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岁月之八
家有贤妻
作者 宝刀未老
妻子自打和我结婚以来，可以说是－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我为了生活，整天忙东忙西……付出了很多辛苦，可回报是有限的……因为我们这个小家底子实在是太空了！自打结婚分家以后，所有的东西……如锅、碗、瓢、盆……都是一样一样置起……所以做生意虽然苦了些钱，基本都贴补在家用上了，苦了这么些年，说起来还是囊中羞涩，没有多少结余……现在天气是逐渐转冷了，这一家人穿衣、摸鞋（添鞋）也该添些……因为天天在外为生活奔忙，我的手像个“馒头”似的，肿的老高……妻子很是在心，她先代孩子买了些毛衣、毛裤和一些衣服，把仅剩的三百元，代我买了一个绵羊皮袄。她是怕我冻着了！而她自己，则简单的，就买了两件便宜的外套……妻子虽然平时，舍不得花一分钱，可在处理人情事故和家庭生活问题上，还是很有分寸和把握的！从不抠门！从不为自己考虑……记得有一年快到春节时，我带上一千元钱，准备置办些年货，和买些衣服……我和她逛下关商场，我们走到一服装柜台前，我看到了一件女式的貂皮大衣，标价是九百八十元……我对柜台女营业员说：“小姐把这款衣服拿来看一下！”女营业员用叉衣杆把衣服挑了下来……我看了看……这款皮衣，无论是从做工和款式都非常精美，皮毛更是柔软光滑！我想代她买下！就对妻子说：“你穿一下给我看看！”妻子拿起衣服穿上试了一下，很合身，也显得非常端庄……我随口逗笑道：“好马配好鞍，好衣佳人穿！”妻子红着脸，用手轻轻地摸了我一把头，说：“别跟我要贫嘴……”女营业也笑着对她说：“你爱人说的没错！这衣服你穿的太好看了……”那是实在的，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虽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也没有小家碧玉般的清秀……但却有着农村女人那种特有的温文而雅的古典般美人的隽秀！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也有几分质朴中透着华贵；典雅中透着秀美……妻子问营业员：“多少钱啊？”营业员说：“九百八……你穿的很好看！”妻子咂了咂嘴：“钱也好啊！”妻子知道我拿钱不多，这件衣服要花去我好几个月的工资呢！虽然这些钱是我们平时，做生意挣来的，按妻子的想法，也是不容易的，是不能随便花的，所以不想买……我朝她丢了个眼神说：“买吧！很便宜的，这衣服质地很好！纯貂皮的……”我指着衣服继续说：“你看这衣服的毛色多好！金黄剔亮，质地光滑……你摸摸看！”我抓着她的手，在衣服上摸了摸……我确实是太想叫她买下，谁不想要自己的妻子打扮漂亮一些！也许有的人把妻子打扮漂亮，是为了满足“虚荣心”，好给自己撑“场面”好带的出去……其实我是没有这种思想，因为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考虑到今后物价还会上涨……我确实感觉到这件大衣是物超所值了！不买很可惜，所以才劝妻子买下！她摇了摇手说：“还是不买算了！钱太多了，以后再说！”“没有以后了！以后不一定买的到……我在其它大商场看过这种衣服都是很贵的。要二、三千元呢！”我附着她耳朵上小声说……她犹豫了片刻……说：“不买了！走吧！”她拉着我就走，我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望了望那件衣服……而这次妻子代我买衣服，却毫不吝啬，出手大方。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妻子穿的是太朴素不过了！我的心为之震撼……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男人，没有完全尽到撑家立业的责任，我的内心里，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涩涩的酸楚感觉……这种感觉 也包涵着愧疚和歉意……是我太对不起她了……我一定想办法弥补她……让她和孩子生活的幸福，衣食无忧……
