝里咬出一个字：杀！
在钩弋夫人死去的第二年，年逾古稀的汉武帝走完了他不可一世的一生。盘点他生命中的女人：没有陈阿娇，他当不上皇帝；没有卫子夫，他得不到卫青、霍去病、霍光这些成就他事业的柱国之臣；没有李夫人，那段倾国倾城的文艺佳话不可能流传，也不会有今天海昏侯后惊世发现；没有钩弋夫人，他不可能有刘弗陵这样优秀的接班人。可是这些女人却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她们的家族也几乎都被汉武帝连根拔起。曾经的柔情最后都变成了无情。这就是汉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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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档案】
闵生裕
闵生裕（现被聘为本平台专栏作家），宁夏盐池人。专栏作家，不自由撰稿人。擅长杂文时评，足球评论，艺术评论等。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宁夏作协理事，宁夏杂文学会副会长；中国硬笔书协组联部委员，宁夏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出版杂文随笔集《拒绝庄严》《都市牧羊》《一个人的批判》《闵庄烟火》《操练自己》等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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