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礼民‖春燕，在飞翔 / 开普饭

春天到了，大地复苏，樱花吐蕾，柳枝放青。暖暖的阳光，惠风和畅，春光明媚的大千世界，少了莺歌燕舞，静等春燕归来。燕子，春天的使者。春燕，基本上分家燕和岩燕两大类。以头部胸围羽翼肤色区分，誉称的有好几个名字。家燕择巢大都选择在屋檐下或墙壁阴角边，岩燕则选择在高空悬崖下能避雨的地方，都以衔泥巴叼草丝筑巢为家。春燕，每次从南方回家，都会勤奋地在老巢沿上衔泥筑高几层，再生蛋孵化，繁育着下一代。

去年，楼上几户人家，不骑时的摩托车，平时都停放在一楼。为了安全，人们都习惯地进出时随手关上了门。时间一长，不注意就把家燕隔离在大门内外。门不开时，它们只能站在室外的电线上或家里灯管上静等着。

后来，为了解决家燕进出的困惑，我就在大门上边的玻璃上，左右各钻开了长约十公分，宽约八公分的方孔。考虑到家燕进出能落脚，又特意在方孔内外的底部装上同等长度的平台。并郑重地在一楼墙壁贴上温馨告示：近期家燕筑巢，频繁进出，白天请勿随手关闭大门。爱护家燕，从我做起。

其实，家燕比人们勤快，更比人们聪明。有几次我起的老早，每次走到一楼，大门还关着的时候，就看不到巢中的燕子了。正纳闷时，只见一只只家燕，“嗖嗖”的几声，像折叠的纸飞机，从两个玻璃孔中两翅一收就滑翔进来，根本就用不着那个落脚的平台。

十几天过去，出了壳的几只小燕子一个个伸出头，张着大嘴巴，叽叽喳喳地站成一排，等待着父母回来给哺食小虫儿。

有一天，我下班刚进门，只见两只大燕子，不停地在一楼里急噪地盘旋鸣叫着。仔细一看，发现燕窝下的地面上，掉下来一只红茸茸的，没长全羽毛，张着嘴巴的小幼燕。急忙中，搬来了人字梯，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起，慢慢放回到燕窝里。这时，盘旋在空中的两只大燕，一只一个俯冲飞回燕窝中，用翅膀轻轻地拍打着小燕子，嘴巴里好像不停地说着很多安慰的话。另外一只，则飞到巢穴边灯管上，像警戒似的看着周围，不时向我点头鸣谢着。

过了不长时间，小燕子便在父母的带领下开始试飞。一会飞落到摩托车把上，一会又在空中盘旋。吱吱喳喳地说着，好像探讨着似的。墙上地下，到处都是小燕子们学飞时拉下的屎点。这个时候，就有人说，这燕子也真脏，干干净净的屋子，弄成啥了。不如拿杆子把那燕窝挫了，它就不会来，不再乱拉屎了。我说，家燕也是一种生灵。它们能选择在人住的房子筑巢，首先考虑巢穴地是安全的，主人也是值得信赖的。每年，冬去春来，千里迢迢，不迷茫地飞回，守护这个家，就是喜爱咱这个大家，我们就应该爱护，呵护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大家庭。

后来，小燕子长大了，能自由地飞出飞进。一到晚上，巢边灯管上，整整齐齐地蹲一行，非常可爱。慢慢地，也开始了独立的生活。有的，飞出去重新安了家。有一对，就在老巢对面一个大梁灯管上，同一轴线位置，开始衔泥筑巢，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生活。

立秋后，燕子就开始迁徙南方越冬。工作之余，平时也不太多留意家燕的生活。有几天，感觉叽叽喳喳热闹的声音没了，抬头一看，家里只有一只燕子还时常活动着，觉得有点奇怪。在一次与邻居闲聊中，老者说，家燕知季节，懂冷暖。立了秋，它们便会陆陆续续的飞向南方过冬。等天气回暖了，又会不远万里地飞回来。邻居还说，这段时间，他们几家的燕子早就不见踪影了，是回南方了。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家里最后一只到现在还没走的燕子，应该就是落在地上，我救起来的那只。它，应该还眷恋着给了它二次生命的家。后来，直到凉风寒意渐渐浓了，才依依不舍地飞向了南方。

家燕离开后，我的心情却有些沉重。每当早晨站在大门口，准备开车时，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只迟走的燕子。凝视着南方，希望晨光多温暖一阵子，照亮迟走的燕子，平安地飞回南方……。

日复一日，季节洄游，一个新的春天己经来临。在这春和景明的时候，我想，春燕和最后一只迟走的燕子，也应该正成群结队，唱着春天的赞歌，平安地飞翔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