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为谋田地,他设局苦等十八年,却被知县一眼看穿,太逗!
为谋夺别人田产,他苦心设下一场局
严州府淳安县,有一叶姓人家,男主人叫做叶一材,生两子,长子取名叶其盛,次子取名叶其芳,父亲为了避免兄弟二人吵闹,早早的便分了田给他们,每人各三百亩田地,叶其盛早亡,妻子朱氏守寡,生下遗腹子叶子蕃。
城南有个官宦男子,曾做过通判,生子郑雍,十分狠毒,若是见人的田地宽广肥沃,便抢了来霸占,使出不少计谋,当时的朱氏有丈夫留下的三百亩田,其中肥沃的有十五亩,郑雍瞧了去,打算谋占,只是苦无计策。
一日,一个佃农去他家,郑雍见他聪明,便请他吃酒,与他商议道:“我想霸占叶秀才家的田地,还请你帮忙,你就假意被我锁住,到时我请了叶其芳来,你让他救命,你就说欠了我的债,要把田地给我,请叶其芳代你写张田地契约,你若是照做,少不了你的好处。”
二人商议定了,郑雍安排酒席,请来了叶其芳,郑雍十分殷勤接待,吃酒吃到一半,叶其芳忽听有人哭泣,他便问郑雍曰:“郑公子,谁在你家哭泣?”郑雍领他去看,只见一个佃农被捆在柱子上,还大叫叶其芳救命,叶其芳问其故,郑雍曰:“他种了我家二十亩田,如今三年有余,竟一粒谷子都交不上来,我上门去取,他却躲开,我恼了,让人拿了他来锁住,明日带他去衙门告官,看他怎么办。”
叶其芳见佃农可怜,遂问曰:“你欠了郑家多少谷子?佃农曰:“八十多桶,”叶其芳又曰:“你家还有什么值钱的?快快还给郑公子吧,免得明日告官受皮肉之苦,”佃农回曰:“小人只有十数亩田地,愿意赔给郑公子,只是不会写字,还请叶公子帮忙代笔,我定回去拿田地契约来。”
郑雍曰:“不许走,放了你回家,你若是逃走,我去哪里寻你?”佃农哭曰:“郑公子,你逼着小人还债,却又不放我归家,让我如何还?”郑雍见他口齿伶俐,上前怒扇他耳光,叶其芳看不过眼,遂曰:“莫打,我替他写张文契就是了,”佃农曰:“叶相公肯帮忙,小人定不忘你的功德,”郑雍取来纸笔,让叶其芳写来。
佃农在一旁念曰:立文契人华可牛,系淳安县农民,今有承受祖产民田一段,计种一十五亩,官报秋粮,民米一十石,坐落土名长埂垅,东西四至,皆至郑雍田界,今因无银完粮,情愿托中出卖到同都郑名下,前去管业耕作,当日三人面议,卖得时值价银一百二十五两,正其价,两相交付讫,所作交易,系是二厢情愿,并无逼勒成交,其田与亲房内外等,并无干涉,亦无重互交易情弊,如有来历不明,尽系出卖人一力承当,不涉买主之事,今欲有凭,立此文契一纸,永远为照。
立契人华可牛
中间人牛一力
代书人叶其芳
万历甲戌二年八月日
叶其芳写完了文契,郑雍便让仆人解了佃农绳索,叫他按了手印,才放他归家,那人跪地磕头感谢叶其芳,叶、郑二人接着饮酒,一直到半夜时分,双双吃醉来告辞离去。
十八年前的文契,成了他夺人田产的借口
十八年后,朱氏亡故,叶其芳年老在家,不管事物,不料郑雍拿着文契,将文契上头的立契人华可牛改为叶阿朱,中间人牛一力改名为朱氏之兄朱汝芳,这兄妹二人早已亡故,郑雍打得就是死无对证的如意算盘。
郑雍携了数十个家仆,把叶家的田全部耕种,叶家的佃农见状,立即去报给了自家主人,彼时的叶之蕃已二十岁,在县城的私塾读书,听得郑雍霸占自家田地,立即拿了状纸去告。
状词如下:告状人叶之蕃,系淳安县生员,告为平白占业事,父蓄肥田一时五亩,嵌落宦霸郑雍田心,佃户方三佃种,生员一向收租无异,突今三月初十,豪喝虎仆一群,赶逐佃人,一并霸占,诈称先人出来,地方周杰见证,田各有主,法无白占,假契横凶,有业不得为主,恳天诛恶劈诬,国赋有归,上告。
