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临证心法重点,一文打尽

石膏为一种矿石,主要为含水硫酸钙。性味辛、甘、大寒,归肺、胃经。石膏,有生、熟二种,生者有清热泻火,除烦止渴之效,主要用于清泄多种热邪;熟者是指用火煅后形成的煅石膏,有收敛生肌之效,主要用于外科敛疮。二者功效迥异,不可混用。

临证心法

热病烦渴

石膏辛甘而性寒,辛能解肌、甘能缓热、寒能泄热,《本草新编》认为其“乃降火之神剂,泻热之圣药”,自古以来,石膏就是治疗伤寒、温病等内热炽盛的必用之药。

伤寒阳明热盛

从现存文献来看,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最早运用石膏,其主要功效就是治疗阳明热盛证。最能体现石膏核心功效的是《伤寒论》中的白虎汤,原书主治“三阳合病”,症见“腹满身重,谵语遗尿,口不仁,面垢”,与同书第6条中所载“风温,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相类似,均属于外感热病中的高热昏迷状态。此方重用石膏至1斤(250克),配伍知母、炙甘草、粳米,以清解三阳经之无形热邪。后世多以该方治疗阳明热盛,高热烦渴,面色红赤,大汗出而热不退者。同书之白虎加人参汤则于方中加人参,治疗阳明热盛大汗伤津,高热烦渴者。

后世诸家以石膏治疗伤寒热病之高热不退者,代不乏人,如《重订通俗伤寒论》以石膏与大黄、玄明粉、知母等同用,名白虎承气汤,治疗阳明热病,高热神昏,烦热口渴,便燥尿赤者。再如《太平圣惠方》石膏散、《普济方》之青丸子都是以石膏为主,治疗外感热病之高热。

温病气分热炽

石膏在伤寒病中应用颇多,对于温病及温疫热病,同样也是必用之品。其实,《伤寒论》之伤寒病,本自包括温病及温疫在内,只是名称不同,故后世有“阳明为成温之薮”的说法。因此,温病学家也将石膏广泛应用于温病、暑病、湿温、温疫等诸多热病见有高热烦渴者。

他们在临床上不仅广泛应用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还以两方为基础创制了很多新方。如《温病条辨》的三石汤(合石膏、寒水石、滑石),治疗暑湿病湿热充斥三焦,邪在气分;《类证活人书》白虎加苍术汤,以白虎汤加苍术,治疗湿温病身热多汗,胸脘痞闷。再如《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紫雪丹、《重订通俗伤寒论》之柴胡白虎汤等,都是医家常用之方。

需要说明与强调的是,石膏用于治疗外感热病的热盛烦渴,不论伤寒抑或温病,其用量必需要大,张仲景用至1斤,余师愚、张锡纯也是大剂取效,因此必须加以重视。有些人认为石膏不溶于水,即使开大量也无用,或是认为石膏性大寒,惧其过用伤阳,都是错误的。

临床实践表明:石膏不用大量根本起不到解热作用,笔者用石膏泄热起手即是50克,最大量曾用至100克,常常应手而效,若用量小于30克,则基本无效。

近年来,用大剂石膏为主治疗小儿流感高热、麻疹、乙脑、流脑等高热不退,大热烦渴的报道层出不穷,也再一次印证了石膏清泄阳明、气分热邪的正确性与科学性。

里热兼表

石膏配伍解表药物,还可用于里有蕴热而表邪不解者,《伤寒论》大青龙汤就是杰出代表。本方将石膏与麻黄、桂枝、杏仁相伍,治疗外寒内热,无汗烦躁者。《医学衷中参西录》之清解汤,则以石膏与薄荷、蝉蜕、甘草同用,治疗“温病头痛,肌肤壮热,背部恶寒”,可以说是大青龙汤的缩小版。再如柴胡白虎煎、防风通圣散,也是解表、清里合用的典范。

