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童年那段灰色的记忆 / 开普饭

衍水文学

展示辽阳人的风采

童年那段灰色的记忆

岁月极美，便在于它必然的流逝。乍一听，总让人有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可是听石头清鸣，微风飒飒，水波荡漾，那种舒心的感觉便是由外而发，有内而感的向四肢蔓延。时光从烟囱的这头钻到那头，缓缓慢慢，却旋转出自己最动人的色泽与形状。纵然过程中的黑暗阴湿让人恐惧害怕，但当抬头便能看到光明手臂的欣喜澎湃而出时，那时的悲伤就已经不值一提。

我的童年，从开始有记忆起，直至5岁上学，大约是我一生中最灰暗的曰子。父母长期两地分居，爸爸在上海宝钢的钢铁研究所，妈妈则是一名兢兢业业的眼科医生，童年最常见的回忆，就是半夜妈妈常常被叫走，必是急诊手术。我一个人便孤孤单单地坐在窗台上，看着月亮将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万寂俱静，有时，偶尔会看到有病人的家属哭嚎着推走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月光对于我的回忆，总是冰冷而不近人情的。过度将精力和热情投放在工作中的妈妈，是时常忽略我的，而我的童年就被锔禁在了一个十二平方米的小屋，陪伴我的则是一堆成人才能阅读的小说，六岁，我就在读《金光大道》，七、八岁时，我读《基督山伯爵》，十一岁时，迷恋《简.爱》，十三岁开始醉心于《红楼梦》……说来可笑，接触童话，却是在我十六岁读大学之后……

童年的孤单，造就了我对人群的渴望，我渴望一群朋友能够一起开开心心地谈天说地、打打闹闹，甚至于连家里来访的病人与家属，我也哭喊着不许走，直至我在他们与母亲聊天时，能安心地睡着，最害怕是醒来时，便又是我一个人来面对这十二平米小屋的空荡与寂寞！母亲不允许我与同龄的孩子交往，大多数的时间，是将我反锁在屋。她不知道，也不懂得，自由与玩耍，能带给一个孤单的孩子多大的诱惑！我一次次地翻过二楼的阳台，顺着墙外的防火梯奔向渴望中的朋友与自由，这一幕记忆定格在我的三、四岁，有一次，母亲良心发现，匆匆回家看我一眼，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奋力地顺梯而下，第一次没有揍我，只是默默地找人钉死了阳台的门...5岁时，她发现我己能顺利地读书、读报，于是，我进了学校，噩梦对于我、对于她，终于结束了，我孤单的童年终于画上了句号。

现在，想想，大约我是要感激母亲的，感激她把一个孩子的阅读潜能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书，现在成了我生活的必备品，等同于或略重于朋友之间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