郑雍见叶之蕃去告自己,自己写了状纸也去告,状词如下:诉状人郑雍,系淳安南隅民籍,诉为清理田粮事,万历二年,将银一百二十五两,买到叶阿朱民田一十五亩,亲舅朱汝芳作中,亲叔叶其芳写契约,经今一十八年,收租无异,今因大造过粮,叶之蕃自恃学霸,执粮不过,反捏平白占产,明买明卖,文契血证,母舅虽亡,亲叔尚在,乞爷斧断,庶使业价不致两空,上诉。
当时审案的是吴知县,他接到状纸后,立即出牌把原告和被告提到衙门审问,叶之蕃曰:“小的父亲虽然早亡,寡母管家,当时家中有三百亩田,并不缺钱,为何要卖田?就算是当时卖了,为何过了十八年,这郑雍才来收田?”郑雍辩解:“当时叶其盛与小的是姑表兄弟,他死后,是朱氏管着家业,家中田租一时收不上来,官府又征粮,朱氏为了解决燃眉之急,托了好几个人来卖田,且写文契的是朱氏小叔子,小的家不缺钱,故此才拖到今日收田。”
吴知县让他取来文契看,又问叶之蕃曰:“你叔叔的字,你可认识?”叶之蕃瞧了一眼,回曰:“大人,这确实是我叔叔的字,我也不知其中缘故,”吴知县立即叫人提来叶其芳审问,当时的叶其芳已年老病危,口不能言,衙役回去禀告吴知县,他只得曰:“既然无法开口,那么就先各自回去,等我以后再审。”
苦心设下的局,竟被知县一眼看穿
叶之蕃却不愿意再等,他听闻有个叫郭知县的,十分聪明,彼时这郭知县陪着大官巡视,叶之蕃立即告到了他处,写了状纸,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郭知县接了状纸一看,便问曰:“你母亲到底有没有卖田给郑雍?”叶之蕃回曰:“我家不缺钱,大人,为何要卖田啊,且我母亲和舅舅都死了,叔叔也口不能言,如今是没有证人了,还请大人替小人主持公道啊。”
郭知县闻言,立即拿来一干人等问话,郭知县问郑雍曰:“你老实说,朱氏先前是把田卖给你了吗?”郑雍回曰:“是的,有文契作证,朱汝芳是中间人,叶其芳写的文契,前几日已经审了这案子,叶其芳理亏,故意装病不肯来,”
郭知县闻言,让衙役去叶其芳家,取了他的书信来对比,这一看,果真和文契上的字迹一样,心中暗道:“文契是真的,字迹也一样,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是叶其芳和朱汝芳盗卖叶家的田产不成?”郭知县又问曰:“你叔叔和舅舅家富裕吗?”叶之蕃答:“祖父是平分家产的,我叔叔和我家分得一样多,且我舅舅家中有钱,是当地的大户。”
郭知县听完,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文契,遂大骂郑雍曰:“你这狗奴才,竟然敢改文契来诬告,你把牛一力加了几笔,改成朱汝芳,又把华可牛改成叶阿朱,欺上瞒下,好大的胆子。”
说罢,郭知县立即命衙役打了郑雍三十板子,郑雍挨了打,只得说出全盘谋划,郭知县遂判他把田产归还,还倒给了一百斤谷子给叶家。
后记:此案实在是搞笑,郑雍也算是个人才了,为了霸占叶家的田产,他设下计划,小编还以为这人要立即去告官的,没想到郑雍十分有耐心,苦苦等待了十八年,等到朱氏死了,叶其芳老了,才想着去告官,这份耐心,去干点啥不行啊,非要去干坏事,而且这人也不聪明,在原文契上头改字,有这十八年的时间,还不如自己每天练习模仿叶其芳的字迹,照原样写一份都比这个办法好,还有那个吴知县,简直就是个吃干饭的主,拿到文契也不仔细看,竟让郑雍这样的笨蛋钻了空子,失职啊。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