斑疹出血

石膏不仅善于清阳明与气分之热,而且由于其有辛甘透发之性,可以透发郁火,对于气营两燔,甚至热入血分,热盛动血之证,亦颇为适宜。

如《温病条辨》之化斑汤,即是在白虎汤的基础上加用玄参、犀角而成,治疗温病气营两燔,高热口渴发斑。《疫疹一得》之清瘟败毒饮,则以大量石膏(180~240克),配伍生地、黄连、丹皮、栀子、玄参、犀角、连翘、芍药等,治疗温疫热毒,气血两燔证,症见大热渴饮,头痛如劈,干呕狂躁,谵语神昏,视物错瞀,或发斑疹,或吐血、衄血,四肢或抽搐,舌绛唇焦者。

《万病回春》牛蒡芩连汤,则以石膏与牛蒡子、大黄、黄芩、黄连、玄参、连翘等同用,治疗积热在上,症见头顶肿起,或面肿,或从耳根上起之大头瘟毒。

石膏不仅用于治疗外感热病之发斑,当今临床更多用其治疗红斑鳞屑性皮肤病,如红斑狼疮、银屑病、玫瑰糠疹、急性痘疮样苔藓样糠疹、慢性苔藓样糠疹、扁平苔癣等,只要辨证属于血热炽盛、迫血妄行者,均可以石膏配伍清热凉血药治之。

痰热咳喘

石膏性寒,入肺胃经,善清肺胃之热,因而对于痰热壅肺,肺失宣降之咳嗽喘息,效果良好。

治疗痰热咳喘的代表方当属《伤寒论》中的麻杏甘石汤。笔者认为,对于肺有蕴热,肺气不宣所致之咳嗽、喘息、哮证,没有任何一方的疗效可以与此方相媲美,本派传人用此方治疗肺热咳喘取效者比比皆是。由于本方含有麻黄、石膏,有人畏麻黄如虎、畏石膏如蛇蝎,故而很多人治疗咳喘不是首先考虑本方,而是先想到止嗽散、桑菊饮之类,诚为可惜。

自《伤寒论》以后,用此方加减治疗痰热咳喘者代不乏人,如《仁斋直指方》之五虎汤,即在麻杏甘石汤基础上加茶叶而成,治疗咳喘痰多色黄。近代则以此方为主治疗麻疹肺炎兼心衰者,效果颇佳。

用石膏配伍其他药物治疗痰热咳喘之方,还有许多。诸如《症因脉治》石膏知母散,以石膏、知母为主药,配伍桑白皮、地骨皮等,治疗“暑热伤肺,咳嗽发热,烦渴咽干”。《医门法律》清燥救肺汤,以石膏配伍桑叶、麦冬、杏仁、枇杷叶等,治疗“温燥伤肺,气逆而喘,干咳无痰”。《温病条辨》之宣白承气汤,用石膏配伍大黄、杏仁、瓜蒌皮,治疗“阳明温病,下之不通,喘促不宁,痰涎壅滞,大便闭结,脉右寸实大”,证属肺气不降者。

笔者曾自创一首治疗哮喘验方,由麻杏石甘汤加当归、半夏、苏子、陈皮、前胡、厚朴、旋复花、蝉蜕、僵蚕、地龙、大黄而成,治疗各种类型哮喘证属肺热挟痰湿者,效佳。当代学者则以本方加入鱼腥草、桑白皮、葶苈子、瓜蒌仁、黄芩,灌肠治疗小儿咳嗽100例,总有效率91%;以麻杏喘咳饮(麻杏石甘汤加前胡、枳壳、连翘、川贝、地龙、桔梗等)口服治疗小儿肺炎喘嗽148例,总有效率达100%。

胃热呕逆

胃热炽盛,气机壅滞,胃气不降则发为呕吐,石膏可清阳明胃热,且质重沉降,故善治阳明胃热之呕逆。

《伤寒论》载有竹叶石膏汤,首开石膏为主治疗胃热呕逆之先河,本方以石膏一斤,配伍半夏、麦冬、竹叶、人参、甘草等,治疗“伤寒解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金匮要略》竹皮大丸,则以石膏与桂枝、甘草、白薇同用,治疗“产后虚热,心烦呕恶”。后世《圣济总录》石膏竹茹饮,效法仲景,以石膏与竹茹为主药,配伍白茅根、玄明粉、半夏、人参,治疗胃热呕吐。

