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在狂风暴雨之后的傍晚|流金岁月忆老歌012
温倩玉唱的日语歌
在每一首老歌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乌海于永强
(翁倩玉)
初次听到《祈祷》这首歌的时候是一个雨后的傍晚。
窗外美舍河的牛蛙发出小牛一样的叫声,屋檐上还滴着雨,院子里一口水井里的水因为降雨地下水上涨,已经从井口溢出来。浑黄的水沿着院子的水泥地面往大门口的低处流去,被幻觉般的狂风撕掉的树叶浮在浅浅的水面上。
真像一条渐成气候的小河。
然而这些都顾不得了,一众好友已经把厨房从乌烟瘴气中解放出来,餐桌旁围着迫不及待的饿鬼,昏暗的灯光下最亮的是他们发红的眼球。
一群眼球对着市场上买来的烤鹅、红烧的海鱼还有一大盘趴着尖椒的土豆丝发力,当然少不了当时还很不错的董公酒。
几杯下肚,从胃里伸到喉咙处的钩子似乎消失的时候,忘记是哪一个朋友“啊呀”一声惊叫,我们还以为四脚蛇掉进他的脖颈里了呢,结果是他从衣袋里小心掏出一盘磁带,让我放进录音机的磁带槽里。
齐豫的声音钻了出来,陌生的甜柔回荡在小饭厅里。《祈祷》响起来的时候,我把筷子含在嘴边忘记拿出来了:
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呀
多少祈祷在心中
让大家看不到失败
叫成功永远在
让地球忘记了转动呀
四季少了夏秋冬
让宇宙关不了天窗
叫太阳不西冲
让欢喜代替了哀愁呀
微笑不会再害羞
让时光懂得去倒流
叫青春不开溜
让贫穷开始去逃亡呀
快乐健康留四方
让世间找不到黑暗
幸福像花儿开放
这首有点像赞美诗一样的歌牢牢捆住了我的长发,有一阵子只要一有机会不管是谁,我都要让她唱《祈祷》,有机会就循环播放《祈祷》,画片上的齐豫成了永不衰老的圣女,呆在高处。
很久以后才知道,有一位被定义为电影明星的翁倩玉才是这首歌的原唱。知道翁倩玉大约是在大学二年级,是一张扑克牌样的小卡片上的头像。
看那个照片上的翁倩玉,我一直以为她是我们的同龄人,充其量比我们大二、三届。
直到进入90年代中期,才渐渐知道原来她是1950年生人,而且早年就移民日本,不仅是童星出身,而且多才多艺,在电影、电视、舞台剧、歌唱、版画、慈善公益、节目主持、节目制作、服装设计、烹饪美食等多领域都有不一般的成就。她在我们还懵懵懂懂的1972年就凭着电影《真假千金》获得金马奖最佳女主角,那时她才22岁。
这样优秀的美女谁能娶得了?这是我当时第一个念头。
果然,翁倩玉情路坎坷,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她的资料。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央电视台有一个备受欢迎的综艺节目就叫《正大综艺》,其主题歌《爱的奉献》每周都会从黑白电视里传出来。与后来韦唯唱的、陈哲作词的那首不一样,翁倩玉的奉献更早一些,这也是她在内陆出名较早的原因之一。
翁倩玉代表作中还有一首不怎么耳熟能详的《海鸥》,用低沉的声音,念白似的唱一只海鸥在充满狂风巨浪的大海上飞翔。那种压抑的抒情,令人感到海鸥的翅膀正在经受临界点的压力之中,薄如蝉翼却又力胜千钧。
海鸥 飞在蓝蓝海上
不怕 狂风巨浪
挥着翅膀 看着前方
不会 迷失方向
飞的越高 看的越远
它在找寻理想
我愿像 海鸥一样
那么 勇敢坚强
有趣儿的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翁倩玉其实是出生在医学世家,但是她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翁倩玉的爷爷叫翁俊明就是一个医生,与其他医生一样,一定对药物毒理学很有研究,所以袁世凯复辟的时候,他联络几名年轻医生去投病原菌暗杀袁世凯,却因为毒性不足没有成功。诡异的是30年后,身负使命的翁俊明自己被别人下毒身亡,至今不知道凶手是谁,一致的猜测是日本特务动的手脚,因为那时候是1943年,翁俊明是国民党的秘密特工人员。
时过境迁,翁俊明的孙女儿温倩玉星耀亚洲,却因情路坎坷至今无儿无女,70岁的她渐行渐远,只有在一些慈善活动中她才会偶尔露面。
(20200924)
(齐豫也唱《祈祷》)
(明星翁倩玉在版画界获得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