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树
过年时候回家,留在宿舍的赤松干死了。赤松花了一百块大洋,主要是花盆有质感,叶子很细小坚挺,但是回家二十天,终于还是没有挺过来。
回来时候给他浇浇水,总觉得他还能回来,只是,一天一天,他还是那么干黄。又一天,突然碰到了他曾经驴友发光的硬叶,如今像碰碎的雕塑,碎了。他终于还是去了,回不来了。
没有树了,花盆再好又有什么意思。从台上端下来,放在洗脸台下方。那是20年三月份。那段时间枇杷熟了,南方的枇杷金黄硕大,一颗直径越有3-4cm,长6-8cm。小时候看着人家的枇杷树,很羡慕,但是没有吃过,或许吃过,但那小小的圆圆的好像有点涩涩的味道。算是我没有吃过枇杷吧。路过水果摊,看到金黄。问一下,有点贵。贵,少买一点吧,但还是要买一点。
喜欢上那味道,也喜欢剥枇杷皮。枇杷的皮熟了厚很好薄,有手指甲从头尾插进去,然后揭开皮就好,我一般从头掐进去,把皮去掉,尾部里面有一个大一点的空洞,需要纵深多一些才能进去,头式蒂,直接掐掉就好。整个人蹲在垃圾桶旁边,剥完枇杷皮,用手指从中间剖开,取出里面的果核。枇杷的果核光亮发着棕色的光,在灯光下,淋着枇杷的黄色的汁液。里面有三颗果核大致,扣掉,扔进垃圾桶。然后把撕下一片果肉,送进嘴里。枇杷的味道不酸或者有极小的酸味,甜中带着果香,只能说,或成片送入嘴中,或直接一个一点一点直接咬下。
我很喜欢吃枇杷,同样,类似的还有芒果,也是类似吃法,不过芒果更加有趣一点,里面有个片状的果核。开始用刀削着吃,后面直接用手用嘴就好了,最好的,其实还是一手扯着片状核,一头用牙齿刮最后一点果肉,别有意思。
继续说枇杷。那样买了几次枇杷,每次都觉得果核很好很光,想着这东西能发芽吧,但想着这现代化时候随意就能买到的东西,怎么能和过往的比呢。不过,也随意扔了几颗籽进去,连埋土豆懒得处理了。
当时很随意,也没有想过能够发芽。只是想着赤松也许还能活过来,偶尔会浇点水。不知道过了许多天,突然一次扫地时候,发现台子下的枇杷子居然发芽了,居然三颗都发芽了,只有一颗放在旁边洞洞里面的没有动静。
籽粒发芽是件神奇的事情,也许新奇与快乐在某种程度上如同孕育一个孩子的感觉。特别是在钢铁之林的环境中,一抹绿的新生带来了活力。一个人太久,许多时候想养一只小猫咪,猫咪,多好啊,小时候可爱,大了也可爱,老了还可爱,她负责长大,负责可爱就好了。想过太多次,然而还是没有,
我能养好一只猫咪吗?我有条件去养好一只猫咪吗?这些,我都没有认证思考过。就如同爱,也许只是觉得单纯的美好,而没有想过实际的诸多因素吧。虽然近些年也有想过某些实际可能性,但心中那单纯的思维以及局限的力量,往往承受不住一场春风沐雨的爱情。爱情的因素,简单的玄奥,除了以力破法,基本没有想出什么实际的更加精巧的途径。
那枇杷子就是发芽了,籽裂开,里面抽出稚嫩的芽,两瓣叶子沟通,就如同蜷缩在母亲子宫里面的样子。一起都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一切都刚刚开始,好喜欢那样的感觉,而好喜欢,只有历经磨难磨难后才发觉岁月的可贵。我们走在人世间,渐渐的渐渐的,当我们已经渐远时候,才发现当初可贵。一切都刚刚开始,这枇杷琵琶树苗,它们的人生刚刚开始。
其实,人是活动的,是最幸运的一群。而哪怕是树,都尴尬境地。就像这三颗树,它们的结局是悲剧么?它们能好好长大么?它们能长很高么?它们能开花结果么?它们最后会被抛弃么?它们有天空可以伸展么?它们以后会在那里?会有人一只照看它们么?本是沧海龙,确成金龙鱼,它的境遇是怎样?我把它们带到这个世界,它们应该会开心吧,毕竟那么多的枇杷子,后面更多连出生都没有来得及就进入了垃圾桶。它们应该开心吧,如果有人一只照顾它们,应该比在自然环境下萧索更好好吧。
一切都刚刚开始,对于它们,未来的可能演化,看似不定,实际已经定了一些了。只是它们刚刚开始,这一生。
时常看到小孩子,多羡慕啊。时常梦回从前,如果再给我几十年,那多好啊。其实,我们可以与天争个几十年,有人年纪小而衰竭,而有人年过百年而依然神采熠熠。有效的人生,活得多好。好像好好爱这个世界,好好爱自己,这人生不是剩下百年,而是我们争天百年,不然它可不会给你呢。
写到这,先去跑个十五公里吧,先子啊快五点,跑两个小时,在天黑之前回来,后面再写。。。。理想丰满,十五公里可难跑了,绕了挺长一段,断续也就十公里。这副身躯还是太瘦弱
枇杷发芽了,我赶紧端出花盆,把前面的枯死的赤松拔出来,土重新填进去,让土覆盖住种子,露出嫩绿的芽。
放在窗台的桌子上,它在渐渐成长。
长得还挺快,就如同孩子,孩子长起来,也挺快呢。
高中时候学过一篇文章,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今已亭亭如盖也。许多内容记不清,但这一句,年岁越久,越能够体会到其含义。我家门前也有一颗枇杷树,如今已经开花结果3年了,那年种上时候,我高中。枇杷树没有经历我的童年,沙树经过,为什么叫沙树不清楚,但也叫千丈树,周围其实还比较多沙树,但是我家门前那棵绝对是最大最高的,一枝独秀。千丈树一根上天,没有枝桠,直挺挺的,很结实,我们房子大梁是可以用千丈树的,不过更多是用来做楼梯,而以及挑枯草的长杆。千丈树,我小时候就挺大,如今还是挺大,一年四季常青。千丈树干硬挺直,叶子都是刺状的片片,这树在其他地方我还没有见过。也许,就如我的姓般,这树也是稀少物是吧。
离家,时间,树,人。树在长大,人也在老去。
而这现在的枇杷树啊,从这开始孕育发芽,你应该也会很快亭亭如盖吧。