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毛驴 /于小燕（原创）

远去的毛驴于小燕在我小时候，农村最常见的运输工具是驴车。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驴。驴子不仅可以拉车、犁地、打场，还可以直接用来骑。我家本来养的是一头骡子，但是父亲说，骡子吃得多，干的却是和驴一样的活，于是就把骡子卖了，买了一头年轻毛驴。父亲很爱这头驴，走哪都牵着，自己在地里干活，就把它拴在田边吃草。庄稼地里，一年就是春耕和秋收才能用着驴，其它时候，驴就是闲闲养着。我家的毛驴也是这样。闲看明月秋风，闲得追蝴蝶。春天吃鲜嫩鲜嫩的青草，夏天吃开着紫花的苜蓿，到了秋天，要打场了，又用的是拖拉机，不用驴。父亲一心想调教调教他的毛驴，割来一些豆秧，铺在场上，给毛驴套了一个轻点的磙子，就欢欢喜喜的拉着它满场转起来。因为少，虽然毛驴不怎么听话，还是很快就打完了。全家都格外高兴，因为我们的毛驴能干活了。“到底是个牲口，没白养！”父亲说。第二年春天，买来时瘦瘦弱弱的毛驴，已经长得很健壮了。父亲便将它拉到地上劳动。驴子天生能干活，虽然它从来没有学，但是套上车子，它便能拉车；套在犁铧上，它便能犁地。并且能走得很直，到了拐弯的地方，便知道拐弯。它干起活来挺有趣，特别调皮，你得一直看着它，不看，它就会做小动作。比如走着走着，猛然伸出头去，吃一口路边的青草，或者捋一口头顶伸过来的树枝上的叶子。有时候，它还会耍脾气，走着走着不走了。它还会看人，如果是我，任我怎么拉怎么骂它都不走，拿鞭子打也无济于事。但是它害怕父亲，只要父亲一声大喝，或者走过来晃一下鞭子，它马上就走开了，而且走得又快又好。它还很聪明，干活偷奸耍滑。种麦子的时候，父亲叫我拉驴，他扶犁铧，母亲撒种子。扶犁铧和撒种子都是技术活，我只能拉驴。但是我连驴也拉不好。父亲拉驴的时候，绳子放的很长很松，不用拉，驴自己就走得很好。母亲拉的时候，尽心竭力的，也能拉好。我也尽心竭力，但是驴不给我面子。它老是走偏。我只得把缰绳握得短短的，使劲拉它，到后来，不拉它就不走。父亲叫我把缰绳放长，让驴自己走。但是父亲一操心扶犁铧，驴就走偏了。父亲很生气，倒回头重犁。我没办法，为了让它走直，就用尽全力，用身体推着它往犁沟里走，这样，它就走得好一些了。走了几个来回，麦子没种多少，我已经浑身无力了。父亲发现了，他对我说：“你离开驴！”我就听父亲的，把身体从驴身上离开，谁知，驴忽然一下，几乎朝我跌过来。我说我越走越费劲，原来我用身体推着它往犁沟里走，它反而靠在我身上了。把父亲都气笑了。一晃三十年过去，现在城市乡村，到处都是机动车辆，再也看不见驴拉车了。农村种地也全部机械化了，不用驴犁地种地了。可是想起过去使唤驴的种种，不免让人啼笑皆非。毛驴虽然已经淡出了人们的生活，但却永远留存在我们的记忆里。文/图/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