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殿堂 | 古玩老化现象是佐证眼学判断的利器 / 开普饭

臆造

文物古玩的真与假或老与新识别的难题是人们挥之不去梦魇，往往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确让人心惊胆战，因为造假自古以来到今天一直是个“子承父业代代相传”的“繁荣昌盛”的行业，搞得无论是什么器物都是真真假假鱼龙混杂。正因为如此，凡是谈及古玩，无论是远古的还是只有百年历史的任何器物，喊假打假的“勇士侠客”都会出来很多，当然，其中有“慧眼”也有“二五眼”。

那么真与假或老与新到底该如何识别呢？人理解和判断任何事物都是认识在先，判断在后，文物古玩的真伪识别也是如此。看一件器物，首先凭自己的经验和学问，也就是眼学观察，其次，必要时辅以科学技术手段验证自己眼学看得对不对。由于眼学是个人的主观看法，很多情况下难以让他人信服。而所谓的科学技术鉴定文物古玩到目前为止尚不完善不足以实用，因此成熟的收藏者一般都在器物的老化现象上寻找佐证自己眼学判断的证据。也就是说，凡是有一定历史的器物，必然带有相应的老化特征，那么器物上的老化特征对不对以及是否与年代相应，能看得懂，就是佐证眼学判断的利器。仅凭自己的“常识”喊假，连看古玩的眼学基础都没有，或者是“邪知邪见”，看什么都是“二五眼”而已。

凡是老的器物，因为历经了数百乃至数千年的历史时间，它们所处的环境千差万别，所以它们的状态是千差万别的，有的和新器似乎几无差别，而有的已经腐朽溃烂，个别差异林林总总。但是，既然经历过数百乃至数千年的历史时间是它们具有的共同点，那它们就必然具有相同的共性，它们的共性就是表面必然存在老化状态，形态各有差异，有轻有重、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因此，观察器物表面的老化状态是识别器物的真伪和年代程度最为直接的解决方案。

老化现象

老化现象，是宇宙间万事万物都存在的现象。例如人从出生到经过幼年、童年、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必然要走向衰老。不仅仅是人类，任何生命都必然有生必有死。不但有机生命如此，无机物也是如此。宝石、玉石包括任何岩石看似坚固无比，其实它们也存在老化直至毁灭的过程，只不过它们的时间尺度相当大与有机生命的短暂毫无可比性，人类生命在大自然中短暂得仅仅是一刹那而已，因此人类看不到它们变化的全过程。正因为如此，才引起人的好奇心去探索、试图理解大自然的过去和古玩的过去。佛教的般若智慧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有“成住坏空”的变化过程，老化，就是其中“坏”的阶段。

老化现象的发生原理

物质的老化因素很多，最直接、最直观的因素就是氧化。氧，非常活跃，几乎所有元素都能与氧起反应，所以氧化现象是物质发生变化的最普遍现象，理所当然氧就成了构成生物界与非生物界最重要的元素。氧在宇宙中的含量仅次于氢和氦，是地壳中含量最丰富的元素。氧元素占了水质量的89%，氧气占了空气体积的20.9%，氧，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古玩的老化主要也是氧化作用形成的，一般来说器物多是长期埋藏于地下，处于高湿污浊等复杂环境，水与的土壤以及其他混合物的复杂成分与器物表面相接触，微弱的、漫长连续不断的氧化反应以及电化学反应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中，例如水和空气中的氧、二氧化碳、氧化亚氮、硫化物与各种不同材质的古玩接触生成的溶解氧、碳酸亚硝酸、亚硫酸、氧化铁、氧化铜或重金属汞等化合生成物就在器物表面生成了，根据器物化学性质的不同，所生成的氧化物构成的“皮壳”也是千差万别的。一般来说，瓷器最轻，因为瓷器表面的釉就是玻璃质，化学性能最为稳定，所以生成物就少，而青铜器、玉器则相对严重的多得多。

岩石从母体脱落后经过百千万年的漫长岁月也会生成皮壳

青铜的本色完全被青铜器的皮壳遮盖了。

物理作用的老化现象——开裂、变形

水的浸润产生的膨胀收缩变化以及寒冬酷暑温度变化引起的膨胀收缩，这种物体形变的变化幅度虽然是极其微小的，但是因为物体形变的力度是极大的，因此会造成器物结构的变化。例如瓷器釉面开片，就是最为直观常见的现象。这种微细的物理作用甚至还影响到器物材质结构的变化直到造成分解（有足够时间的话）。

北宋官窑粉青釉八方贯耳瓶的釉面开片

北宋哥窑米黄釉玉壶春瓶的釉面开片

化学作用的老化现象——包浆、沁色

文物古玩的老化现象，人们早已经凭经验感受到了，在不知道其科学原理的时候，就称之为“包浆”。顾名思义，就是感觉到老的器物表面似乎被涂了一层“浆”。所谓“浆”，就有潮湿的感觉。这很形象，例如，凡是老瓷器，手摸就有温润和发潮的感觉，这个感觉是绝对正确的。为什么呢？因为在瓷器表面生成的一般肉眼看不见的（也有可以看得见的）纳米级厚度化合物，使得视觉上例如玉器的表面皮壳在水以及空气中二氧化碳数千年的侵蚀下逐渐分解成二氧化硅、氧化镁、碳酸镁、三氧化二铝、三氧化二铁等化合物的混合物混合体附着于表面。这些化合物含有的吸附水比较多，所谓吸附水也叫结合水或束缚水，指的是被具有亲水基团的分子团吸附并存在于分子间空隙的水，这时候的水依然是以水分子形式独立存在的，含量也不固定，由于吸附水被分子间力和氢键的强力吸附着，所以无论环境有多么干燥吸附水都难以挥发，必须在温度超过100℃并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逸出，因此在常温的生活环境中触摸老的器物都会有温润发潮的感觉就是这个道理。而新的器物不论你怎么“动手脚”，包浆现象和包浆感觉是不可能形成的。

明代斗彩瓷的包浆（蛤蜊光）

玉石的包浆

做旧老化和自然老化的本质区别

器物自然老化现象的包浆是在漫长的时间尺度内，在特定的化学环境内形成的，人为是模仿不出来的。做旧的目的就是使器物看起来显得老，达到骗人的目的。要想器物表面快速“老化”，就要对器物表面结构进行破坏。破坏，有物理手段和化学手段两大类。物理手段一般是喷砂打磨、加热等。化学手段，无外乎酸碱腐蚀。例如碱性体系的氢氧化钠、氢氧化钾、过氧化钠、碳酸钠等强碱溶液，酸性体系的硫酸、盐酸、王水等。可无论是物理法还是化学法的做旧都是破坏性的、做减法，使器物表面产生模糊感，即便是涂抹什么上去也无外乎是“障眼法”，而自然老化包浆是大自然做的加法，在表面生成出物质来，形成一定厚度的“皮壳”。这两者的本质区别科学仪器可以轻而易举地区别开，毫无悬念。

自然老化现象的包浆的科学检测方法

只需要对器物表面的化学成分做检测，只要检测出自然老化现象的包浆里不该存在的化学成分就可以列为嫌疑对象。检测手段很多。例如扫描电子显微镜、电子探针、红外光谱、拉曼光谱、等离子质谱、原子吸收分光光度计、离子色谱等等。

简易观察方法

作为个人收藏者，只需要用USB放大镜放大到500倍左右，观察表面结构，结晶物是自然的、结构清晰的，任何微观残缺处的边角是锐角的而不是模糊的就基本上可以断定为是天然状态，没有被酸碱类腐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