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漫笔】国之殇,恸未央:骚坛嗣响话屈原(上)

 国之殇,恸未央:骚坛嗣响话屈原 

庚子年春节,一场疫情自武汉来袭。疫情肆虐,人人自危;举国之殇,全民动员。疫情之下,不轻易出门便成了人们坚守的底线。
面对疫情,无论你是最美“逆行者”,还是宅家“蜗居者”,心中都有一片“根据地”,身旁都有一道“防火墙”,脚下都有一段“隔离带”,每个人都是战士,都是一道道长城“垛口”,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中华民族自古多灾多难,可历来在国难面前就不乏铮铮铁骨。
国之殇,恸未央。时刻关注着战“疫”态势,宅在家里含饴弄孙之余,情不自禁想起屈原的《国殇》。屈原,是中华民族的一根铁骨,一位让世代中华儿女年年记起的先祖,一个让历代文人仕子朝诵夜吟的巨擘。国人之所以选择了在孔子诞辰纪念日祭孔,亦选择了以屈原忌日为节日,就是因为屈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真正具有纪念价值的爱国精神缔造者,第一个真正具有敢于以身殉国、以身殉道、以身殉志的爱国主义战士。

以身 铸精神硕壮骨骼

拂去历史的烟云,掸落鏖战的尘埃,一尊峨冠博带的独行者身影从遥远的两千多年前渐行渐近,与当今国士无双的钟南山院士等以身尽责、以身犯险、以身报国者何其相似!
屈原《九歌》中有一篇《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骚坛嗣响!这是一首追悼为国捐躯将士的祭歌。屈原对为国捐躯将士的英雄气概和威武不屈的崇高品质给予高度评价,赞美他们活着是人中的英雄,死了是鬼中的豪杰。楚人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坚毅不屈的性格,在屈原笔下得以酣畅淋漓地展现。
整个楚族可以说是多元的,但湖北和湖南是楚国的核心地区。湖北省会武汉,素有“九省通衢”之称;湖南澧县古为澧州,曾为南阳郡、南义阳郡的澧州与荆州原本一体,如今血脉相连,唇齿相依,因而抗击疫情的形势也异常严峻。2019年11月,筹谋多年的澧县澧州屈原学会正式成立,自己忝列副会长,却汗颜一直没对屈原进行过认真地梳理和细致地研究。时下战“疫”,难得让我们停下了奔忙的脚步,可以每天足不出户,有了足够的时间沉思,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追溯屈骚精神。
屈骚精神,是中国精神的支柱,是影响历代仁人志士的思想楷模,也是湘楚文化的源头。“横则秦帝,纵则楚王”,屈原敢于怀疑天命,与邪恶斗争,他要求政治变革,为真理上下求索,堪称千百年来中国正直知识分子的典范。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对他的评价是:“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推此志也,虽与日月同光可也。”
孔子、屈原、司马迁,及至时下战“疫”之下的钟南山等中流砥柱,各怀大志,共同铸就了中国精神的硕壮骨骼。

魄撼荆楚 为国捐躯精神扬

追溯历史,在西周初期,鬻熊带领楚民投奔周文王,并成为周文王的老师和火师。鬻熊,是五帝之一颛顼的后裔。因周成王感念鬻熊的功劳,封鬻熊的曾孙熊绎为子爵,楚国始建,但国君爵位却在诸侯中位置很低。楚国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发展才迎来爆发,熊渠开疆扩土,疆域大增。公元前704年楚武王自立,惊蛮夷而动华夏,铁腕走向强盛。楚庄王时,楚国势力达到顶峰。
楚先鬻熊,是早期的道家人物之一。道家崇尚母性多元,以柔克刚,阴阳调和,损有余,补不足,协调均衡,故楚国是相对偏向母性的,是人类硕果仅存的母系社会思想遗留。据出土的楚简《楚居》记载,“楚”的国名就是为了纪念女性,而且芈姓就是母姓。
屈原是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丹阳(今湖北秭归)人,生活在楚威王、楚怀王和楚顷襄王时代。春秋晚期,楚长期内乱。战国早期,楚惠王再度灭蔡,悼王晚年任用吴起变法,楚复强大。战国中期,楚威王败越,占领吴故地。楚怀王时,楚与齐纵亲。公元前318年,魏、赵、韩、燕、楚等国合纵攻秦,以楚怀王为纵长。战国晚期,楚怀王却放弃了合纵联齐的正确方针,一再轻信秦国的空头许诺,与秦交好,当秦国的诺言终成画饼时,秦楚交恶便不可避免。自楚怀王十六年(公元前313年)起,楚国曾经和秦国发生多次战争,都是秦胜而楚败。《史记·楚世家》记载:楚怀王十七年(公元前312年),楚秦战于丹阳,楚军大败,大将屈匄被俘,甲士被斩杀达8万,汉中郡为秦所有。公元前301年,齐联合韩、魏合纵攻楚,大败楚军于垂沙。次年,秦亦攻楚,取襄城。又次年,楚怀王入秦被执,后三年死于秦,楚从此一蹶不振。
屈原一生经历了两次流放,第一次于怀王二十四年(公元前305年),他反对秦楚黄棘之盟,最后被逐出郢都,流放汉北;第二次于顷襄王四年(公元前295年)流放江南。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破楚拔郢,屈原得闻在汨罗投江自尽,成为一个悲情英雄。屈原以死报国,企图唤醒王室及黎民,挽救楚国危亡,然而,公元前223年,秦将王翦、蒙武破楚,虏王负刍,楚国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在屈原愤然投江150年后,司马迁伫立汨罗江边凭吊先贤,“余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泪”,一样的满腹经纶,一样的家国情怀。他高声诵读屈原的诗辞歌赋,英雄相惜,涕泪长流。25年后的公元前99年,司马迁因“李陵事件”而触怒汉武帝,出于同样的悲剧、同样的悲情,他发出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慷慨悲歌。或许,司马迁把屈原的死看得很重,而把自己看得很轻,他没有选择死而是选择著书立说,留住历史。从这个意义上说,屈原抱石怀沙与司马迁忍辱负重异曲同工。屈原以死明志虽没有挽救楚国覆灭的命运,但正如郭沫若所言:“屈原的死是为民殉国难,是一种为国捐躯精神的再现,他是为正义而死,为真理而死,死得其所。”
(上)(下待续)

作者/易宗明

主编/易宗明| 编辑/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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