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人在面对衰老、死亡的时候,是什么让我们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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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过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的一则轶事,说的是他在临终前吩咐身边的人,让他们答应至少在他去世两天后,才把他放入土中安葬,以防万一他还活着。当时听这个故事的我,由衷地佩服总统先生的睿智,他在用一种看似轻松、幽默的方式,化解自己以及家人对于死亡、对于离别的恐惧。
我们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都会无可避免地朝着衰老和死亡的方向发展,这是大自然的规律。然而即便知道了这个自然规律,作为普通人的我们,还是会恐惧死亡,希望能够借助药物、手术等医疗手段,治愈身体疾病,延长肌体寿命。
然而,本书的作者阿图·葛文德却站在医生的角度,给了我们当头棒喝:对于年老渐衰无力回天的亲人,对于无药可救的濒死病人,直接送去医院,住进ICU,也就是重症监护病房,抑或是花着大笔的钞票,让他们插着呼吸机、打着营养剂,毫无意识地维持生命,真的好吗?我们有没有更好地办法,提高他们的生命质量,让最后的时光不再是充满痛苦的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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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在开始讲解这本书之前,先来了解一下作者:阿图·葛文德,他是印度裔美国人,哈佛公共健康学院教授,哈佛医学院教授,在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时期,他曾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政策顾问,可以说是影响了奥巴马医改政策的关键人物,推动了美国医改发展进程。此外,他还是《纽约客》等杂志的医学专栏作家,美国麦克阿瑟天才奖获得者,2003年美国最佳短篇奖得主,2002及2009年美国最佳科学短篇奖得主,2009年荣获哈斯丁斯中心大奖,2004年被《新闻周刊》评为“20位最具影响力的南亚人物”之一,《展望》杂志年度“全球十大思想家”。
可以说,作为《时代周刊》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中唯一的医生,他不仅手握治愈疾病的手术刀,还把文字化为无形的柳叶刀,给公众普及医疗知识,治愈病患心灵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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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当衰老和死亡问题摆在面前的时候,我们都倾向于上医院、找医生,花重金寻求治疗方案。这似乎是最佳解决方案了,然而,本书作者阿图·葛文德却站在医生的角度,否定了这个一直以来医生对于患者和患者家属所采取的方式,他认为,对于濒死患者,当治疗已无意义时,过度治疗不仅花费大量的金钱,还会让患者痛苦地离去,让患者家属久久陷入悲痛之中,遗憾自己没有做到最好。
作为医生,他思考,医院和医生是否可以换种方式给病人提供帮助,尤其是面对无法治愈的癌症等晚期患者,什么样的治疗方案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患者的痛苦,而患者家属是否应该抛弃过去“抢救到最后一分钟”的观念,更客观和理智地看待离别,和患者更好地告别?为了使生命最后的岁月有意义,我们可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这正是读《最好的告别》这本书要告诉大家的内容。
书中,作者阿图·葛文德通过自己接诊的各种死亡案例,以及自己亲人所面临死亡的抉择,深刻剖析了当代医疗对于医生职责的错误定义,揭示了人们在生命的尽头,仅靠医学技术延缓肌体寿命,而忽视了病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的本意和愿望,是有失偏颇的,他试图找出一条道路,阐明我们应该如何面对死亡,如何帮助病患亲人提高他们最后的生命质量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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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主要讲述了三个部分的内容:
第一个重点是:当衰老和死亡找上门,你是选择去医院还是在家?
第二个重点是:生命的终点,从延长肌体寿命到提高生命质量的观念转变。
第三个重点是:最好的告别,是从了解和尊重患者意愿,学会放手开始。
我们先来看看第一个重点内容:对于衰老和死亡,你是选择去医院还是在家?