《千金要方》止呕人参汤,则以石膏配伍人参、芦根、黄芩同用。《医略六书》竹茹石膏汤,以石膏与姜半夏、陈皮、竹茹等同用,治疗小儿麻疹呕吐。据笔者经验,上述清胃热止呕方中加入连翘,临床更增效力。

头面热盛

阳明经行于面,而火性炎上,外感风热或内热炽盛,循经上攻,壅滞于上,可致头晕头痛,咽喉肿痛,口舌生疮等,石膏善清阳明之热,且《本草衍义补遗》认为其可“上行至头”,故对于头面热郁所致之诸证有效。

阳热上壅之头痛 热壅于上,清窍堵塞,不通则痛。治疗热壅头痛,石膏为古代医家善用之品。如《圣济总录》神朱石膏丸,以石膏与川芎、冰片同用,治疗多种原因引起的头痛;《仁斋直指方》芎芷散,以石膏与荆芥、白芷、川芎同用,治疗风邪上壅,头胀头痛;再如《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之太阳丹,以石膏配伍乌头、白芷、甘草、川芎同用,治疗风痰上壅之头痛眩晕。笔者在临床上,对于热壅于上之头痛,多以石膏与川芎、白芷、白芍、牛膝相伍,效果满意。

胃火牙痛

足阳明经挟口环唇,入上齿中,络齿龈,阳明郁火或阳明热盛,循经上冲,可以导致牙痛龈肿。石膏善清阳明郁热,故为治疗风火牙痛之要药。

如《景岳全书》二辛煎,即以石膏配伍细辛,二味皆辛,皆可行散,一寒一热,互为配合,治疗“阳明胃火上炎,牙根口舌肿痛不可忍”。《外科证治全生集》则以石膏配伍生地、防风、薄荷等,治疗“风火牙痛”。《医宗金鉴》清胃散(清胃散加石膏),以石膏治疗小儿热蕴于胃,牙龈肿如水泡,胀痛难忍者。笔者用清胃散合二辛汤治疗实火及虚火牙痛,效果满意。

口舌生疮

《小儿药证直诀》之泻黄散,以石膏与藿香、栀子、甘草、防风配伍,治疗小儿脾胃伏火,口疮口臭,肤热唇干之证。《医宗金鉴》以石膏配伍黄连、黄芩、生地等,治疗小儿鹅口疮。

火热咽痛

足阳明胃经过咽喉,胃热循经上攻,可以导致咽痛。石膏入阳明而性寒,故为治疗胃火上冲咽痛之要药。如《喉科秘诀》石膏汤,即以石膏为主,辅以知母、玄参、天花粉、甘草,治疗“肺胃热盛,咽喉肿痛”。《外科正宗》凉膈散,以石膏配伍栀子、天花粉、牛蒡子等,治疗“咽肿痰盛,膈间有火”者。

石膏配伍其他药味,尚可用于治疗咽喉疫病之患,如《疫喉浅论》竹茹石膏汤,以石膏配伍竹茹,治疗“疫喉白腐”;《疫痧草》夺命饮,以石膏与羚羊角、赤芍等同用,治疗“烂喉痧”。

风热目痛鼻疾

阳明经行鼻旁目下,石膏有清透之功,故对于眼目及鼻疾属热者,也可建功。如《圣济总录》石决明散,用石膏配伍石决明、菊花、黄连、甘草治疗“目赤涩痛”;《奇效良方》以石膏配伍丁香、苦丁香、粟米、赤小豆,治疗鼻不闻味,或生息肉。朱仁康先生创凉血清肺饮,则以石膏配伍生地、丹皮、黄芩等治疗酒糟鼻及痤疮,效佳。

湿热内郁

由于石膏性寒,且味辛能散,故自古多用于治疗湿热内郁之证。如《金匮要略》越婢汤,以石膏与麻黄、生姜、甘草、大枣同用,治疗风水化热,遍身浮肿者;木防己汤,则以石膏配伍人参、防己、桂枝治疗膈间支饮。后世《太平圣惠方》龙胆散,以石膏配伍白茅根、木通、大黄等治疗湿热黄疸。《小品方》三物茵陈汤以石膏与茵陈、栀子同用,也治湿热黄疸。