有道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我所在的，轮胎翻修厂的效益也大不如以前……月月亏损严重……家里的生活，再度陷入了困境……单位到了借钱发工资的地步！有时要拖欠几个月……由于，桌球台生意做的人多了，生意也不景气……修自行车也没有多少生意……我不停地找事情干，有时，近乎于“农民工”，在包工头手下搞些水电活干，苦些钱回来贴补家里，每当妻子拿着我在外苦的钱，她都首先要打酒买菜“慰劳”我一下……並说声：“你辛苦了！多吃些……”话里充满着温情和关爱！这时我就是再苦再累，心里也感觉“甜”啊！时隔一年，南京轮胎厂兼並了我们厂，这对于靠拿惯“固定工资”生活的我来说，多少都有些“安慰”！不管怎么说，总感觉到又有了“保障”那种直感……我有此又被分配到位于模范马路的南京轮胎厂上班了，在一车间干“保全电工”。一车间是厂里最主要的车间，主要负责厂里的胶料供给。也是最脏的车间，粉尘污染特别严重……这种污染是来自一种叫“炭黑”的化工原料！而这炭黑是满天飞扬，无孔不入，弥漫在空气中……周围居民连衣服也不敢晾，不时会随风飘落在居民的餐桌上……为此，附近的居民，是怨声载道……曾多次投诉！和厂里发生磨擦和纠纷……这也难怪附近的居民意见纷纷……这个严重污染的企业，都什么时候了，还座落在市中心里面……显得和城市的文明与发展很不协调！有悖与南京市创建“文明大都市的”精神，更是和“加快发展新南京”的规划格格不入……可见当时的南京市的发展，是比较缓慢和落后的……正当我为生活不停的 奔忙之时，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父亲因过度劳务累，感觉到身体不适，我们带着父亲到省中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们：“你的父亲需转院治疗！建议到省肿瘤医院看看！”我们纳闷的很……“干嘛非要到肿瘤医院呢？！”事情往往是这样：人的心理，都希望……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这到肿瘤医院总不是好事吧！ ……事情果不出我们所料……经医生检查，确诊父亲患了“直肠癌”晚期！我和家兰尤如“晴天劈雳”，脑袋顿时“嗡”的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是非同小可！我凝重的和妻子对视着……我们看着“病历”，甚至不相信，也不敢、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诊断是“真的”……看着我们的“表情”……父亲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说了句：“你们告诉我，我哪里有问题？！”我吱唔着说：“没、没有什么……”家兰用手碰了碰我，我继续说：“真的没什么！就是'痣疮’……没事！”……父亲是个精明的人，通过几次到医院检查，父亲发觉我们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点破……看着我们怎天为他看病奔波……父亲知道了自己一定'病’的不轻……他时不时的向医生'打听’自己的病情……一心想了解些'眉目’来……尽管我们'隐瞒’的再深……但终究是瞒不过他的……他不愿意看到我们，因为他的病，而过度伤心、难过……时常安慰我们说：“没事！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人活百年也要死！……”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是，在宽慰我们……我们建议他动手术，我于是说：“爸爸，还是动手术吧！开一刀就好了！……”他说：“动手术后，结果会怎样？！”……“最多挎个粪袋！”我如实地告诉他……“那怎么行呢？！”……他不愿意！接着他又说：“挎个粪袋不好！那多脏……”我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保命要紧！”父亲说：“说什么我也不愿意挎粪袋！死了一了百了！”……看他那么的坚决！我们只好由他……后经人介绍说，在镇江桥头镇，有一个老中医，专看“疑难杂症”，说什么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父亲听了决定去看看……真是病急乱投医。因为我上班，没有时间，我就叫家兰陪父亲去一趟镇江。家兰带着父亲，坐火车，风施电挚般地往镇江赶去……在桥头镇小镇，十字路口不远处，有一个门面，门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木牌。上面写着：“老中医诊所”几个大字。家兰扶着父亲走了进去……进了门，但见一个“白须”老者坐于正中，有十几个人在排队等候……
