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于小燕(原创)
散文卖菜于小燕好多年没有卖过菜,今年种了一些甘蓝和西兰花,又重新领略了一番卖菜的风情。我们这有一个大市场,是河西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每天从下午五点起,走远路的贩子就开始叫菜,到凌晨一点都不曾结束,称为“晚市”;凌晨三点又开始,一直到天明,八九点结束,称为“早市”。事实是,九点十点以后,又有那工程队要菜的,小饭馆要菜的,单位上要菜的,还有个人吃菜的市民、村民络绎不绝的前来,所以说,真正休市的时间,也就是中午一点以后至下午四点以前。好多人基本都是头一天下午就赶来,有人买就卖,没人买的话,过了夜市时间,就在水泥地上铺一件衣服,睡在车旁边,丢个盹再卖。我家离市场近,种的菜又少,所以,即便头一天下午去,卖到晚上十二点,也是把菜用床单蒙住,连车放在市场里,人回去睡觉,第二天凌晨三四点或四五点再来。人说种菜的不如贩菜的,现在的菜贩子实在好当,他们只把菜看着装好就走了,不管是几块钱的还是几百上千的菜,你都得给他送到指定的车上。算不来帐不要紧,看不来称也不要紧,现在都是电子称,非常方便,但千万不能记不住车号。人家说完就走了,脑袋不行的人拉着菜满市场急得转圈圈,那边等着不去了,这边找不见。有的人就专门拿一支记号笔,菜一装好,马上在朔料袋上写上车号或者在网袋里插一张写好车号的纸牌,所以再少再不值钱的菜,都得两个人卖。多的是夫妻两个,也有父子俩,婆媳俩,母女俩。我家女儿随我们卖了三天菜,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回家又迟,怕耽误她的学习,就不叫她去了。而且,纵观市场,也的确少有中学生陪父母来卖菜的。记得十年前我们卖菜,一到暑假,每个菜车子旁边都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现在的社会情况跟以前不同了。、、、、、、我以前没有发现,老公找车特别厉害,只要告诉他车号,没有他找不到的车,只要被他找到一次,以后即便那辆车挪了地方,他依然能快速找见。而且他记车号也特别厉害,从来不用笔,只要给他说清楚,他都不用问第二遍。他送菜不像别人,一定要找一辆老虎车,他嫌推着车子路上堵得很,不管三十斤还是五十斤,一使劲,摔上肩膀就扛着走了。有一天,他推着老虎车去送菜,回来时居然把老虎车扛在肩膀上回来了。不做什么,就不知道做什么的难处。现在的农民种菜,已经像股民炒股一样充满了风险。菜价和股价一样不可预测,充满了变数。去年三月份种的香菜,一斤卖八元钱,今年三月份种的香菜,一斤八毛、一块;香菜不压秤,铲起又慢,绑起又慢,前面人鲜嫩嫩的香菜刚刚喂了羊,市场里的价格马上涨起来,苔子都长了一尺多高的香菜,一到市场,马上被三块钱抢走,没几天长成六七块。有一天,二道贩子要价十八块,我们那块儿的一个媳妇子拉着一小筐,因为从来没想过一斤香菜能卖到十八块,所以没敢要十八,要了十三块,称了四十斤,小小一筐香菜卖了五百二十块钱。消息传开,第二天,四面八方的香菜涌来,从十八块又跌回了六块。我们卖的是甘蓝,没有经历那样让人心跳的行情,却也起伏不定。忽而一毛,忽而三毛,忽而一毛五、两毛,也有人就喊着:“来,这半车给上五块钱!”行情一利,远处的甘蓝马上就一车接一车的拉上来,行情不行,也还是一车接一车的拉上来。有的人卖的不是自己的,有那种的多了自己顾不得卖,央人腾地,他们便一分不花、白白的拉了来,只要有人掏钱,见钱便卖了。到了七月底,所有的菜都涨价了,连大白菜都涨到了一斤六毛,甘蓝却不但没涨,又掉了几分,究其原因,还是种甘蓝的人太多了。甘蓝压秤,种起来又易于管理,卖起来也爽利,不用淘水不用捆,一斤只要上了两毛钱,基本上就不赔,顶个苞谷钱。去年一斤一元钱,卖得种甘蓝的人心花怒放,一亩地就是一万块钱。今年一下子都种上了,价格一下子下来,并且一直没涨上去,最高卖个三毛钱(凤毛麟角),最低就是几分钱、不要钱。远处地多,价钱太低,划不来卖,更多的不是喂了羊就是扔了。租地种十亩八亩的,当然就赔惨了。我们是自己的地,且种了几分(地),卖了千八百块钱,也还行。
图/文/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教师报》、《大河报》、《山东科大报》、《大众日报》、《京华时报》、《北京晚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