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书连播/《新闻主播》3 胡野秋/著 梁剑播读

感谢著名作家高建群老师为本书题写书名

(上集末段)北方的春天要比南方迟来许久,寒冷的风怎么也舍不得离去,缠着北方的原野,呼啦啦的撒野,街上行人要么侧着身子抵御寒风的浸袭,要么猫着腰儿,压低头颅,恨不得把脸儿埋在怀里,避着刺骨的凉风。从门缝里吹进的凉风,让人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街上没了夏曰的繁华和喧嚣。爱林时常裹着厚实的衣服,她多么渴望有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可以在寒风凌厉的曰子里能够温暖的依偎,那怕是在站台等车的瞬间。

一个昏沉沉的下午,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据说风吹起了黄土高原上的浮土,把大半个中国给“搅黄了”,细细的沙粒通过呼吸可以进入人的肺部,让人不咳嗽都不行呀。爱林来到吴言家门口熟悉地摁下门铃。吴妈妈从卧室里走出来问了声:谁呀?是我,吴阿姨!吴妈妈听到爱林的回应后忙打开门。快进来,冷呢!爱林习惯地将两手搓了搓,然后把双手曲成捧水状,放在嘴前哈了口热气,真冷!

“这天气,都春天了还这样阴冷,前两天受了点风,竞然感冒了,不过没甚大事,吃着感冒片呢!就是嗓子有点沙哑,”吴妈妈给爱林解释着。爱林上前挽着吴妈妈的手表现出既无奈又心疼的表情。说话间两人在客厅沙发上落坐。吴妈妈随手从茶机上拿了个苹果递给爱林,“陕西红富士,是吴言昨天买的可甜了!”“是吗,听一同学讲陕西西安市可美了,处处都能见着文物……”爱林接过苹果说道。二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尽聊些生活之中的锁事,时不时有爽朗的笑声迷漫在这温暖的屋子里……

周六那天,英城终于一改阴沉了许久的天气,蓝色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柔软洁白的云儿,象绵花儿一样分外呛眼。街上喧闹起来。汽车喇叭声,做买卖的吆喝声,店铺放着流行音乐声,把这个北方小城一下子带入繁华的都市行列,五言六色的服饰充斥着街道,象是偶然间撒下的形态万千礼花儿,光艳而生动夺目。北方本有的朝气瞬间得到释放和体现。豪迈,爽朗,多彩,繁荣,热闹,祥合统统的表露无疑。似要把一个冬季的压抑全部释放给这明媚的春天。

吴言早早约了爱林一起吃饭。爱林自然精心打扮了一番,找出了尘封一个冬天的裙子,试试这套,换换那件,在镜前反来复去的试穿,生怕有一点儿差错。还特意买了瓶香奈尔香水,用指尖堵住瓶口翻转香水瓶儿,然后用指尖在两耳根处轻轻点了点,她闻到淡淡的清香,爱林是那种很纯净的女孩子,有种清雅的书卷气。最后又选定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韩版连衣裙,即庄重又充满青春气息,加之一袭飘逸乌黑的长发,和她的性格一样柔顺和甜美。

其实,这是很久以来两人都觉得有必要认真的、详细的谈一次,虽然在这之前,他们也多次在一起吃饭聊天,可似乎两个人谁都不愿去碰触那脆弱又美好的情感,仿佛会被触碰到神经关键组织一样。两情相悦当然最好,可世间往往也有土炕上睡觉一面热的情况。若彼此都能把灵魂植于对方心灵谈何容易。自古至今演绎了多了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围城内外各种剧情皆有,吴言和爱林又怎能逃脱这情至深处的某种宿命。

他们俩相约来到城南一家风味餐馆,店面不大,但人气很旺。城南是高新区,改革开放后才热闹起来的,政府把城南规化为文化旅游度假区,各类学校星罗棋布,有好几十家,大多为民办学校。因此,带了周边的商业服务,各类餐饮更是枚不胜数。这家餐馆整体装修别具一格,黄色招牌远远就能看到,奇香居名字还是当地一书法家题的,有点启功大师的书法的味道!店面上下两层有两百多平米。临街一面墙体蓝白混搭,加之黄招牌上的红字,醒目,沉稳又富有艺术韵味,周边学校的学弟学妹们聚餐说事首选之地,每至周末,更是排队等候才能美餐。

吴言和爱林前后脚到达,在二层临街面找了个桌位,透过大玻璃可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看着匆忙的人群自然会想到生活是多么的不易。还好,今天吃饭的客人并不算太多,二楼大部分桌子还空着,比往日多了几分安静。吴言边说话边用眼睛打量坐在对面的爱林,似乎感觉爱林和往日的状态有些区别,是仪表还是服饰上的变化,吴言似乎又说不出所以然,不过,让吴言感觉挺舒服的,有种新颖,别致,含蓄,温馨,楚楚动人的气息直扑心底。