笔者认为,当今临床用石膏为主治疗湿热痹症最为多见,即现代医学诊断为风湿、类风湿关节炎、痛风以及其他风湿免疫类疾病,如红斑狼疮、皮肌炎、斯蒂尔氏病等。

笔者治疗此类病证,喜用恩师刘渡舟先生推荐的《温病条辨》加减木防己汤。此方由经方木防己汤加入杏仁、滑石、通草、薏苡仁而成,原书用治暑湿痹,此方对于风湿类疾病,只要是湿热偏盛者,效果颇佳,尤其对于类风湿性关节炎、皮肌炎、红斑狼疮效果更佳,其用药的关键就是要重用石膏,用量需在50克以上方效。

胃热消渴

石膏清热泻火、甘寒不峻,治疗郁热型糖尿病确有疗效。《伤寒论》中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自古以来就是治疗消渴病的有效方剂,而《古今录验》之五蒸汤,以石膏配伍知母、生地、竹叶等,治疗肝肾阴虚,骨蒸劳热,口干而渴;《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人参石膏汤,以之配伍人参、知母,甘草,治疗上消多饮;再如《辨证录》止消汤,以之配伍生地、玄参、知母,《景岳全书》玉女煎,以之配伍熟地、知母、牛膝、麦冬,均可治疗肾虚胃火,烦热消渴。

笔者对于临床上最常见的气阴两虚型糖尿病患者,自拟一基本方(生石膏、知母、黄芪、人参、玄参、山萸肉、枸杞子、鬼箭羽、天花粉、川连等),随证加减化裁,疗效满意。

外用敛疮

石膏生用治疗范围甚广,而煅用也有其妙用。煅石膏主要用于外用,笔者一概不用煅石膏内服治病。石膏煅后主要用于以下几个方面。

湿疮烫伤

《青囊秘传》以石膏与黄柏同用,治疗湿疹发痒。《中医外科学讲义》以石膏配伍青黛、滑石、黄柏,治疗一般湿疹,焮肿痒痛。《外科大成》青蛤散,以石膏与轻粉、海蛤壳粉、青黛、黄柏同用,治疗黄水湿热等疮.笔者曾在临床配伍应用过此方,疗效确实。《肘后备急方》单用石膏研末,治疗汤火烂疮;《梅师集验方》以此治疗“油火烫伤,痛不可忍”。

现代临床报道,用煅石膏粉处理烧伤创面,能很快结痂,减少分泌物渗出,防止感染,促进创面愈合。还有学者报道用大黄、煅石膏、滑石粉、海螵蛸研末外敷,治疗乳头乳晕湿疹效佳。

疮疡溃后不愈

《外科正宗》生肌散,以石膏与赤石脂、龙胆草、血竭等同用,治疗“多骨疽、腐骨脱落,肉迟不收”。《医宗金鉴》九一丹,以石膏与升丹按9:1比例研末外用,治疗“疔疮溃破,拔疔根,搜脓清热生肌”。当代临床报道,以化腐生肌膏(红粉、雄黄、煅石膏等)涂敷治疗溃疡不愈50例,治愈率达90%。

酒糟鼻

以石膏与生石灰等份研细,用时以酒调成糊状外敷,每日1次,一般连用3次,治疗12例,均愈。但皮肤有破损者忌用。

用药眼目

石膏的药性

《神农本草经》记载石膏药性为“微寒”,《本草经集注》始谓其性“大寒”,且后世多尊之,尤其金代张元素谓石膏为“阳明经大寒之药,能寒胃,令人不食,非腹有极热者,不宜轻用”之说出,对后世临床应用石膏影响极大,从而大大限制了其应用范围。

但是,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传承《神农本草经》之旨,明确石膏药性为“微寒”,《药品化义》谓其连寒都达不到,称其“性凉”。近代名医张锡纯更是善用石膏,极有心得,也谓石膏“性凉”,并说“其寒凉之力远逊于黄连、龙胆草、知母、黄柏等药”。

北京四大名医之一的孔伯华也认为,“谓石膏大寒之说,主要倡于唐、宋之后,沿袭成风”;“一般认为其性大寒,实则石膏之性是凉而微寒。凡内伤外感,病确属热,投无不宜,奈何今之医者不究其药性,误信为大寒而不敢用。尝因摒医家如此,故病家见方中用石膏,亦畏之如虎,如此谬误流传,习而不察之弊,乃余所大惑而不能解也”。