不到一个时辰，父亲就排到了跟前。白须老者见到了父亲，问了句：“老先生！你请坐！是哪里不舒服啊？”父亲把病因说了一遍……“到医院看过了吗？”他问道。白须老者翻开病历，瞅了瞅……“哎呀！你病的可不轻啊！幸亏你到我这里来……”家兰接过话说：“我们是'慕名而来’的……”老者望了一眼，转向父亲说：“这是你女儿吗？……”父亲回答：“是我大儿媳妇！……”……“哦，不错！看起来你儿子、媳妇都很孝顺你的！好福气哦，”父亲笑笑……“是的，你看我这病！唉！全靠她了，都是她带我看病、拿药……”“我开个方子，先开两个疗程……一个疗程五付，三天一付……”老者边写边说，“你找我就对了！还好，你没有动过'刀’，这病动刀就伤'元气’！那我是看不好的……”很快白须老者写好了“处方”递给父亲、继续说：“我这药只要十个疗程包你见效！要知道你这病开刀也除不了根，还伤元气！用我的药可以阻止癌细胞发展……所以疗效不错！好了！到那边拿药去吧！”他指着旁边的屋子……两个“疗程”的药花了一百多元……回到家，我们按照老中医的“方子”熬药给父亲吃，吃两个疗程。没见“显著”疗效……父亲的心里感觉是好多了！于是，每当药快用完时，家兰就一人去镇江拿药……家兰为我们这个家庭付出很多……但她从没有一句怨言，这是一般女人都无法比拟的……他这病……老这么拖着总不是个事呀！可现在的情况……比半年前还要糟糕！吃也吃 不进了，……看来，得动员他开刀动手术才行！正当我们一筹未展之际……有意无意间发现，杨子晚报上，有一条“消息”，标题是___『八一医院－治疗直肠癌的新方法』……于是我仔细看了里面的内容……直肠癌患者的福音！开刀不用挎粪袋___人造金属“肛门”经什么医师研制成功！开创和填补丁国内空白等……我异常兴奋的告诉了父亲……父亲也被我说动了…… …… 决定一试……他说：“如果是这样，不用挎粪袋，那么就开刀吧！……”于是，我们来到了八一医院……要求做人造金属“肛门”手术……一切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感觉是手术非常成功！我们殷勤的照顾、服侍父亲，家兰更是无微不至的。端汤送药……帮父亲擦身……父亲很有感触地说：“家兰，我的病，拖累你了！……”父亲这病，确实拖累了我们……妻子每天要精心护理不说，每周还要带着他去“化疗”，还要忙家里的事情。还要接送儿子上学、放学！真是难为她了！……在妻子的精心护理下，父亲很快好了起来……他有时不时的领着孙子在门口转悠……逢人便夸我们说：“好儿媳……孝顺！”……父亲是个性格倔强的人，要他说“孝顺！”那可真不容易……这次父亲生病，我们是跑前跑后，带父亲看病拿药……还有家兰护理照顾……父亲对我～改变了以往的看法……“孝顺的”定义也由此发生了改变……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现在社会，就是亲儿子……也不会做到那么精心，那么不厌其烦……什么“孝顺父母！孝敬公婆！”都是“空口白话！”……试问：有几人能做到真正的“孝顺”两字？……其实这“孝顺”两字，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到的……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对于一个儿媳来说，就更是难能可贵了！……家兰的付出，同时得到了亲友们的肯定与赞扬……无疑，我的脸上也多了些“光彩”……“孝子”的名声也传了出去……由于我们整天忙着，料理和照顾父亲，桌球台也疏于打理，生意是越来越走下坡，到后来基本就没有什么生意了……但不管怎样，照看父亲是主要的！只要父亲病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尽管家兰那么的悉心照料……但最终父亲也没能摆脱癌症的“恶魔”……父亲好了二年多，还是复发了……肛门处开始了溃烂……我们要他做第二次手术，他就是不愿意！就这么耗着、拖着……人被癌症折磨的已经脱形……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帮父亲擦洗身体……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父亲能够再动一次手术……只要父亲手术，不管怎样，能多活些时间……也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父亲最终还是不听我们的劝说，忍着病痛的折磨……我们不忍心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从医院搞来了“杜冷丁”准备给父亲用……想以此来减轻父亲的痛苦……只有“特危”病人才能开到。