阿图·葛文德出生于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医学世家,从小受到家里的影响,他从斯坦福大学、牛津大学和哈佛医学院毕业后,成为了一个外科医生。在外科实习和工作的最初几年,他遇见了形形色色的病人,他曾认为自己能够用最专业医疗技术,减轻病人痛苦,拯救病人生命。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因为有些病患,比如衰老引起的器官衰竭,比如癌症末期病人等等,根本就是无药可治,即便是医生也只能看着病人痛苦的死去。这种无力感直到他看到自己的亲人也面临死亡才陡然爆发,他才发现,自己作为见惯生死的医生,面对死亡依然很惶惑、很迷茫,远远没有做好准备,更不用说能够帮助病人和病人的家属做好面对死亡的充分准备。
比如他妻子的祖母爱丽丝,这个老太太56岁时老伴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她生活完全自理,不仅管好自己的一日三餐,还能够整理草坪、修理水管,和朋友上健身房锻炼身体,给家人贴心缝制衣服、织围巾等等,活得非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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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父母和子女都把彼此分离看作一种自由。这二十多年间,家人只需不定时地问候一下她,看看需要什么帮助,彼此互不干涉。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爱丽丝的身体机能开始衰退,自理能力变得越来越差,独自生活越来越困难。比如有一次她和家人去旅行,到了吃午饭时间没看到她,大家才发现祖母似乎对于时间和事件的记忆力在衰退,她开始很频繁地忘记东西。还有一次家人发现她身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印子,怀疑她摔倒她却极力否认,直到不得已才去医院,再后来,又把她送到了养老院,以便得到更好的照顾。
爱丽丝搬到养老院后很不开心,虽然她没有抱怨,没有表达任何愤怒、不快和痛苦,但她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默寡言。有高龄老人曾经告诉阿图·葛文德,他们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那之前的种种状况——丧失听力、记忆力,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固有的生活方式。在养老院里,他们需要像犯人一样被要求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到点吃饭,甚至是吃药,需要在医生、护士的干预和监管下生活,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权。养老院没有家的感觉,是许多老人最后在养老院活得不开心,甚至不长寿的原因。
爱丽丝的故事并不是个案,阿图·葛文德发现,在美国以及大多数发达国家,随着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骤然死亡的人在不断减少,大多数人都会经历一个相当漫长的医疗过程,用药物或者其他治疗手段,在一段时间内延缓身体的衰老和虚弱,直至最后无法独立生活,频繁进出医院,最终在医院或者养老院度过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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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老化其实就是身体器官走向衰竭的过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身体里最坚硬的部分——牙齿和骨骼,会因为钙的流失变得脆弱易折,而其他器官,如血管、肺叶、心脏瓣膜等,又会由于吸收了大量的沉积物变得坚硬,最终导致导致功能性肺活量降低,肠道运行速度减缓,腺体停止发挥作用,就连大脑也慢慢萎缩。
书中举了一个简单的数据:在我们30岁时,大脑是一个1400克的器官,颅骨刚好容纳得下,而当我们到70岁时,大脑的灰质丢失会使头颅空出差不多2.5厘米的空间,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老人在卫生间不慎摔倒,头部受到撞击后,会很容易发生脑出血的原因。此外,我们的记忆还会衰退,肌肉变薄,力量开始走下坡路,这些都不可避免地使得自主生活能力的丧失。
当无法独立生活,只能去医院或者养老院吗?
也不尽然,这和我们所处的国家和文化有关。比如阿图·葛文德的亲祖父,仍然在印度这个发展中国家生活的九十岁高龄老人,就和在美国的爱丽丝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他能够儿孙绕膝地在家安享晚年,即便年迈失能,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仍然很大,人们都尊敬他,把他当作宝来供着。
这和我们中国社会的现实很像,我们有句古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中国人的传统文化是一家老小几代同堂,当亲人老迈,如果家人不照顾而送去养老院,可能是会被社会唾弃的。然而这样也存在弊端,即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会更多,关系更为紧张。
当衰老和死亡来袭时,去医院还是留在家里,我们该如何选择才更好,其实没有标准答案。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选择,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对“死亡”二字的讳莫如深。这意味着在生命的尽头,不管是死者本人还是家属,都会迷茫无措、痛苦不堪。我们的文化拒绝了接受生命周期的限定性,以及衰老和死亡的不可逆转性,这才是我们的晚期病人和老人们成为无效治疗和精神照顾缺失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