综上所说,笔者结合51年的临床经验认为:石膏性凉,最多算作微寒,故而临床可以放胆用之,不必太过拘谨。

石膏的用量

由上所述,石膏性微寒,并非大寒,况且其质重而不易溶于水,有效成分不易煎出,故其用小量无效,必以大量方可,从张仲景动辄用半斤、一斤,后世余师愚、吴鞠通、张锡纯、孔伯华等医家大量用石膏的经验来看,笔者认为,一般以30~100克为宜,病重者可更加之。

另据现代临床报道,用生石膏80~120克为主治疗小儿高热,或以生石膏50~150克为主治疗急性痛风性关节炎,均取得较好疗效,而未见明显的副作用。

石膏的煎法

石膏的主要成分为含水硫酸钙,石膏不溶于水,但是石膏的药效不一定完全由硫酸钙决定,其中还含有其他微量元素,也可能参与其药效作用。

石膏的煎法一直以先煎为主,但是从张仲景、张锡纯等大量用石膏的方剂看,还有一点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即在大量应用石膏时,一般都要加入含用淀粉的物质同煎。如张仲景配用粳米,张锡纯配伍山药,个人认为,这是其增加其药效物质溶出性的关键,因此,在临床大量应用石膏时必须注意,或加粳米、或加山药,以便提高其药效。

注意事项

石膏毕竟性微寒,且临床用量偏大,因此对于脾胃虚寒、阴虚内热、阴盛格阳之真寒假热患者,当忌用或慎用。

两个案例:药食过敏的中医方案

一、清解脱敏皮疹净

退休工人钱某,同事小唐之岳丈也。年已古稀,有生以来从未发生饮食过敏现象。而于1994年春节前,饭前食带鱼一块,饭后半小时许,躯干及头面间骤发云片状丘疹,奇痒难忍,且愈发愈多,并相互融合成大片。某医院诊断为“过敏性皮炎”,屡经内服药片及注射针剂.如水投石。迨至2月18日始邀余诊治。病已将匝月矣。余视其舌无异常,而脉见滑数,左带弦,右兼软。

以小柴胡汤合过敏煎化裁一方:

柴胡6g 党参12g 生甘草6g 

姜半夏9g 黄芩9g 五味子3g 

生地12g 黄柏9g 防风9g 

白藓皮9g 板蓝根15g 乌梢蛇9g 

蜈蚣一条

服后渐见瘙痒减,丘疹消、共服十五帖证解。

不意病愈甸余,又因食香菇一块,皮疹勃然复作。余视患者胸背、头面几无完肤。脉象滑大有力。谛思前方虽效,而解除过敏犹未彻底,患者体内必有余毒未清,故仅食香菇一块,即发至如此之剧烈,且一触即发,势若燎原。

治法仍宗前意加味而加重清解抗敏。

银柴胡9g 防风9g 五味子3g 

乌梅9g 黄芩9g 炒山栀9g 

黄柏9g 黄连3g 乌梢蛇9g 

蜈蚣6g 赤芍15g 丹参15g 

银花30g 绿豆衣30g 生甘草15g 

服十帖,疹消几净,仅额部有硬核二枚,如奕棋子大,面中有虫行蚁走之感。于原方中加入白蒺藜9g,再服七剂,皮疹尽消。以后未闻复发。

祝谌予先生之过敏煎仅防风、银柴胡、乌梅、五味子四物组成,各用10g,药味极简,而其效用却不同凡响。“祝氏运用于临床几十年,属于过敏性疾患的,均获得满意疗效。”

本例系食物过敏,前后二发,均以过敏煎为主方以获脱敏。首次患者热毒未盛,兼有气虚,故合小柴胡汤益气兼以清泄肝胆,药证相当,故以见效甚速。再发则热毒大盛,前方有鞭长莫及之嫌,改以过敏煎合黄连解毒汤及绿豆甘草汤,更加大剂银花,以迅扫热毒,乌梢蛇、蜈蚣,最善解毒搜风,抗痒止痛。采入方中既使用药更臻完备,又使疗效明显提高。全方具解毒祛风脱敏之良能,因而药到病除,痒止疹消。