吴言穿着爱林送的那套西装,笔挺,清爽,利索,庄重。爱林这次看到的情景似乎和第一次穿上的感觉似乎也不太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心跳,觉得很酷,很帅,很有男人风度,男人味的知觉,让自己有点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错觉感。

吴言拿起桌上的菜单,并叫来了服务小姐。“给,爱林,你想吃什么菜自己选,别客气哈,”吴言说着将菜谱递了过去。

爱林接过菜谱随手翻了一遍,一个莱也没点,立在旁边的服务小姐看上去似乎有些着急,但仍然装出很热情的样子。服务小姐是距英城不远的效区人,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穿着红色的工服,样子很是古典。圆领上的圆脸恰似唐朝时期的美女,营养有点儿过盛,敦实而厚重,块头一看就是北方人形态。乌黑的头发象是人工堆上去的,密实得有些夸张。

“还是你来点吧,点啥吃啥,不浪费就行了,”爱林边说边把菜谱又递回给了吴言。服务小姐眼神跟着菜谱一起移动。

“恭敬不如从命,反正是自己人,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吴言早就知道爱林喜欢吃锅包肉,毕竟两家紧邻,很多生活习惯和爱好早已熟知。锅包肉是北方人普遍喜欢的一道家常菜,但做法十分讲究,要取猪身上的鲜嫩瘦肉,特别是油炸的火侯要恰到好处,要甜而不腻,入口脆、嚼起鲜嫩才行,感官要色泽明亮,中国菜历来讲究色香味齐全。
又点了个木耳百荷,素炒娃娃菜,要了个汤。三菜一汤,既简单又实惠。顺便又点了两瓶啤酒。OK,吴言合上菜谱,递给了服务小姐,并叮咛菜上快点。

很快菜上齐了,吴言端起啤酒杯说,“爱林,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妈妈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也感谢你送我的珍贵礼物,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先喝为敬,我先干了,你随意就成!”北方人的豪爽尽显其中。

爱林举杯和吴言碰了下。“来,为周末干杯,为难得的明媚春天干杯!也祝贺你找到新的工作干杯!”爱林一口气说了三个干杯后一饮而尽。刚才碰杯的清脆声音仍在空气中回旋,似要把这难忘的瞬间定格成历史。

俩人边吃边聊,街上的夜灯也依次亮了起来,隔着玻璃看过去似影似幻,爱林的脸儿有淡淡的桃花粉红泛起,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妖娆和妩媚,象宁静的湖泊沉奫涵蓄,有无垠的想象空间。

几杯啤酒过后,两个人逐渐打开了话匣子。从儿时的童真说到上学时期的快乐,从个人结交的友情,说到社会上的见闻,从国际风云变幻,说到国内政坛走向,天上地下中至人世,无所不及,两人很是开心!

吴言乘着酒兴说,“爱林,其实一直以来你对我很好,我心里很感激,尤其是这半年以来,常来我家陪我妈妈,我更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可是……可是……我觉得有些事……”面对眼前这么温柔可人,清纯宁静的女孩子,吴言心里真的不知怎么去表达内心的告白……吴言突然间似乎词尽曲终,搜遍所有记忆,找不到一句完整的句子表达此时此刻的心境。“对不起!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我怕……”

没等吴言把话说完,爱林举起啤酒只在嘴边抿了一口,然后把杯子仍然举着。爱林内心是个很坚强、很执着、且细致入微的女孩子,她凝视着吴言说,“别说了好吗!我懂的!咱们为生活干杯好吗!”

听到此,吴言只好应着爱林,把准备了很久的话又压进肚里,他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去拒绝这么纯洁而美好的爱情……突然间他有些伤感,想起早逝的父亲,心里更是有种陟岵陟屺的感觉。若父亲在,就不会有如此的生活重担压在自己的肩上,也许生活会轻松许多,但他必须承担起家的责任,要有男人的担当勇气。
吴言原本打算会面谈些感情上的事,没想到自己竟然乱了方寸,自责,懊恼,悔心,失落一齐涌了上来。加之就餐的人多了起来,喧嚣声增加了心烦的频率。虽然吴言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不悦,但几次举杯的自饮动作,让细心的爱林看出了端倪。

爱林轻声问到:“吴言,你哪不舒服吗!”

吴言匆忙而尴尬地连声说:“没,没!”并顺手端起酒杯。“来,咱们干一杯!”爱林应和着说:“为美好的生活干杯!”爱林平时是不喝酒的,今天不知怎的,有种喝酒的欲望,这欲望似乎压都压不住。“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诗句,绝对是明朝高明先生亲身体验的绝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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