他知道是“精神麻醉品”后……坚决反对用！完全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与病魔斗争着……一九九二年三月，父亲，最终没能抵挡住癌症的恶魔，与世常辞了……那年他七十岁。父亲临别时把一家人叫到身边说：“你们要好好的过，不要吵嘴！凡事要谦让弟弟、妹妹一点……”他又叫过李洁，把李洁拉到面前，用他那膄的已脱形的脸，紧紧地贴在李洁的脸上……充满哀伤地说：“大孙子呀！爷爷不行了！让爷爷在亲你一回……”他的脸在孙子脸上……来回磨着……接着又把我和家兰叫到面前……拉着我的手，並抬眼望了一下家兰，悲切的和我们说道：“你们要好好过，要带好李洁……”他说话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继续说道：“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轻轻挥了一下手，打断了我说道：“本来，我要好好的，是想帮你一把的……可惜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也怪你脾气太强……不然，我不会把挣的钱，都给你弟弟他们的……”说着他的眼泪“唰唰”就流了出来……我说：“爸爸，不要说这样的话……是我、我不好，老惹你生气……是我对不起你！”他握紧我的手又说道：“其实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喜欢你是放在心里的，你懂吗？”……我点了点头……他又断续的说道：“我要走了……我最不放心的也是你……你、你们要好好……过……”……说着，他的眼眶已几乎被泪水湿润……他的手已没有了先前的力量……慢慢地松了开来……他还想说什么……望着我，嘴里咧咯着……他瞪大眼睛望了望我们每一个人，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我抓住父亲的手喊着：“爸爸！爸爸……你放心！我会过好的……”可他已经听不到我的说话……爸爸已经没有了一点反应……我悲天呛地的跪倒在床头……“爸爸呀！爸爸……你不要走啊！……”顿时，悲泣声一片……我哭的几乎要晕倒过去……好心的邻居，把我扶住说：“柱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赶快张罗料理后事要紧！……”她的话，使我从悲痛中醒来……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寿衣”给父亲穿上……在父亲穿上寿衣的同时，父亲也安然地闭上了双眼……父亲离我们而去了，他为这个家庭操劳和付出了了一辈子，而没有享过一天“清福”就这样走了……带着他那未完成的心愿走了……那心愿，就是他临终时，对我们的谆谆嘱托！和深切期望……我默默地说：“父亲！安息吧！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希望………你放心！我立志改变家庭贫穷面貌！为创建幸福的生活而奋斗……”由于桌球台没有什么生意，妻子在“经济学院”找了份幼儿园的工作……我在厂里上班，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外做“第二职业”了，基本靠微薄的工资收入维持着家里的生活……
（未完待续）
个人简历：李刘柱。QQ名：宝刀未老，隐者归来。微信名：柱石。爱好诗词歌赋，喜欢音乐、书法、绘画，初中文化，退休工人65岁
社长 主编：风云
编辑：花倾城 孟晓宇 江南月
顾问：天涯客
后期校对：Annbelle 墨语
法律顾问：关中毅
平台主播：伟先森 笑春风 阳光
编委成员：
火凤凰 随遇而安 蓝天白云
冷暖风 海鹰 孤雅独芳
星落雨夏 古风悠悠 寒冰
柳暗花明 雪儿 解语花红
若水 诗和远方 潇湘访雨
投稿体裁以诗歌、散文（含随笔、杂文、书评等）、古诗词、短篇小说艺术作品等作品为主。作品如果投稿七天未见发表可以提醒，投稿时附带作者简介和本人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