二、绿豆甘草汤善巧消药疹

晚辈阿明,年甫十岁时,忽患外症。外科以青链霉素连续注射二十余日,外症得愈。数日后,四肢现红色丘疹。大如蚕豆瓣,略高于皮肤,色红而紫,形如小丘,中心高周围低,疹面无皮,故红紫而光亮。初起仅见数枚,以后逐渐增多,竟至数十枚,痒不可忍。屡就专科治疗,经数月后,仍然未有好转,及至第二年春,始问治于余余为仔细推究,虑为慢性药物中毒所致,非解毒之品久服不为功。

嘱以绿豆十份,生甘草一份之比例,各取适量慢火煮汤,日日与服之,服后疹渐隐退,以至全消。计服绿豆十余斤,甘草亦将盈斤矣。

李时珍曰:“绿豆肉平皮寒,解金石、砒霜、草木一切诸毒。”甘草则善和中、泻火、解毒、疗疮,并能调和百药。两者相伍,则解毒之功更进一筹,遂成千古名方。李时珍于《本草纲目》绿豆条下云:“解毒宜连皮生研水服。”此为毒重病急者说法,本例受毒不甚,病势缓慢,虽欲急治,恐亦无与,只能小量缓图,故取煎汤饮服法。

又:绿豆煮酥以后,其味甘美,少佐调味,可恣口腹,然其清火解毒之力似反潜匿。不若急火急煎,煮之数十沸,豆尚未熟,取其清汁饮服,则其清火解毒之功,常可立见。

治疗肠痈首先见于《金匮要略》。中医治疗此病,均以此为依据,所列薏苡败酱散、大黄牡丹汤,用之亦有效果,但报导者均系个案,没有积累较多的病案进行观察和分析,其具体疗效尚难确定。

由于医学不断进步,清代杨栗山《寒温条辨》所载肠痈秘方,有进一步使用观察的必要。此方“先用红藤一两,酒二碗煎一碗,午前二服,醉卧之,午后用紫花地丁一两,酒二碗,煎一碗服之,痛必渐止为效。”

阅读时并未重视,同学雷文先之友某,三十年代初由蓉赴渝,突然腹痛甚剧伴发烧,经重庆宽仁医院诊为阑尾炎,收入住院手术,但须预先交住院费二百元。因旅途现款不够,又无亲友借贷,除急电成都汇款外,某在旅馆中,病愁交萦,终日抑郁。同住旅客介绍一验方,用红藤二两,煎水兑黄酒服。某照嘱服药,服后得酣睡,醒来腹痛大减,发烧亦退,又服一剂,病即痊愈。由此对杨栗山的肠痈秘方引起重视。

红藤即省藤,性味苦平,可治脑漏齿痛及淋病,为清凉之品,仅此一味用于肠痈已有明显的效果,如果按照肠痈秘方再加紫花地丁或蒲公英、银花等,可能效果更有提高。

曾试用于肠痈初起确有疗效,由于所见患此病者甚少,不可能积累较多的病案说明本方的疗效,希望执行外科业务者应用观察,增加治疗本病的内容,很有必要。

此外,兑入黄酒使得酣睡的服药方法为取得疗效的关键!如《伤寒论》桂枝汤服后吸粥温覆取微似汗;大陷胸丸修合为丸,别捣甘遂,加白蜜煮后顿服等,可见服法在治疗中的重要性。

1962年2期《江苏中医》载有“醒消丸用法实验”一文中谓:初用此方未按原方服法,效果不显。后用酒送服取汗治一腹股沟淋巴结肿痛病人,发病第二日,用熟黄酒四两送下三钱,药后微有醉意,朦胧睡去约一时许,周身出汗,置之未理,至晨间醒来患处肿痛若失,全身寒热已解。由此可见使用验方必须按法服用,方能生效。

“请徒弟向师父敬茶,并向师父送上拜师贴……”

近日,一场传统的中医拜师仪式在四川省中医医院举行,四川大学华西医院耳鼻喉科党支部书记,教授、博士生导师郑芸,正式拜入“四川省十大名中医”、著名中医耳鼻喉科专家熊大经门下,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01

