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最后一场雨

在湖边看完这场日落 坐公交回家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夏天的最后一场雨
夜晚、站台与广玉兰树
站在阴影里的人
让我想起,我们的一生
也是这样无可奈何地湿透
那时,是谁轻轻靠近呢
夏天的雨,盛大而短暂
街道漆黑,水滴沉重
人类寂寞却又各不相同
——《地球琐事》
今天立秋,也就是说,昨天的那场雨,是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了。
在雨中,我碰到一个人。
是在一个只有一趟公交的偏僻小站台,等车时突然下起大雨,还好带了伞,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旁边树下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人,就过去替她遮起了伞。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局促不安,也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是在大雨里默默站着,各自淋湿一个臂膀。
于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善良互助,也更不是有意无意地搭讪靠近,也谈不上温柔或浪漫,这只是两个人类一种近乎原始动物般的本能。在更早时,人类还没有发明语言,也没有更多的种种道德与约束,在广袤而恶劣的荒野间,他们大概也正是如此。
即使是再微小不过的事情,我也有种预感,现在的人类,已很少有这份思绪了。在未来,人类世界变得越来越糟糕的时候,人类彼此之间,又会变得怎样呢?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象——我更愿意想象、接触和了解这个时代正真实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
我们等了有好一会儿,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各自望着暴雨中漆黑的街道,和那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末班公交。好在,公交车最后还是来了。我们上了车,各自寻了一个座位坐下,也许是因为刚淋了雨,加上车上冷气太严重,我感觉到头有些痛。这让我想起,人类本质上是极其脆弱的事物,却偏偏迷恋一些永恒而虚无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总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乐:《春天情书》
摄影:李倦容  诗文李倦容

2021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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