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逸与忧虑的《野望》

唐诗学习之一

闲逸与忧虑的《野望》

大家公认律诗是从初唐的沈佺期、宋之问开始逐渐定型，成为一种重要的诗歌体裁。其实早他们六七十年的王绩有一首《野望》，已经是标准的五律了。

王绩，字无功，号东皋子，绛州龙门人。性简傲，喜饮酒，两次出仕，终辞官归隐。《野望》这首诗当作于王绩归隐后，描写隐居之地的清幽秋景，闲逸中有几分彷徨，孤独中带些许苦闷，是王绩的代表作。

黄昏将至，王绩伫立在他所隐居的东皋村遥望，看看已染秋色一望无际的山林，望望披上落日余晖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心里默念着曹操《短歌行》中的诗句“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忽然间他看到了放牧人驱赶着牛群，横着牧笛悠然回家；猎人们骑着高头大马，满载着猎物带着胜利的喜悦而归。他很羡慕这种悠然自得的场面，但是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连个打招呼的理由也没有。他感到了孤独，感到了莫名的惆怅，他似乎想到了伯夷、叔齐，于是自己哼着“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步履蹒跚而归。

王绩这首诗里的句子被后人反复临摹。就拿“徙倚欲何依”这句看，明朝王慎中“夷犹虽有适，徙倚欲何依”；明朝的赵韩“素业苟在兹，徙倚欲何即”；清代纪昀“徙倚将何依，凄切悲霜露”。

这首诗的写法采用了抒情、写景、再抒情的手法，首联情景交融，交代作者的心境；中间两联写景，动静兼顾；尾联直抒胸臆，表露归隐山林之志。

和王绩相错一百多年的杜甫也写了一首《野望》，用的也是这种写作手法，但由于诗人所出的背景不同，情亦不同。杜甫当时因避战乱，客居秦州，他的诗里突出一个“远”字，八句诗里，涉及远的有三句，“清秋望不极”，“远水兼天净”，“山迥日初沉”。同王绩一样杜甫也看到了日暮的远山，但他看到的山林却是“叶稀风更落“。他没有闲情逸致去归隐山林，他担忧的是战乱何时结束？人们何时才能回归自己的家园？这里面既有对安史之乱的悲愤，也有对背井离乡人们的怜悯，忧国忧民之心昭然若见。

渔家傲·读王绩、杜甫《野望》感

接踵群山来脚下，白云漫展前川画。不见牛羊归猎马，何惊诧，春风几度关前跨。

薄暮东皋行草野，秦州流落诗秋夜。远望清声今读罢，遥相话，鹤回鸦去看新夏。

悠雲2021/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