从“不看好”到“主动学”

西医名家“结缘”中医

在2014年以前,接受西医系统学习的郑芸对中医并不看好,尽管熊大经是她硕士和博士论文的评审专家。

“一些病人告诉我,他们此前已看过中医,但疗效不明显。”郑芸说,我有信心通过现代医学手段改善病人的情况。

然而,不少病人表示自己患有耳鸣,郑芸通过检查却发现,他们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这令她非常苦恼。

“比如西医耳鸣诊疗国际指南明确指出,患病时间超过半年的耳鸣患者,治愈的几率非常小。”郑芸说,在病人眼里,她是知名医院的知名专家,“我很不愿意告诉他们这种病治疗起来希望渺茫,医生应给病人希望,而不是失望!”

带着对病人的责任和对知识的渴望,郑芸将目光投向未知的领域——中医。2014年起,郑芸开始自学《黄帝内经》。随着学习的逐渐深入,郑芸尝试在自己的科室引入中医诊疗方法。“中医与西医是两个不同的理论体系,思维方式迥然不同,但最终落脚点是一样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很多时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中医仅靠自学还是不够的,还需不断向名医名家学习。“在耳鼻喉专科诊疗方面,离我最近、最有权威的,无疑就是熊大经老师。”郑芸说,所以她萌生了向熊大经拜师的念头,并经常与熊老交流疑难病例,最终决定要正式拜师。

02

“两条腿走路”

探索中西医结合的诊疗模式

今年74岁的熊大经出身中医世家,行医50余年,是四川省十大名中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也是四川省中医耳鼻喉科的创始人。他主持研制的鼻窦炎口服液和鼻炎舒口服液都是国内鼻科临床的一线用药。

中医和西医各有优势,要善于取长补短,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制定合适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熊大经坦言,现代医学之所以能有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很大程度上是中西医兼收并蓄,“两条腿走路”。

“现在科室8名医师中,有4名是中医。”郑芸说,随着中西医结合诊疗的不断深入,科室总结了一套中西医结合的诊疗方案,临床疗效越来越好。

她曾将中医方法用到一位耳鸣病人身上,没想到不仅治好了耳鸣,病人的糖尿病也得到有效控制。“相信随着学习的深入,将中医的整体观和西医的精确检查手段结合起来,将有更多的病人受益。”郑芸说。

熊大经表示,今后他将定期为郑芸授课,助其掌握中医辨证论治理论,形成中医整体观念,将传统中医传承下去。

03

完善体系建设

多措并举培养中医药高层次人才

“郑芸的经历并非个案”,熊大经说,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毛主席发出“西医学习中医”的号召后,一大批毕业生参加“西学中”培训,致力中医药事业一辈子,成为中医药领域的领军人才。

近年来,四川在中医药高层次人才培养上亮点频现。在全国率先开展“十大名中医”评选、建设流派工作室等举措有效调动了广大中医药专家的积极性。

实施中医药院士后备人才培养、中医经典传承、中医医疗区域中心、中医药国际交流中心等一批重大项目,打造西部中医药高地。

今年4月,四川省委省政府印发《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建立省级“西学中”人才培训基地,鼓励西医学习中医,允许未接受规范中医教育的非中医类别医师通过学习考核后提供中医服务。

促进中西医临床协作机制建设和服务模式创新,围绕重大疑难疾病及传染性疾病,开展中西医临床协作,形成独具特色的中西医诊疗方案。

华西医院的中西医结合学科在中医整体观念、辨证论治理论指导下形成了治疗急性重症胰腺炎的中西医结合路径,将急性重症胰腺炎病死率降低至20%以下,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新冠疫情防控中,四川建立中西医联合会诊机制,明确每例确诊病例除有专科管床医生外、还专门配备1名管床中医师,并组织临床经验丰富的省级中医药专家进行巡回指导和远程会诊。

按照“辨证施治、一人一方”的原则,对普通、体弱以及儿童患者分别提出分期分型的治疗建议处方,着力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患者中西医结合治愈率超过95%。

四川省中医药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田兴军说,四川将进一步完善机制、畅通渠道,坚持高端引领和引才育才并重,建设西部中医药人才高地,不负中医之乡、中药之库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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